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不再回来(魔兽世界)（二十）
（二十）
这艘小船果然很适合于划浆，在船长有节奏的号子声中，八人齐心协力，把船划得飞快。太阳才一杆子高，已把“梅蕾女士号”远远地抛在后面，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上，小船就孤零零的行驶在大海上，四周全是深蓝色的海水。
幸运的是大海上风平浪静，秋日的阳光虽然强烈，海上气温却也宜人，似乎上天都在眷恋兰希和吉尔他们。其实上这得感谢船长，他之所以敢把八个人的性命压在这艘小船上，他事先已预测了天气。此时船长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划着浆，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观察洋流的变化。对于船上其他人来说，大海只是一个静止的大湖，其实大海上处处存在各种洋流，如果他们进入了逆流中，划得再快也是白搭。船长一手握着浆一手握着舵，其他人只知用蛮力划船，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船并不是直线行驶的，我们经验丰富的红胡子船长一直把船控制在顺流中。
尽管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事实上坐在第一排的杰森已经几次探出他的小个子，看看前面是否已出现大陆的影子，但是就在大半个早上过去的时候，一个他们无法克服的问题出现了。他们八个是人，不是风帆也不是机器，划了大半个早上，渐渐地都有点体力不支，胳膊象喝了醋一样酸，出发时群情振奋的情景已荡然无存。实际上能坚持大半个早上，对于他们一帮旱鸭子来说已属不易。
划船就象长跑，谁都不可能以百米的速度来跑一千米，何况除了船长，其他七人都未进行过划船训练，平时大家都用脚走路，现在是在用手走路，赶鸭子上架，不容易啊。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那两个小姑娘，艾丽和埃米林，她们大汗淋漓，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她们平时哪干过这种体力活，此时她们浆的速度还不及水流的速度，也就是说她们的浆不是动力而是阻力了。
船长和兰希都看在眼里，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船长放慢了号子的节奏，前面象军人进行曲，现在改成抒情小夜曲。兰希让艾丽她们歇了下来，又吩咐大家保持体力慢慢划。
小船还在前行，但速度显然慢了下来。到了中午的时候，除了船长其余的人都划不动了。个个都挥汗如雨，气喘吁吁，觉得胳膊不是自己似的，一用力就发颤。兰希只好安排大家轮流休息，休息下来的吃点食物喝点水，左右两边各保持两只浆在划。以前在急行军时，她总以激励士气为主要手段，最不济的也会说马上就到了，之类望梅止渴的话，但在茫茫大海上她也束手无策。
好在大家都很明白，他们是和时间在赛跑，不能停下来。从进入小船的那一刻，他们就进入了绝境，两天内不到达大陆，他们必死无疑。而且他们不光和时间在赛跑，他们还有个对手，精明的内加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人们总叹惜自己的命运，其实命运往往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现在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为命运抗争。艾登有着军人坚韧的意志，他知道自己还在起着表率的作用，他休息少划得多。吉尔是个定了目标就要努力实现的少年，他完全听从兰希的命令，该休息就休息该划就划。杰森是个从不认输的矮人，尽管体力不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从不偷懒。就是托马斯也有良好的表现，他不想在艾丽面前显得怂样。
傍晚的时候，太阳又变回了大苹果，只是在出发时在他们前方，现在他们后方了。经过一天的高强度劳累，大家都只是机械地在划浆，目光呆滞，好似霜打的茄子。只有船长强打精神，保持航向，他已经一夜未睡了，兰希这时真的佩服这位其貌不扬的船长。
就在大家精神恍惚的时候，一直趴在小船最前面尖角处的托托，突然扬起头来，比它的矮子主人还高，又摆出它的招牌动作，吐着舌头喘着气。大家以为这畜生在嘲笑他们，它一直趴着，当然体力十足。杰森似有愠色，象我们对待顽皮的小孩一般，突然他又有所发现似的，拉住了旁边的艾登和身后的吉尔。
“看看，是不是我们到了！”杰森大叫了起来，托托的眼神告诉他快到大陆了。
大家都被杰森的唐突吓了一跳，在黄昏时，船的前方仍然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么大陆。
但是我们的船长站了起来，尽管他站起来也没有艾登坐着高。只见他一只手拉扯着红胡子，一只手掌摊平放在眉毛上方，把脚垫起来极目远眺。
“到了！那是大陆。”船长话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灌入了大家耳中，瞬间引爆了每一个人，船长的话是不容怀疑的，他说到大陆了那就是真的到了。
不用多余的废话，大家都拿起来身边的浆，又象出发时一样，亢奋的情绪充斥着每一个人，大家回光返照一般又来了精神。刚还蹒跚而行的小船，象被人踹了一脚，跄踉几步，接着又象扑腾的鸭子一样，颠颠地急驶向前。
当天全黑下来的时候，大陆的轮廓黑乎乎的出现在地平线上，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辛苦得到了回报，他们的抗争胜利了。
第一排的艾登和杰森击掌庆祝，第二排的吉尔和托马斯两人的手拾背在一起，第三排的艾丽和埃米林相拥而泣，最后排的兰希看了看船长，他这时却睡着了，酣声如雷，却又似还在推着小船前进。兰希知道与其说是努力的结果，不如说是船长的经验挽救了他们。
希望就是力量，而且是无比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快就将小船推到了岸边，那是一片沙滩，但谁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当吉尔率领五个少年冲锋似的冲上滩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鲜花，而是一排亮闪闪的长枪。
“站住！站住！”一声声吆喝止住了吉尔他们，十几个士兵端着长枪冲了过来。
在后面的兰希和艾登见状，快速冲上前去，他们怕小孩子们吃亏。
“兰希队长！”还没等兰希问话，对方队伍里跑出一个年轻军官，见兰希就喊，他又摆手制止了那些士兵。
“丹努文队长！”兰希也认为出了那军官，他是哨兵岭驻军中队长丹努文，哨兵岭驻军隶属暴风城王国，与兰希是同僚，彼此并不陌生。只是这个丹努文的职务比兰希要低，兰希与哨兵岭驻军统领平级，所以丹努文和其他士兵礼貌性地向兰希行了礼。
“丹努文，那么这里是西部荒野了？”兰希边还礼边问道。哨兵岭驻军的防区在西部荒野，见到这些士兵，那这里就是西部荒野了。西部荒野是位于艾尔文森林西南边的一片荒原，原来“梅蕾女士号”往南飘了这么远。
“是的，这里是西部荒野的海岸区。”丹努文答道。这几天丹努文率领部卒一直在西部荒野海岸区巡逻，刚刚接报说有一艘小船驶来，他领着这些士兵过来查看，就遇到了兰希她们。
“斯托曼上校在哪？”兰希问道，斯托曼上校是哨兵岭驻军统领，哨兵岭的最高司令长官。
“他，他应该，是呆在哨兵岭的岗楼内吧。”丹努文回答得很不干脆，闪烁其词，话中似有隐情。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略微考虑了一下之后，又轻声对兰希说：“兰希队长，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完丹努文走向旁边岩石转弯角的僻静处，兰希也只好跟了过去。吉尔想说什么，被艾登伸手制止了，他相信兰希自己能应付。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明白了。”在僻静处兰希直截了当地问道，她不喜欢犹犹豫豫的军人，但现在情况不明，她不便发作。
“斯托曼上校给我下了道密令，说是如果见了你，杀无赦。”丹努文轻声说道。月光下，一阵海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寒战。
“有这种事，为什么？”兰希也吃了一惊，莫非斯托曼上校也被内加收买了。兰希皱着眉毛，看了看眼前这个中队长，又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说你是暮光之锤的人！”丹努文声音虽低，但也显得有点激动，他又说：“但我不信，再说了这只是上校的个人说法，暴风要塞并没有这种的结论。”
“你打算怎么办？”兰希试探性地问道，对面的这个中队长，和她差不多年纪，但她还暂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现在的事态错综复杂，她必须小心行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这里对你很不利。”丹努文说道。事实上丹努文说的都是实话，他不相信美丽、勇敢、正直的女骑士队长会是暮光之锤的人，就是老母鸡能变成凤凰他也不信。只是在自己的上司面前，也不好去辩驳，他当时想反正也不会真的遇上兰希，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还真让他遇上了。事实上这也是精明的内加计划到的，他怕兰希她们万一上了岸，所以在海崖线上都布置了暮光信徒，就象兰希和吉尔在隧道遇到的。而哨兵岭的斯托曼上校，自然也是暮光之锤的人。
“你先容我考虑一下。”兰希说完，就过去招呼艾登和吉尔，三人商议了一下。兰希把刚才丹努文的话告诉了艾登和吉尔，他们两人也相当吃惊。艾登沉思了片刻，拿出了他的初步方案。
“如果丹努文所说是真的，那么斯托曼上校就是敌人。如果丹努文所说是假的，那么斯托曼上校就是自己人。”艾登看了看兰希和吉尔，说出了他的计划：“我想不管怎么样，咱们去见斯托曼上校。”
“好主意，擒贼先擒王。”兰希说道，她把斯托曼上校假想成敌人。
“是的，如果斯托曼上校是自己人，他会帮助咱们。”吉尔说道，他把斯托曼上校设想成自己人。
于是兰希叫来了丹努文，先给他介绍了艾登。丹努文一听是传说中的英雄－－塞拉摩的艾登中尉，自己的偶像！先是愣了愣，后又手足无措地敬了个蹩脚的军礼。惹得兰希和吉尔都笑了，不过兰希没有再介绍吉尔，而是直接要求丹努文带他们去见斯托曼上校。丹努文起初有点担心，但出于兰希和艾登两个高级军官的威望，他答应帮助他们。
“年轻人，这是你成为英雄的时刻。”艾登最后这样鼓励他。丹努文在自己偶像的面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着艾登紧握拳头有力地一挥说：“我听你们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那些士兵可靠吗？”兰希问道。
“没问题的，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丹努文肯定地答道。
“那好，兵贵神速，咱们分成两拔。”艾登下达命令似的说道：“由丹努文队长带领我和兰希，直入哨兵岭岗楼去见斯托曼上校。另一拔由吉尔带领其余的人，包括士兵们，随后进入哨兵岭，在岗楼外待命。”
丹努文先是给这十几个弟兄介绍了兰希和艾登，他们一听肃然起敬。然后丹努文又给他们下达了任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不惜牺牲自己保护这八个人。
于是兰希她们打扮成商人模样，一行人就趁着夜色赶往哨兵岭，尽管大海耗尽了兰希她们的体力，但一上岸，依然风风火火的。他们由丹努文领头都骑着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哨兵岭是西部荒野中央位置的一个制高点，暴风城部队为了夺取这里的控制权，先在这制高点上建了一个岗楼，后来陆续有商人在岗楼周围建了一片房子，几年前暴风城又在这片房子外面兴建了城墙，扩大了规模。哨兵岭已俨然成为暴风城王国在城外最大的外围防区，从这里出发快马半天就能到达暴风城。
尽管哨兵岭防卫森严，但有丹努文领着，他们很顺利地就进入城内。实际上这里并不能称为一个城镇，城墙虽然高大，但城墙内也就一箭的见方。里面到处是兵营，一队队的军马和步兵来来往往，还有新兵在连夜训练。这里也有居民，都是行走四方的商人。城内中央是一个操练场，足可以容下五、六百士兵同时操练。而操练场的边上有一个斜坡，斜坡上高耸着岗楼，那就是这里的司令部。站在司令部外面的斜坡上，就象站在操练场的指挥台上，这种布局很合理，驻军统领出了门就能指挥部队。艾登把吉尔他们以及士兵们留在操场上，他和兰希随丹努文走上了斜坡。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