第59章 打工记（1）

陈启明听了周一斌的建议，通过自己三姨家在城里的表哥找了一份在一家茶餐厅当服务员的临时工，去城里打工去了。陈启明打工的这家茶餐厅是一家连锁店，总部在BJ，分店已经遍布全国好多城市了。茶餐厅里的员工从经理到服务员除了清洁工和厨房里的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之外都是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其中厨房里两个掌勺的厨师也都才十八九岁，一个叫张猛，长的胖胖的，才十八岁，另一个瘦瘦高高的，话不多，叫李海涛，十九岁。茶餐厅位于一个大商场里面，每天生意都还不错。茶餐厅的人事工作是由副经理管的，陈启明刚去时的工作就是他负责给安排的。副经理叫童刚，二十二岁，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跟陈启明不厌其烦地讲起了在餐厅里做服务生需要注意什么，需要怎么做，等等。陈启明觉得这个副经理有些啰嗦，啰嗦到甚至连顾客用完剩下的一张餐巾纸一根牙签该怎么处理都要讲的地步，心里老大不耐烦，但一想到自己在出来时爸爸曾经嘱咐过自己：“以前从来都是你去给人家钱，现在是你出去赚人家钱的时候了，所以心态得改变一下了。”，所以还是装出一副耐心听讲的样子，嘴里答应着，副经理的话却是从一个耳朵进去接着就从另一个耳朵出去了。除了总经理和副经理外，还有一个组长，女的，叫华晓丽，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高高的，陈启明也得受她管。另外吧台上的组长，厨房里的组长，这也都算是陈启明的领导。陈启明头一次感觉到有这么多人做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多么麻烦，就好像脑袋上戴了一顶一斤重的帽子。其实最令人感觉到不爽的还不是这些领导，怎么说都是自己人，不会出太大问题，可那些客人可就不这么好伺候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就算遇到刁钻的也只能受着。比如说客人点单的时候你得好好听着，然后迅速记下来，如果你记错了，或者说是本来就是客人说错了，但等东西上来的时候客人说自己点的不是这个，那就只有你为这个买单了，从工资里扣。至于客人等的不耐烦催单了，还有各种抱怨，那都是家常便饭。陈启明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客人，点了一个冰淇淋，等陈启明给她端上去的时候，她一看说：“怎么这么大一杯？你们那菜单上画的可不是这么大的，我怎么吃得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陈启明心想吃不了你可以剩下，有嫌给的少的，没想到还有嫌给的多的，嘴上却只能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心想要不是领着这份工作的工资自己才没有这个耐心来听你这么无理取闹呢，又感觉到这个赚钱跟花钱的区别是如此之大。所以，这个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是会发生很多故事的一个工作。陈启明在这里也算是提前接触社会了。在这家茶餐厅做服务员的除了陈启明之外，还有四个女生。其中一个也是刚考完大学的，名字叫赵淑敏。其他三个人有两个是在读中专的，分别叫孙美婷和李萍，她们俩是同班同学。剩下一个叫何蕾，来的时间比较长了，干了有一年多了。陈启明刚来这家茶餐厅的时候，总共五个服务员里面只有陈启明一个是男的。陈启明作为一个新人，自然见了谁都得毕恭毕敬，就跟一个刚进婆家门的小媳妇儿似的。一开始能说得上话来的是赵淑敏，因为两个人都是刚参加完高考，有共同语言，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赵淑敏皮肤白皙，身材属于丰满类型的，她复读过一年，今年考上了外省的一所文科高校。俩人经常谈论自己上高中时的经历和感受。赵淑敏也会告诉陈启明在这家店里工作应该注意的一些事情，她比陈启明早来一个月，所以很多状况都是很熟悉的。从她嘴里陈启明得知店里每个人的性格——当然这是赵淑敏嘴里说出来的，可能会掺杂着她自己的一些个人意见。比如说她告诉陈启明说那个孙美婷总是喜欢抢着为客人点单——点单的时候会有提成的，有时候会把别人的生意也给抢了去。因为每个服务员负责一片区域，在该区域内的客人由该服务员负责，包括点单、办会员卡什么的。要是有客人办了会员卡，那提成会更多的。孙美婷经常抢着给别人负责的区域的客人办卡点单，弄得别人不高兴。陈启明刚来的时候，前几天里都是谨小慎微，给客人上菜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听赵淑敏说刚开始对菜单不熟悉的时候尽量先不要为客人点单，要是出了错就得不偿失了。渐渐等陈启明熟悉了所有流程之后，也就开始为客人点单办卡什么的。有客人问陈启明什么菜好吃时，陈启明就会向他们推荐店里能够拿提成的一些菜和酒水。每个可以拿提成的菜品差不多可以提成一块到两块钱，到时候跟工资一块儿发下来。陈启明还记得自己拿到第一块钱提成的时候非常兴奋，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只要是有点单，赵淑敏就会照顾陈启明让他去做。每天华晓丽都会把前一天每个人点单提成的钱数公布出来贴在厨房门口的墙上。孙美婷一直是赚得提成最多的。记得有一次，她看管的区一下来了十几个人，进了一个包间，光啤酒就点了四十瓶。每瓶啤酒的提成是五毛，等于那天光是啤酒她就能拿二十块的提成。她给客人点完单去柜台交单的时候，兴奋的几乎一路小跑。她本来长得就瘦，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皮肤又细嫩，一兴奋起来脸上红扑扑的。厨房里掌勺的厨师张猛见她那么高兴就打趣她说：“嗨，赚了多少？”孙美婷抿着嘴不说话。张猛就伸手去捏她胳膊，孙美婷尖叫着躲开，冲他喊道：“死胖子，还不快去做菜，这次可是够你忙活的了。”因为有提成拿，所以孙美婷忙活起来格外勤快。何蕾跟李萍就站在那里聊天儿。孙美婷说：“你们俩没事了啊。”何蕾说：“没事啊，我们又没有提成拿。”李萍也说：“是啊，我们又不像你这么能干。”陈启明看到她们几个女生这一幕，觉得好笑。自己一个男的，又是刚来，所以根本没有攀比的心思，自己所看管的区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也就过去帮孙美婷上菜，倒茶水什么的。孙美婷长得还是挺漂亮的，身材不错，很苗条，皮肤也不错。另外人也有点……用赵淑敏的话来说就是“她比较‘那个’”，店里的男的都喜欢跟她调笑。她有个男朋友，经常来店里找她。她那个男朋友陈启明见过，长得又瘦又高，染着一头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