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希心里一惊,霎时出了一身冷汗。可无奈昏迷之后都被怎么摆弄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干着急。
这下可玩完了!丁承希心里想着,就白露那性子,要是知道自己背着她学医术,还是从白姗姗那里学,还不给翻了天了。
丁承希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呢!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敲门。
丁承希心想,难不成是来寻事的?再一想,白露那厮刚才还睡得那么死的,不可能这么快追过来,便放下心来,过去将门打开。
一看,却是刚才撞着的那个白衣青年,此时那青年正拿着一本书,问:“这东西是你的吧!”
丁承希心中大喜,恨不得冲上去熊抱住这个男人,连忙双手接下,道:“是是,是我的,太谢谢了!”
那白衣男人嘿嘿一笑,问道:“我见这书中论述,似乎是幽谷医术的入门学问,想必,阁下是我那白露妹子的徒弟?”
丁承希一愣,本想否认,但是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书不是白露给的而已,便点点头,道:“恩,没错。那先生是?”
那男子倒也随意,越过丁承希进了房子,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先倒了杯茶,意犹未尽的看了丁承希一眼,才说:“我是青丘来的白泽,算起来,还是白露爷爷辈的呢!”
丁承希登时石化在原地。爷爷辈,那刚才那句白露妹子叫的还那么顺溜的。白泽见丁承希一动不动表情呆愣,自己也奇怪起来,道:“怎么?你都做了白露妹子的徒弟了,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丁承希摇摇头,他确实一无所知。
白泽眉头一皱,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白露乃天帝之孙凤凰之女,有史以来最年幼的神兽白凤,这你都不知道?”
丁承希又摇了摇头,脑子里却是想起来云峰楼底的那一幕,白凤噬螣蛇,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那白凤,就是白露!那被捆起来的妖蛇又是何方神圣,怎么白露要去啄食它的血肉呢?
不等丁承希想完心里的问题,那白泽突然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大叫道:“妈的!白露没告诉你,结果让我给说了,尼玛我这不是找死呢嘛!”
丁承希心中无奈,走过去拍了拍白泽肩膀,道:“没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事对吧。”
白泽鄙视的看了丁承希一眼,道:“你小子果真没见识。凤耳闻听天下,蝴蝶振翅晨花开合,都能被她听的一清二楚,咱两在她眼皮子底下,能瞒到?”
丁承希也顾不上心里有些吃惊,颇有些过来人意味的对白泽说:“白露姑娘不是睡着呢嘛,就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我犯了她多少大忌,也没见过有多惨。”
白泽一脸鄙夷的看着丁承希,正想说什么,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骂道:“叫你多嘴!”然后又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嘴里继续嘟囔,最后在丁承希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一边抽着自己一边离开。
丁承希看得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自己没事干抽自己一个嘴巴子都已经够变态了,这个白泽居然就这么一路抽着走出去,看那样子出了雪苑可能还抽着呢!
但是此时丁承希也顾不得那么多,目送白泽出去后就连忙关上了房门,然后跑到书桌旁,将那小册子小心翼翼的翻开。
书页有些被血侵染了,幸好字迹还是可以看清的。
因为是临时编写的小册子,所以并没有目录,但是因为对医学的渴望已经有不少时日,所以丁承希还是非常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
那些所谓的四时五脏,寒热风邪,竟然被白姗姗如此简洁明了的记述在一本小册子上,丁承希忍不住佩服了一下,不经意间,就望向了望月阁的方向。
云峰楼。
丁承希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词。
那晚在云峰楼,究竟是意外,还是必然?丁承希捡起蛇骨,仔细去想,到底是自己寻错了方向,还是,还是根本就是白姗姗在害自己。
丁承希心烦意乱,不敢再往下想,发泄似的抓着蛇骨猛的向下一劈,只听“嘣”的一声,面前的一只茶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一半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而另一半,还好好的放在桌上。
更令丁承希无法相信的是,在桌子上的那一半杯子的断口,平滑的像上过釉,他吃惊的看了看手中的蛇骨,左手颤抖的摸上去。
骨质细腻,触感冰凉,丝滑中有一股淡淡的阴气,不渗人,却引得人心中狂躁。根据这么些日子以来学习的东西,丁承希肯定,这蛇骨属于阴阳五行中少见的火阴属性,其性柔、缠绵难解,又阴暗多毒。
再回想起着蛇骨来历,丁承希不免一阵唏嘘。看来那妖蛇还真是个为祸人间的凶兽,那白凤要真是白露,还真要好好佩服一下白露了。
想着想着,丁承希又想到了那晚白姗姗对自己说的话,可以肯定的是,白姗姗一定是故意让他去云峰楼,而且特意说了从西北角进去。
丁承希心中烦闷,正想去开几坛酒解解烦,却闻见空气中传来一股怪怪的问道,仔细一闻,居然是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丁承希赶忙四处查看,发现那焦糊的味道居然是从厨房传来的,丁承希心道:“难不成是有外人偷偷进来了?”便飞速冲到厨房那边。
推门而入,丁承希立马傻眼了。
原来是小蛇鸡蛋因为饿太久了,自个生了灶火把鸡蛋放进锅里煮,还没放水,结果是小蛇鸡蛋捞不出来鸡蛋也灭不了火,干等着,没办法,鸡蛋也被烧焦了。
丁承希是又好气又好笑,感叹这小东西没把厨房烧着了还真是给自己面子。
他摸了摸小蛇鸡蛋的脑袋,将它拿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舀了些凉水在锅里,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
此时在乾雨堂,白泽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白露的一台晶簇,而白露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句话都不说,样子很是虚弱。
白泽玩了一会,朝里面看了看,问:“你急忙叫我来幽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露招了招手,示意白泽过去。
坐在床边,白泽习惯性的就要往上躺,被白露一眼给瞪了回来。
白泽心道:“哎呦喂,谁小时候还寻着我让我抱着睡呢?怎么?长大了不认人了?”但是想归想,白泽还是乖乖的拿了把椅子在床边做好,道:“你说。”
白露闭上眼,问:“你说,五灵阵少了一灵,就以你我的修为,一次加固,能镇守螣蛇到何时?”
白泽有些奇怪,问:“五灵阵是你亲手布下的阵法,那五个姑娘也不见有二心,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管回答我便好。”
白泽耸了耸肩,道:“这你放心,五灵阵只不过是捆住那家伙的法阵,真正起作用的是你对他造成的伤害,我想,这几百年来,他几乎一半的修为都被你吞了去吧。”
白露不否认,也不承认,紧紧的闭着眼,摸索的抓住白泽的一只手,问:“如果有一天螣蛇逃脱,我被天帝责罚,你是帮我不帮?”
白泽意外白露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多年情谊放在那,便直接答道:“你说这不是废话嘛我的白露妹子,别说我了,苍离,须雪,还有炎陵,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天帝那小子算起来还是我等小弟,他能把你怎么样?”
白露点点头,微微一笑,虽然知道与天帝抗衡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还是很欣慰有这些人愿意帮自己。
白泽看白露有些惆怅,便嘿嘿一笑,问:“我说白露妹子,今个我刚来见你一小徒弟,长得确实俊美非凡,有那么点意思,你是不是……”
白露瞪了白泽一眼,正想说话,却听见有人走过来。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者正是丁承希,还附带肩头小蛇一条。他低垂着眼,手里拿了些新鲜的墨兰,看见白露躺在那,想起刚才自己窘迫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再一看却看见白露拉着白泽的手,心里立马不是个滋味。
将墨兰放在床头,道:“我刚才离开的时候看你气色不太好,听如月姐说你喜欢悬崖上的墨兰,就去帮你摘了些,我也不知道你是喜欢吃还是喜欢看,就放在这里你自己处置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丁承希转头就要离开,却被白露一声叫住。
他回头,白露已经被白泽扶着坐了起来,看那两人亲昵的样子,丁承希有种奇怪的火气从胸中冒出。
他看着白露问:“师父,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说得十分冷淡,连丁承希自己都吃了一惊,但是也不改口,就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下文。
白露顿了顿,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道:“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白姗姗让你去的云峰楼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