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阴雨天,陈又新又是睡到了下午才醒,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起来给一乐添猫粮了,哎,苦了这小东西了。她有心里有些愧疚,但找遍了整个家也找不到一乐,她焦急的跑上楼,打算给何必純打电话,却发现房门上的便利贴‘一乐跟我去上班了,照顾好自己。’她心里也算是一下子平静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能把宠物带去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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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純,你真是越来越夸张了。”赵享坐在何必純的对面,用尽了各种方法想去讨好一乐让它跟自己亲近点,可是一乐对他始终充满着敌意。“带只猫来上班,你这老板真的是做的够逍遥了。”
“没办法。”何必純抬头看了眼正在逗猫的赵享“离我闺女远点。”赵享笑了,“你还真把猫当闺女啊。”他认识何必純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幼稚’的一面。他小心的伸手想去抚一下一乐的毛发,一乐却格外的充满敌意,“老九,你再惹它,我就把你手给废了。”何必純虽然低头看着文件,可是坐在对面的赵享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杀气。
“好了,不逗你了。”赵享朝一乐做了个鬼脸,“话说,快下班了,雨还下这么大,要我送你回去么?”赵享看着何必純身后的落地窗,雨水打落在窗上不停地流下来。“不用。”何必純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我现在是‘穷人’,没有资格坐好车的。”他没好气的看了赵享一眼。“哎,你说我妹妹多好,长得漂亮,人又好,重点是你们是青梅竹马啊。”赵享看着眼前的何必純,心里替自己的妹妹有些打抱不平。
“老九,思思很好,只是我的心太小,容不下两个人。”何必純将一乐放进了宠物箱里“你最好跟她说清楚,从小我就当她是妹妹,只是妹妹而已。”何赵两家因为生意的关系时常有来往,一来二去,何必平、何必純跟赵享变成了朋友,加上何必純跟赵享同岁,两个人交情便更深一些,却不想赵享的妹妹对自己情根深种。
“哎,知道了。”赵享知道,何必純从小就是个专注的死心眼,不撞南墙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他只是不知道,何必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陈又新的。
何必純提着箱子,拿着伞打算出门挤公交,做个‘标准’的上班族,到了电梯口却发现口袋的手机在震动。“喂。”
“下楼,我在你公司楼下。”陈又新在车里张望着大楼的出口。
“你怎么来了?”何必純很诧异,虽然他跟她说过他在哪上班,可是没想到百年不出门的她居然可以找得到。“不是跟你说不用来接我。”
“废话!”陈又新有点受不了他的啰嗦“你拐走了我的闺女,现在还要夹带私逃了是不是,马上给我下来!”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何必純望着手里的电话,出神的笑了笑,她怎么会这么霸道。“哟哟哟,这大下雨的天,不走站在这里傻笑什么?”赵享提着公文包站在了他身边,看他笑的这么出神,忍不住想想拿他开涮“是陈又新电话吧,啧啧啧,看你这思春的样,要不要我变成哆啦A梦给你来个任意门?”
何必純收起了手机,朝他笑了笑“不用,她在楼下。”赵享被他这么一笑,心里算是彻底折服了,他不是不认识陈又新,只是觉得,在他心里何必純应该喜欢的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型的,而不是陈又新这种‘不拘小节’的。
“走了!”电梯门一开何必純就马上迈了出去,头也不回,只是匆匆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赵享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突然觉得何必純的人生,虽然有些坎坷,但也比自己这种淡然无味的人生来的圆满。
“不是让你别来么。”何必純上了车,在副驾驶座是看着陈又新,虽然语气似乎是在说她‘多此一举’的意思,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谁知道你会带我闺女去哪。”陈又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雨下这么大,你要是生病了谁洗碗。”
“知道了。”何必純嘴角还是忍不住的上扬了,虽然她是说担心没人希望,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她还是有点在乎他的。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材生啊。”陈又新将车掉了个头往家开。“这么大的楼,你居然说是小破楼,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大楼呢,小奸邪?”
“啊,还好还好。”何必純听出了她是在气他骗她说自己是在一个小破楼里面上班。“其实哪里上班不都一样,有钱交房租就好了。”
“如果,真的没钱可以欠着的。”陈又新心里有些不安的打着方向盘,虽然没有进去过,可是她在门口逗留了那么久,每个进进出出的人衣着都相当得体,很明显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说,在里面上班是根本不可能的。“其实,说实话,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何必純被她问的有些晕乎了。
“就是那个。”陈又新顿了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就是,出卖肉体?”
“你看我像吗。”何必純很不可思议,他完全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居然会想到那个地方去了。
“嗯,像你长得这么帅,这么受欢迎,估计很吃香。”陈又新下意识的已经认定了他是做那个行业的人。
“那你觉得我帅么?”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自己很帅。
“嗯。”陈又新点了点头,没有看他。依旧继续开车。
“公司是学校的老师介绍去的,我在里面做个小小的助理而已。”何必純很开心,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夸奖他。他俯身到了她的耳边“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滚远点。”陈又新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弄的有些心乱“开车呢,乱动什么,想死了是不是。”何必純很识相的做好,他听着广播里的歌,忍不住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不高的鼻梁,弯弯的眉,不施脂粉的脸蛋,自然的透着粉色,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去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想若是车就这么一直开下去永远不停,那该多好。
“何必純。”陈又新轻轻的推了推在车上睡着了的何必純,他眉毛一宁,微微的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你怎么会累成这样,坐回车都能睡着。”陈又新有点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打开了车门,又讲后座的宠物箱拿了出来,看着已经在宠物箱里睡着的一乐“你们两个真奇怪,怎么都是睡眠不足。”陈又新嘟嘟囔囔的看着何必純从车里出来,按下了锁车键,便往电梯口走。
“最近,公司里的活比较多,做的比较晚。”何必純轻轻的摇了摇头,才勉强的把自己从睡意中拖回来。
“吃完饭早点睡吧。”陈又新伸手按了下电梯,又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真的。”何必純冲她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我很好。”他开心的看着她,她已经对自己这种有点亲密的行为不再抗拒了。
“看什么。”陈又新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脸上没钱,别看了。”
“眼睛长在我身上。”
“再说戳瞎你。”
“戳瞎了就不能洗完了。”何必純一下击中了她的死穴,他乐呵呵的看着她,似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她反击。
“懒得理你!”陈又新嘟着嘴走出了电梯,她很清楚,她的弱点已经被抓住了。
吃完饭,陈又新坐在沙发上,把一乐放在自己的腿上,悠闲的看着电视,看到何必純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茶几上的手霜拿去涂。”
“我一个男人,涂这个做什么?”何必純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了。
“不涂也好,等你手烂了,我才高兴呢。”陈又新脸上又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何必純拿起了手霜,讲米黄色的膏体挤在了自己手上,然后拿起了陈又新的右手,开始慢慢的涂。
“你干嘛!”陈又新被他的举动突然吓了一跳,她想甩开他的手,迅速的逃离他的身边,可是偏偏一乐很不合作,在她的腿上一动不动,她却又不忍心站起来害怕弄伤它,只能口头抗议他的行为。
“这双手,老做菜做饭的,不涂很容易裂,女孩子的手还是白嫩点好看。”何必純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抗议,看了趴在她腿上的一乐一眼,心里狂喜,好孩子,爸爸平时没白疼你。他继续淡定的拿起陈又新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趁机卡油的感觉真好,何必純的心里无比的高兴啊,他决定明天到公司就给一乐加餐。
“何必純。”陈又新已经不再反抗了,她低头看着他修长的大手覆在自己的手上,仔细的为自己涂着手霜,突然想起了从前妈妈也是像他一样,每次在自己看电视的时候,帮她涂手,一边涂还一遍唠叨。“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陈又新低着头,她不敢看他。
“为什么?”何必純瞬间停止了动作,他深情的看着她,却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发,无力的垂在她的耳边。
“我会误会。”陈又新已经不止一次的觉得他喜欢她,可是她总是否定着自己她知道,像他这么优秀,年年拿奖学金又有老师推荐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他只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他所有的隐忍,让步,都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房东罢了。
“误会什么。”何必純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我喜欢你。”这句话,他曾经幻想了无数遍,也演戏了无数遍,只为找到最适合的时机,最帅气的说法,可是没想到,却是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他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到答案。
“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你到最后都会离开。”陈又新扭过了头,看着窗外的雨,“就像我爸妈一样,陪我到最后的只有我自己罢了。”她的心不由的纠紧,她依旧记得父母离世的场景,她这辈子不希望再有任何离别,所以她把心门紧闭,她不轻易放人进来,却也不想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你相信我。”何必純将她的脸又一次转过来,眼神里透出的坚定深深的穿过了她的心门“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他轻抚着她的脸,用微不足道的语气说着无比沉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