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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六年

时近中午,墨青一觉醒来,睁开眼,却见床前端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似乎看上去有点眼熟。晃了晃脑袋,墨青终于看清眼前的小女孩,风如梦穿着一身白裙,面带忧色,见墨青睡醒,问的第一句话就让墨青很想吐血:“墨青,你怎么了,是不是要死啦?”

墨青苦笑,不用说,小梦瑶不可能会关心自己,一定是师父跑去把风如梦给掳来的!看见墨青还能笑出来,心思单纯的风如梦也不再担心,起身将那只空碗拿在手里,随口说道:“我去给你煎药。”墨青点了点头,直到她走出房门,才低声自问:她会煎药?

屋后有个火炉,炉口与碗口差不多大小,上面放着一只砂锅。风如梦刚走出后门就看见一道粉色身影,只见小梦瑶背向自己,前面是个长着杂草的土坡,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风如梦捧着小碗走到她身边,微微一笑,轻轻说道:“你好!我叫风如梦,你呢?”说完还伸出手摸了摸小梦瑶怀里的小黑猫。

习惯性的小孩子初次见面互相问候,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站了一分钟的风如梦眼看小梦瑶不理自己,依然微笑着看向四周。

和煦的阳光当头照耀着两个小女孩,身后左侧是那间木屋,左前方横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房子周围十米外便是高大的树木与茂密的草丛,山上一片宁静。

将小碗清洗干净,风如梦走到火炉旁边,伸出白.皙的右手,三只手指捏着锅盖子,小心揭开,正要探出小脑袋察看锅里的草药,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感,一时间条件反射,随手将盖子扔在地上,另一只手也把碗扔了,幸好草地柔软,没有碎掉。风如梦皱着眉头吹了吹小手,食指与中指白里透红,泛起两个大水泡!

手指还是很痛,小女孩眼角的泪水叭啦叭啦滑落在稚.嫩的脸庞。

好不容易将一碗汤药盛好,这才捧着小碗,慢慢走进墨青的房间。

看着风如梦手指尖的水泡,墨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闭着眼睛一口喝完那碗汤药,勉强撑起身子,坐在床头,看着风如梦双眼通红,想起曾经柳嫣然也照顾过自己,墨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汤药的气味很淡,应该是早上剩下的。墨青心知风如梦不认识草药,也不指望她能按药方煎出新鲜的汤药。一落地,头重脚轻,强撑着走出房门,大厅中,原本小梦瑶睡的床已经撤去被子,木板上摆放着一堆干草药。

风如梦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墨青称草药,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什么都做不好。配好了几份,墨青抬眼便看见女孩在无声的落泪,轻轻笑着伸出手抹去女孩眼角的泪水,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风如梦也饿了,可是一想起这里就自己年龄最大,却不会烧饭做菜,止住的泪水不经意间又滑落下来。

幸好自己从小锻炼,体质好受伤恢复也快,墨青暗暗叹息着,正准备起身去做点吃的,不料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天黑了,风如梦正趴在床塌熟睡着,借着淡淡的月光,墨青看见枕边碗里盛着一碗冰冷的方便面!嗯,应该是师姐上次买的!吃着冷冷的面条,心里对风如梦的愧疚更深了。

原本养尊处优的一个女孩,突然被师父抓来伺候自己,没有暖气,没有被子,就这样趴着也能睡着。唉,一定是累坏了。。。。又想到这丫头敢情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墨青真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真是个拖油瓶。。。想着想着,瓷碗落在木板上,墨青又一次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左手臂有点痒,动了动身子,伸出右手向左手臂挠去,却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睁开眼向左侧一看,

风如梦正静静的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小脸凑在左胳膊,呼吸均匀,刚才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原来是按在她的脸上。我靠!不会照顾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来抢床位,墨青强忍着没把她扔下床,缩了缩身子,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已经放着汤药,却不见风如梦。喝完汤,精神已经好多了,墨青走出房门,却见小梦瑶正与风如梦坐在大门外,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有说有笑,此时风如梦正在说一些校园里的事。从侧面看去,小梦瑶脸上也挂着微笑,这倒让墨青心里一阵意外!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墨青的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这些天,每晚风如梦睡在半夜都会被冻醒,偷偷挤进墨青的被窝里,天微亮便起床,墨青也逆来顺受,这似乎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终于将这拖油瓶送回家,眼巴巴的看着风如梦的母亲心疼的模样,墨青心里更是不好受了,明明吃苦受罪的是自己,当然,这些他都不能和风如梦的母亲抱怨。拒绝了秦雨的挽留,买了些食物便匆忙回到山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只手机,可能是上次回来时掉了,现在墨青心里更加热衷于习武了,若非自己有些能耐,上次被风家的人抓去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墨青每天都分外努力练习着,白天飞刀、晚上拳法,一年下来,风如梦再也没找过自己,柳嫣然与林风也音讯全无,不过墨青并不担心,他只醉心于每天的飞刀和几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拳法。

终于又过了一年,柳清闲带了一个中年男人上山,还提着一只箱子。有趣的是那个中年男子是西方人,他是来教墨青外语的,精通多国语言,而那只箱子,则装着两只手枪和整整大半箱的子弹。

这次柳清闲在山上停留了一个月,把枪械的使用、拆装与一套很平常的剑法教给了墨青。

老外名叫杰克,不但精通许多国家的语言,对枪械的了解更是连柳清闲都赞不绝口。就这样又过了三年,墨青已经十五岁了,他跟杰克学了三种外语,当然,在杰克教墨青时,小梦瑶也一直跟在身边,至于她学会了多少,墨青是不知道的。

十五岁的墨青,身高已经有一米六七了,与当年相比,现在的他不仅思想成熟,功夫也大有精进,这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墨青,”杰克拿着一只扁扁的黑色酒壶,他很喜欢喝酒,不过从来没见他醉过。杰克看着远方的高山,对墨青说道:“本来我是可以回去了,不过我觉得你身上总缺少什么!”说完他还上下打量着墨青,紧锁着眉头。

“嗯?”墨青看了看自己,衣服穿得很整齐,一个侧身翻,跳到杰克面前,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你忌妒啊?”说完还冲杰克挤了挤眼,三年下来,两人感情亦师亦友,经常开些小玩笑。

“是了,”杰克拍了下大腿,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是沉着稳重!”他的中文很好,一点也不生硬,如果不看人,光听这声音,没人会怀疑他不是华夏人。

“在离开之前,我会送你一些礼物!”杰克认真的说道,指了指远方的高山,“你现在开始跑,随便往哪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能找到你!当然,你也别跑太远,离开之前,我想教你学会侦察与反侦察!”

果然,第二天一早,躲在网吧的墨青就被杰克找到了。

“侦察需要的是细心与耐心,反侦察需要的是更细心与稳重!”杰克对墨青说道。

接下来的一年,两人几乎跑遍附近所有大山,走遍周边不少乡镇,在杰克的调教下,整整花了十八个月的时间,墨青才被他亲口承认:你可以出师了!

六年,整整六年的时光,墨青从一个小P孩,一晃长成一个义气风发的青年,相貌平凡无奇,长得不丑不美。而小梦瑶,已经十一岁了,不得不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她,和当年简直判若两人:娃娃脸已经褪去,尖细的下颌,如刀削过的小脸,黛眉如丝,明目清澈却始终让人看不透,小小的身躯纤细却不显消瘦。想到这里,墨青再次感叹造物者的手段,六年以来,小梦瑶不吃不喝却活得好好的,若是换成自己,早连骨头都没了。

杰克离开的那天,墨青送他上的火车,两人临别时一句话也没留下,他们都知道,或许今生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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