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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帘下的灵动之美(上)

一滴滴冰冷的雨滴轻轻地滴在莫小折的干涩的眼睛,脸颊和嘴唇,于是莫小折开始清醒过来。在迷糊中,他听到雨水落在树叶上的轻快,点在土地上的沉默,一点一滴是那么有旋律和韵味。

莫小折起身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在雨蒙蒙中,动了动那占着湿润泥土的手指。“这次我还是没死,看来老天还真眷顾我。”他抬头望了一下灰蒙蒙的天际。

莫小折把视线转移到周围去,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片凄清冷幽的树林中,周围的一切在雨蒙蒙中更显神秘。

莫小折查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有点擦伤,并无大碍。

沙沙,沙沙······细雨一直下。

一点清亮蓝色闪光犹如精灵般在凄清冷幽的丛林深处跳动,仿佛那就是出口处的光芒。莫小折在那一点蓝色闪光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向丛林深处走去。

越是靠近那点蓝色闪光,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响,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凝。

出了这片树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在雨中肆意挥洒的瀑布。这条瀑布不是很大,大约十丈般高,四五丈般宽。

莫小折正好处于瀑布半山腰的对面处,水花飞溅的泉水犹如白练从高空向下挥舞,直直地落在了水花潋滟的湖水中,奔腾畅快的水花很快归于平静,向湖岸边缓缓推波而去。

就在这么一条白练瀑布奔流直下的过程中,莫小折注意到瀑布底下的一处石台上的一曼妙如水的身影。

飞流直下的水浪从她的身上流淌而过,而她却敞开双手,微抬颔首,这般姿态让流经她身上水浪似乎变得柔顺灵动起来。

在水帘的洗刷下,突显出她曼妙灵动的身姿,被水浪渗透而透明的蓝色衣裙下冰玉般诱惑的肌肤若隐若现。

站在半山腰的莫小折目不转睛,深深地被这奇女子吸引住了。

忽然间,她轻轻地迈出了两三步,走出清冷的水帘幕,她清秀的脸颊布满了水滴,冷艳的双眸还未睁开。她双手缓缓放低,整个身体犹如花谢般向下收缩。雨水开始放慢,瀑布停止了宣泄,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沉寂中。

继而她一个轻快地跃动,空气似乎传来轻快的旋律,一阵清爽的凉风袭来。

在清幽的水帘下,冷艳沉静的她忽然摇身一变出一朵欢快的水花,踏着轻快的步伐在石台上翩然起舞,纤细的双手轻柔似水,轻云般慢移,疾风般急转,身姿犹如飞燕般灵巧轻盈。她的心似乎遨游于无垠的天空中,每个动作是那么优雅自在。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背后的瀑布水帘,好像被这奇女子感染了般,竟然也开始舞动起来。

每个轻快的步伐,水帘轻抬起轻柔的水脚,也跟着女子跃起,每个撩人的舞姿,水帘轻转流动的水手腕,也跟着女子挥起。这舞动的水帘就像是这奇女子的映像,将她一起一落的舞姿用另一种姿态完美地表现出来。

这两个一大一小柔美飘然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将优雅灵动的动态美舞蹈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舞,惊艳了时光。

这一刻,震撼了天地。

这般奇妙绝伦的奇观深深地震撼住了莫小折,心中仿佛只装下了这两个灵动优雅的舞姿。

雨声沙沙,舞姿飘然,奇女子和水帘尽情地融入于舞蹈,忘却了一切。

慢慢地,节奏开始缓下来。

最后,只见她脚尖轻轻一踮,轻柔纤细的双手宛如青烟袅袅而上,颔首轻抬,冷艳的眼眸凝视着不断向上的双手,仿佛就要碰触到那一片梦想中的星空。

在这般向上的姿态中,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决与渴望。

呀······一只只乌鸦从山林间飞了出来。

这一声叫声打破了她舞动的情调,倒映在水波荡漾湖面的眼神晃过一丝悲悯。此时,她的不断向上的姿态定住了,一滴异常闪亮的光芒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混杂在雨水里,流入凄清幽深的瀑布水中。

而后她的双手如同花谢般缓缓落下,她背后的那水影的水帘舞姿也泄气了般崩塌,恢复成正常奔腾的瀑布流水。

她用手轻拭自己的脸颊,将雨水甩开,雨水模糊的脸容清晰显现出来她原本的清秀可人。她的眼眸一直凝视着她眼前的这片湖水,却是满载着悲悯忧愁。

望着她悲悯忧愁的眼神和清秀可人的脸容,莫小折突然一怔,一种熟悉感不断涌上心头。这个女子,仿佛一直存在于内心深处,那种感觉是那么清晰而又遥不可及。

“小若,难道就是她?”莫小折睁大着瞳孔,想极力看清不远处的这个奇女子的脸容,但是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时,水帘下的奇女子开始转身,向水帘深处一步一履地走过去,每一步仿佛承载了莫大的使命,直至消失于瀑布水帘中。

“不行,我要把她找回来,如果真的是她小若的话。”莫小折发狂了般往瀑布下的方向跑,在不断奔跑中,雨水一次又一次地模糊视线,灌木丛一次又一次地绊倒莫小折,脑海里不断闪过关于小若的画面,心中的那个信念一直在驱使着他不要放弃。

小若,是莫小折遥不可及的初恋。在那花季校园青春里,他们是前后桌关系,莫小折一直暗恋着小若,可是小若后来转学离开了,这段让心灵悸动的恋情也不知不觉地飞远了。

满身泥土的莫小折跑到湖的旁边,望着瀑布水帘下空无一人的石台,心头空荡荡的。脸容变了一下,接着向石台奔跑去。

“这真的是她小若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是她的话,我又该怎么面对?”莫小折跑到石台上,放慢了脚步,迟疑了下。

“这就是刚刚流淌过她身上的水浪,这就是刚刚与她一起翩翩起舞的水帘,她会是小若吗?”莫小折伸出手挽了一把奔腾的水浪,心里头却是满腹感慨。

他将捧在掌心的水浪拍打在他自己脸上,想试着感受刚才那奇女子残留的余温。

一幕接着一幕慢慢退去,一片空白之后还是一片空白,一蓝衣女子犹如风中枯草毫无生机地独立在淡黄色台上。她长发飘飘,衣裙飞扬,毫无生气的脸颊恍若游离生与死之间。她的眼眸忧郁却夹杂着灵动,宛若锁清秋般那么悲悯而渴望绿色生机。

一道柔和的光柱打到她的身上,她仰天笑了,嘴角的笑容仿佛来自遥远的从前,是那么牵强却那么真实。

她双手轻轻一抬,开始翩翩起舞。这一舞,犹如蝴蝶破茧重生般,是那么优雅自在。淡淡的微光从她身上冉冉升起,可是她纵情肆意的身影却在慢慢模糊·······

“小若!”无数个关于这个女子的片断从莫小折的头脑闪过。

莫小折一怔,眼睛惊恐地睁开了。“那个人是小若没错,我一直还记得她。只是所穿的衣服不一样,所处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但是她那忧郁而又灵动的眼神,到底她经历了什么呢?”

“刚才还在这台上起舞是她,可是我看到那些画面却是那么真实,她现在真的是在那里吗?”莫小折思考着这之间的关系,不自觉地把托着自己额头的手放下。

只见手心中那些流动的水竟然泛起了淡淡蓝色微光,又在一恍惚间,竟变成一根犹如清水般灵动和有着水晶般晶莹的羽毛。

“这又是什么?”莫小折转动那根淡蓝色的羽毛。

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将那颗羽毛往自己的眉心一抵,双眼紧闭起来。

一幕幕蓝衣奇女子忧郁而灵动眼神,那一个个浅浅的微笑,一个个优雅自在飞舞的舞姿,一切的一切都在重复上演。

“原来这羽毛还有这等奇能,但是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映像到底有什么寓意?”莫小折将淡蓝色羽毛轻轻地捧在手心。

莫小折往前一步,将整支手伸出眼前幽清的瀑布水帘,那种透心寒的感觉直接麻痹了大脑。“小若她刚才就是往这里走进去的,或许这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我必须得去,她或许在等着我。”

那个忧郁灵动的眼神,那个浅浅舒心的微笑,让莫小折觉得必须去了解一切。于是他双眸紧闭,前进迈步,身影湮灭在纵情挥洒的水帘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种彻骨寒被水浪冲击的感觉一直都在。耳畔,眼眸,头皮以及全身都很清晰地感觉到水的不断流动,仿佛置身一个汹涌澎湃的海洋中。

“怎么瀑布冲击的感觉一直都在,我应该走出了那条瀑布的范围了。不过这片大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有,这也见怪不怪。”莫小折一路紧闭双眸,嘴角和身体不自觉地发颤,但他内心那股想要寻找的答案的心却是无比坚定。“我想看到光,我想看到她,小若。”

那种彻骨寒的寒颤感和看不见光的黑暗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莫小折的眼皮感受一丝丝微光。

当莫小折一睁开双眼时,就看到了一片片绯红色木棉花在雨中飘荡,一颗颗硕大如球般大小的水珠砸落在一处处低矮的绿色房屋上,房屋犹有魔力般将水珠甩开,散落开来的晶莹水滴与空气中飘荡的木棉花交融在一起,落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

雨中飘荡着绯红的木棉花点墨了在雨中恬静安逸的山村。

“没想到这里的乡村别有一番韵味。”莫小折站在半山腰处,将山下的那一片雨中乡村恬静风光尽收眼底。

“小若要是在这般美景中舞上一段,必是人生一大快事。”莫小折不知不觉就联想到小若。

“我来了,小若。”莫小折疾步向山下的那片山村跑去。在下山的过程中,莫小折跑得踉踉跄跄,似乎地面在晃动。

莫小折来到这片乡村中,游行于街道上,敲了不知多少的人家的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现在下雨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在家?”莫小折无奈着望着绿叶般的屋顶甩荡而起的水花。

一道淡蓝色光芒在莫小折胸口迸发出来,错愕的他从胸口处取出了那根淡蓝色水晶羽毛。

放在手心的淡蓝色水晶羽毛转动了几下,将头指向一个方向,就像罗盘般。

“此物颇有灵性,它或许能带我找到小若。”莫小折顺着淡蓝色水晶羽毛所指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淡蓝色光芒愈加强烈。

莫小折跑到一个山坡上顿时停住了脚步,大雨中,山坡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皆穿着深灰色的服饰安静地等候着,他们的目光都朝向一个方向。

而就在人群的尽头处,草绿色的渡口处,一个淡蓝色美貌女子被绑在一艘小木筏的十字架上,此时她的衣裙是那么崭新干净,可是却无法飞扬起来。

一朴素灰衣佝偻老者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边,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神态很是虔诚,就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在这场大雨中,被绑在木筏的淡蓝衣奇女子望着她的前方,她微笑了,半合的眼眸里似乎充满着感激,微扬的嘴角就像雨中阳光,让人相信温暖的存在。

“小若!”莫小折惊呼道,他无法接受小若竟然被绑在一艘木筏上,看样子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可是人群尽头处似乎听不到这声呼喊,仪式照常进行着。

他担心,他害怕,他不想失去每一人。于是他往人潮中冲过去。

莫小折试图极力推开挡在他前面的所有人,可是挡在他前面的人意识到了莫小折的存在,纷纷将莫小折围堵起来。

望着将他围堵起来的若干人,莫小折更是惊恐不已,接着地面晃动了一下,他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围堵上来的若干人却都站得很稳,没有因这次的震动而跌倒。不过最为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围堵的那几个人男的都是同一张脸农夫样,女的也是同一个模样村姑脸。而且每张脸都是那么平凡无奇,眼神很是空洞。

“怎么会有外来人?怎么进来的?”

“要不要赶紧禀报村长?可是现在谁也不能去干扰仪式。”

“总之先请他到一边,不要打扰到仪式。”

那几个同一张脸的人对莫小折的出现纷纷很吃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小若正在等待莫小折去救她。莫小折连忙起身,奋力推开人群,朝山坡上跑去。那几个人纷纷冲上来抓他。

此时,人群后方的躁动没有影响仪式的进行。绑着蓝衣奇女子的小木筏开始向湖中缓缓游动,渐渐地离开了人群攘攘的渡口,而蓝衣奇女子依旧微笑着。

“快来不及了,她都要走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了。”

焦急的莫小折扫视了一下四周,忽然瞥到不远处的一艘小竹筏,随即向之狂奔而去,身后的几个同一面孔的人极力追逐着。

莫小折一踏到那片草绿色的岸口时,脚下仿佛失去了摩擦力,他一路半滑半倒,终于踉踉跄跄地滑到了那艘竹筏上了。

捆绑着蓝衣奇女子的竹筏飘荡直远方海上化成海天一点了,莫小折顾不到那么多了,来回不断地撑着竹竿划动着,朝着那消失于天际的一点快速前进中。

经过人群涌动的渡口处时,时不时传来异议的声音。

可是莫小折的内心仿佛被眼前海天一点所占据了整个世界,那一点仿佛就是他毕生所要追求的一切。

茫茫海天中那渺小的一黑点不断在放大,莫小折心中渐渐燃起希望。

此时,天际开始乌云密集阵阵闷雷作响,原本静谧的海面开始荡起涟漪,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在海天间,一切开始蠢蠢欲动。

一阵迅猛的强风朝莫小折起来,莫小折半闭着眼睛顽力抵抗强风,无畏一切地向前划动着。

就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不远处的黑压压的海面刮起了三道龙卷风,仿佛从天际的裂缝里跑出来的,直贯穿海面,卷起滔天巨浪。

绑着蓝衣奇女子的竹筏如有神助很是巧妙安全地从三道龙卷风中穿过。

望着蓝衣女子愈来愈近的飘荡身影,还面对着吞噬天地的滔天龙卷风咄咄逼人的气势,莫小折即便感到心悸,但是从未想过放弃。

“苍天,你有本事就把我给灭了,我一个人坚持活了这么久,即使是面对你的天威,我也是不会放弃的。”莫小折仰天怒吼着。

海天间一切黯然失色,硕大无比的雨滴往莫小折的小竹筏使劲砸去,滔天龙卷风在莫小折的身边拼命卷起。在暴雨中飘荡的莫小折紧紧地抓住随时可能被撕裂的竹筏,信念却是无比坚定。

黑压压的天际裂开了一条漫溢着光芒的裂缝,一只浑身流动着圣洁白光的飞鸟从天而降,浑身洁白纯净犹如琉璃般,它的面容神似猫头鹰,它的头冠拖着两条长长纯净的白须在龙卷风中飘逸地盘旋而过。

咻······它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悲鸣。

望着在暴风雨中奇迹般降临的如雪般的奇异飞禽,莫小折疲惫的内心感受到光的照耀,忘却了自己身处的困境。

可是此时一道滔天滚滚的龙卷风向莫小折袭来,瞬间就撕裂了他的小竹筏,无力的莫小折也跟着被卷进龙卷风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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