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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笑容

我一愣,被她的话吓着了。听这语气,她好像真的知道什么。她轻轻拭去眼泪,讲我抱在怀里,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奻奻,你出生那天我正好躲在你娘亲的轿撵里,阵痛的时候我就看到一束白光,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巫仙娘娘的安排,现在看来应该是是的。你一定会拯救我们的。说完,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她拉起我的小手,摆弄我手上的金铃铛,接着说道:原来这玉珠金铃竟然在相府,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啊。记住,一定要好好保管,它是你的护身符!一定不能丢啊~~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眼里满是慎重和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我想移开眼睛,无奈却怎么也移动不了。谁是巫仙娘娘?玉珠金铃是什么?就是我手上的这个金铃铛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母亲进来了。莫云背着身子将眼泪擦掉,但还是被母亲发现了,“云姐,你没事吧”母亲关切的问道。

“没事,婉儿,只是想起我那稚子,现在不知道在何处,恐怕已经。。。”说着又开始抹泪。母亲看我脸色不佳,将我从她手中接过,抚慰我几句,看我不哭闹,便将我放在摇篮里。然后拉着莫云在一旁榻上坐下。

“云姐,不要担心,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得知孩子现在有他照应,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还轩辕王爷一个清白。”母亲坚定的语气将我从惶惶不安中拉出,我好奇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明白一件事,莫云身份似乎不简单,应该是个皇宫贵族。如果那天我没有听错的话,她说她冠夫姓—轩辕云,那她就是王妃咯,乖乖~

莫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样式很普通,簪头有一只梅花形图案。“婉儿,你也知道我的出境,当日拼死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已无细钿,只有这只桃木簪,是我师宗赠与我护身,我现在想把它送给雨儿,愿辟她一生平安。“

“万万使不得,现在这已经是你唯一可以念想的东西,雨儿怎好意思收。。。”母亲百般推却。“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我明天就启程回母山,去投靠师宗,然后再想想今后的打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见到睿儿,劳烦您代为照料。。。他。。他。。”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母亲只得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个神秘的莫云似乎知道我的来历,而且在她身上也有着重重的迷雾。我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说我能救他们?

很多年以后我都在想,这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安排。究竟是天意还是认为?

后来莫云真的走了,送走她的时候母亲抱着我在后门与她告别,她全身素黑,头上也带着黑细纱的斗笠,看不清容颜,但是仍然觉得她满脸的憔悴和忧伤。风吹过,细纱飘扬,她朝着我笑的苍白,我不解,为何她看着我的眼神总是满含希冀而又略带忧伤。思虑过深,导致我很久很久以后都能一直记得她那抹笑容,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笑容的人。很淡很淡的记忆,但是有个角落就是住在这样一个人,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起来。后来干脆放弃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在相国府流淌,很快5年过去了,哥哥10岁,我5岁,他依旧每天下课就来看我,母亲喜欢边绣花边看着我们两嬉戏。再过几天就是哥哥十岁生日,皇姑姑颀妃要在后花园为哥哥办寿辰,母亲最近一直忙着张罗,替哥哥锈新衣服和新鞋子。皇姑姑是父亲的亲妹妹,当年我们的爷爷被诬陷致死的时候,蓝府一蹶不振,不得以她只好进宫做了一名女官,因为是罪臣之女,导致备受排挤,虽然苦难,但是却也因此被皇帝注意,一步步提携,座上颀妃的位置,想必这里面也是充满了不计其数的心酸和阴谋。而与此同事父亲也通过科考成为状元,时任一名小小的中书,后来姑姑的势力越来越大,父亲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升,深受皇帝器重。最后不仅替爷爷平反,还将诬陷他的右相张志德等一干势力打压,皇姑姑-颀妃的地位也是愈加巩固。父亲和颀妃的成功也成功使我们蓝家在苍国拥有显赫的地位,皇帝会同意颀妃妃子在自己后院办生日party也可见一斑了。不过毕竟是皇帝老子的后院,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所以据说这次邀请的都是皇亲国戚或者重臣极其家属,更重要的是这次宴会凸显出皇帝是多么重视蓝家。

所以母亲虽然喜悦,但是也经常在我们背后流露出忧愁的神态。我不知道母亲的担忧,有次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和容芝姑姑打听,奶声奶气的问,哥哥去宫里庆生母亲不开心么?

容芝姑姑很诧异,小奶娃竟然会注意到这些,我只好撒谎说正午午睡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嘴里还念叨着哥哥的名字。

容芝姑姑叹了口气,继续帮我更衣,然后微微的说,少年过了生日就要到宫里和太子一同学习了,不能经常回来了。我一惊,难怪母亲如此难过,一则是因为与自己的孩子分离,另一方面宫廷毕竟是个是非之地,何况哥哥还只是10岁的孩子,不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受父母的保护,而是暴露在明争暗斗的宫闱之中,怎么能不担心。

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含义。蓝府外有父亲掌控朝堂上的局势,内有颀妃帮衬,如果父亲有谋反的心思,也是易如反掌。当权者总是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政权的隐患。所以哥哥虽然名义上是太子的伴读,实则也是作为人质放在宫里,以牵制父亲不要有任何不轨的想法。这种做法在君主制度下的古代甚为普遍。

容芝催促我快些睡觉,我乖巧的闭上眼睛,脑子却还在思量,难怪颀妃要替哥哥庆生,这也是在昭示所有不怀好意的人,哥哥有皇帝皇妃撑腰,欺负了哥哥就代表与整个蓝氏家族和皇帝做对。只是想保全哥哥一些,心有凄凄,这就是政治啊。以后哥哥也要走上这个舞台么?!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里似乎一直有双眼睛看着我,那个眼神是莫云!我惊出一身冷汗,为什么现在会想起她的眼神,还有那个苍白的笑容。脑子里有一女子的容貌一闪而过,快的我无法捕捉。挥去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重新入睡。窗外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听到我平稳的吐纳时身影一闪,便隐入黑暗中。

夜,变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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