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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鸿门宴(二)

小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未能入睡,天还未亮,她就从董府的后门溜出去了,朝南堂的方向疾步走去。

天边的鱼肚白刚刚露出的时候,宣旨太监就火急火燎的来到了蒙古科尔沁卓里克图亲王的别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蒙古科尔沁卓里克图亲王及蒙古科尔沁荣惠郡主一同入宫参加西藏使者招待晚宴,不得有误,钦此!”

吴克善忙谢恩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让下人打发了宣旨太监。

吴克善对一旁的孟古青说:“青儿,你看,你姑姑还是向着我们的,那个小皇帝也是对你有情的,这才禁足几日啊,就火急火燎的把你召进宫去。而且这么盛大的场合召见你是什么意思啊?那就是大婚日期宣布在即了!”吴克善得意的推测。

孟古青看一眼圣旨了之后不满的说道:“将我禁足的时候那么专横,如今想见我了,就让我让我进宫见他。还就打发一个太监和这么一张破纸来,谁稀罕?”孟古青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她也认为此次召见是福临对自己有情。

吴克善摆摆手说:“哎,青儿,现在就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等以后你们大婚了,你想怎么整治他,那都是闺房里的事儿,现在啊,你就赶紧去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随本王一同进宫。”

孟古青听了,娇羞的向闺房走去。而皇宫里正酝酿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小婉来到南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彻寂静的夜空。就那样霸道的敲开了南堂的大门。

开门的小传教士不满的说:“请问您找谁呀,什么事非得这么大半夜的敲门?”

小婉说:“我找你们教父有些事情,麻烦您通报一下,我是董府的大小姐。”

小传教士一听是官小姐,忙客气道:“是董大小姐啊,请进,我们传教士这会应该还没醒,我给您叫去,您在这稍微坐等一会。”

小婉坐在圣堂的桌子上,晃着小腿心里想:“我一定得想个办法。要不然就逃不了了。”

小传教士走了一会,便和汤若望一起下来了。

汤若望示意小传教士回去休息,然后对着小婉说:“小婉,什么事这么着急?难道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汤若望紧张的看向小婉。

小婉看着连纽扣都系歪了的汤若望笑道:“哈哈哈,我就是让他去通传一声,又没有说出大事了。你至于这么着急吗?看看,扣子都系歪了。”说着,小婉便伸手去帮助汤若望整理扣子。

时年已经二十二的汤若望要比做在桌子上的小婉足足高两个头去,汤若望此时呆呆的低头看着小婉为自己系扣子,看着小婉秀美的发髻,突然手抬了起来,收来到小婉的背后。刚要搂住小婉,小婉忽的抬头,吓得汤若望手突然收住,停在半空中。

小婉没发现汤若望的异样笑着说:“半夜把你叫起来还没睡醒呢吧?呵呵,看你卖呆的样子。好了,扣子系好了。”

汤若望悄悄的把手收了回来,对着小婉露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笑容说:“谢谢,十三年了,你是第一个照顾我的女孩子。”

小婉白了一眼汤若望说:“非得要这么提醒我现在我们的处境吗?这样会让我对你更内疚的。”

汤若望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到这里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不得已的不是吗?”

小婉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说:“没关系的,以后我就照顾你啊,在这个清朝,我永远都是你最亲最亲的妹妹!”

汤若望看着笑的天真烂漫的小婉苦涩的在心里说:“原来还是只能是妹妹啊!”

汤若望宠溺的揉了揉小婉的头说:“说吧,好妹妹,你这么大半夜的把哥哥我叫起来什么事啊?”

小婉看着汤若望愁苦的说道:“昨天皇上下了一道破圣旨说要我今天和宛如一起跟着阿玛进宫去参加那个什么藏王使者的接待晚宴。那样的话我这个女子身份岂不是就曝光了?你应该明白,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应该成为董鄂妃的,如果以女儿身在他面前晃,迟早要出事。那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我还搭上了宛如的幸福。虽然现在宛如兴冲冲的,如果她失宠了话,难保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汤若望也紧锁眉头的说:“昨天在这里皇上和二小姐谈的极其高兴,我知道她肯定要进宫参加晚宴的。但是为什么要召见你呢?”突然,汤若望回想起了当日在遵化皇上和襄王殿下的对话和襄王殿下认识小婉的事情。认真的问小婉:“小婉,你要和我说实话,以前你和襄王爷还有皇上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婉低着头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瞒你的,我五年前与皇上和襄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也互赠过一些东西,但是当时我不知道那个‘青格勒’是当今的皇上。而皇上也以为见到的是宛如。而襄王爷当时也只是替人办事,所以并无隐瞒,他当时知道是我,所以他们俩见的都是我,但是以为是两个人。”

汤若望呆呆的问道:“那你这五年心里一直都有‘青格勒’对不对?而他们两个人五年来思念的也是同一个人,都是你,对不对?”

小婉低着头没有回答,而是小声的说:“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青格勒再也回不来了。而宛如已归位了,这些就足够了。”

汤若望冷冷的说道:“也许这也是一个蠢办法,但是这却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你对襄王殿下表示有好感。”汤若望心疼的将手指甲嵌进自己皮肤里。想让手中的疼盖过心痛。

小婉一惊的抬头说:“你说什么?让我对襄王殿下表示好感?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没几年活头了,你让我嫁给他做寡妇啊?再说我根本不喜欢他啊。”

汤若望说:“这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我的意思是说让你表现出你钟情于襄王,让皇上感觉到,襄王爷感觉到。这样即使皇上喜欢你他也不会好意思和襄王抢,然后襄王肯定也不会让你被抢走,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再说了谁说喜欢一定要成亲的?等到皇上的三宫六院都形成的时候,等到他对你没兴趣的时候,你就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小婉疑惑的问道:“你说他喜欢我?襄王殿下?”

汤若望点点头。

小婉又问道:“就算襄王爷喜欢我,你怎么会肯定皇上不会夺人所爱?他是皇上,难道还会怕一个王爷?”

汤若望说:“你说的这个王爷就是很好的证明,一个矛头小孩子就被封了王,这是史无前例的,这全都是因为他的母亲贵太妃。贵太妃身后是老满洲近三分之二部落的支持,刚刚亲政的他肯定不会得罪襄王,就算他肯,圣母皇太后也不肯的。”

小婉摇摇头说说:“但是这太残忍了,虽然我和襄王爷不熟悉,但是他的年龄还没有我大呢,我这样利用他的感情,对他实在不公平。”

汤若望笑道:“小婉,我是男人我应该比你了解男人的想法,也许他巴不得你利用他呢。因为这样总比得不到要好的多。”汤若望苦涩的笑了一下。

小婉跳下桌子,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思考着汤若望说的话。汤若望看着认真思考的小婉又在一边心里懊悔着:“如果你真的对他动了情,我岂不是成了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宫里在宴会开席之前,苏沫儿疾步朝保和殿走去。

一进了保和殿苏沫儿就笑呵呵的请安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福临忙说:“姑姑快请起,姑姑就不用和朕见这么大礼了,说了几次姑姑都不听。”

苏沫儿笑着说:“是,皇上,奴才遵命。圣母皇太后让我过来看看,皇上准备的怎么样了?”

福临说:“都准备妥当了,姑姑出了这个好像还有别的事情吧?”

苏沫儿说:“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是啊,奴才还有一事。不是相求,就是来提个醒。今天蒙古科尔沁的卓里克图亲王和荣惠郡主也参加宴会,皇上您心里要清楚,他们代表的不是皇上的舅舅和表妹,而是蒙古四十九旗。代表全蒙古。这满蒙联姻呢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老规矩,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太佛了王爷和大格格的面子。然后圣母皇太后呢也说这次大婚只册立一个皇后也太单调了,既然热闹一回索性就册立一后四妃,但是这主位不宜多,就两妃两庶妃。”

福临听出了苏沫儿话中的意思,心里想:“看来额娘今天是非得立后不可,好,那朕就立,至于立谁,呵呵。。。”

福临忙恭敬的说:“好,朕记下了,劳烦姑姑跑这一趟说了这么多花,朕一定谨记于心,不辜负姑姑的一片盛情。至于孰轻孰重朕心里也有分量,请姑姑回额娘吧。”

苏沫儿一听,忙眉开眼笑的说:“哎呀,就知道皇上是最深明大义的人,妥了,这下奴才的心啊,就都放在肚子里了。那我就不打扰皇上了,我去回禀圣母皇太后去。”说完了,苏沫儿高兴的离开了保和殿。

福临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说:“小桌子,去请襄王爷和小格格到来。”

小桌子回了一声:“是,皇上。”便去请人了。

终于到了宴会开席的时候了。小婉和宛如是第一次进宫,看着富丽堂皇甚至有些奢靡的宫殿,小婉在心里想:“以前倒是常去故宫,但是21世纪的故宫只剩下了空空的房子,只能看出当年皇室的气派,却看不出当年的华丽、辉煌。

宛如看着各种奇珍异宝,稀罕至极,心里想:“我的选择终是没错的,只是,姐姐如今看了这样美丽的皇宫可否后悔过。”宛如准过头看着小婉。

因为是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今晚席间传膳用的器具一色全是金器。照得夜色多了一份朦胧美。美艳的女子抚琴、吟唱、跳舞,宁静而又热闹。这比上次在遵化见的排场要打多了。所有王宫大臣们已经入席了。而随行女眷全被安排在后面的空地上,用的不是席,而是桌凳。

因为皇上的特殊照顾,芜利吉泰只和孟古青打了个招呼变向宛如的桌子走去。

芜利吉泰走到桌旁,小碗和宛如忙起身见礼:“给小格格请安。”

芜利吉泰说:“平身吧,皇帝哥哥特意吩咐我照顾你们,你们不用拘礼,就当我是朋友就好了。”

小婉和宛如回道:“是,民女遵命。”

芜利吉泰看着宛如说:“想必你就是皇帝哥哥说的那个宛如,果真是仙女下凡,生的极美。那这位就是小婉了?”芜利吉泰看向从刚才就一直不敢抬头的小婉。

小婉听到芜利吉泰如此说,不得不将头抬起来说:“小格格,别来无恙。”

芜利吉泰一看到小婉之后吗,惊讶的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小婉说:“你,你,你是。。”

小婉抱歉的说:“没错,我就是肖云,其实我是董府的大小姐,董小婉。对不起,没能实言相告。”

芜利吉泰有点恍惚,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倒地,身边的婢女忙扶住芜利吉泰。芜利吉泰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的说:“让我静一会。”心里却在自嘲道:“我真傻,居然没看她是个女的,我居然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儿女之情,她自始至终都是同情的我吧?”

小婉关心的道:“小格格,您还好吗?好不然去休息一下吧?”

芜利吉泰看向小婉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就是因为看我可怜我,所以同情我吗?”

小婉真诚的说:“小格格,您忘了吗?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不管民女是肖云还是小婉这点都不会变。”

宛如在一旁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替小婉说情道:“小格格,我不清楚您和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姐姐扮男装是迫不得已的,所以请您谅解,她是好人,所以请您不要怪罪她。”

芜利吉泰看着真诚的小婉小说:“呵呵,是我傻而已。哎,好了,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从新认识一下,我是皇上的表妹蒙古科尔沁小格格,正黄旗博尔济吉特氏,芜利吉泰。”

小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的笑道说:“小格格吉祥,民女是董府的大小姐,正白旗董鄂氏,小婉。”小婉说完和芜利吉泰一起看向宛如。

宛如也随即了然说:“民女是董府二小姐,正白旗董鄂氏,宛如。”

“哈哈哈”说完了三个姐妹花冰释前嫌,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幸福的笑容看得不远处的博穆果尔心里也跟着开了花,却让另一边的孟古青恨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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