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去上学了。”陈又新照例在出门前,对着照片中的爸妈打了招呼。
陈又新,G大的一名大学生,一名在G大小有名气的大学生。她小有名气,是因为她放荡不羁的性格,当然说到放荡不羁,那是对她已经算很好的评价。作为一个艺术系的学生来说,不管是院长还是老师,都对她很是头疼。
在这个百年以书香气闻名的大学里,每个学生都由着自己的自觉,男的温文尔雅,女的知书达理,作为一个以文科为主的大学来说,这些学生,都是极好的。可是偏偏,从陈又新大一开始,这个充满了书香气的学校里,有些规则,默默的被这个在长辈眼中有时候游戏目中无人的小丫头片子给搅乱了。
其中,最知名就是陈又新的社团。大学里,建立社团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管是什么大学,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社团,什么网球社,篮球社,文学社,各种社团,虽然这些社团的名字,起的是各种的天花乱坠,但是实质也就是些业余爱好什么的。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陈又新也办起了社团,这一办还办了两个,第一个叫国粹研究社,第二个叫网络研究社。当时递上申请表的时候,贾院长随意的扫了一眼表格,一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陈又新,不愧是研究院院士的后代啊,得了你父亲的衣钵,不错不错,好好干啊!”说着便拿出了他的大印,在同意一栏“啪”的盖了下去。
从那以后,以陈又新为首的两个社团便风风火火的建立了,按她的话来说,作为一个中国人,你要是不会打麻将,就像是不会拿筷子一样。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孩子,你要是不会玩游戏,你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有过童真。
等到社团壮大了,学校却没借口遣散社团。第一,她没有组织任何的赌博,第二,那个同意栏上盖得是院长的章。
这天,依旧是个美丽的星期五。陈又新背着个小书包,悠闲的哼着歌到了国粹社,照理来说,平时这个点,里面应该是开始敲锣打鼓,噼里啪啦的充满了麻将声,今天却格外的安静。她没有多想的推开门,只见屋里起码有超过二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社长!!”见到陈又新,副社长沈可心便一副委屈的冲了过来。用她那自称‘霹雳无敌’的‘黄金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人“你来的正好,两个来砸场的。”
陈又新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桌人,“我当是哪路的神仙,原来是你赵享啊,怎么?砸不成我电子军,现在跑来国粹社,又想来讨羞辱了是不是?”
桌边上的赵享,抬起了头,“上次输你完全是个意外,学校的破网络,这次你可没那么幸运了。”说着便用手得意的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人。“神级的万能学长两兄弟,知道吧,大三的何必純,大四的何必平。”
“万能学长?”陈又新笑了,露出了她那白白的大门牙“你是想笑死我是么?”她看着桌边上的三个人,左手边的赵享,右手边的何必平都好说,就是看着对面的男子,突然想到了他的名讳,不由得就觉得娘娘腔,愣是憋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
“你是打还是不打?”赵享见陈又新笑的连腰都差点直不起来,顿时觉得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打,怎么不打。”已经万年不摸牌的陈又新瞬间牌兴大起。“一圈一点,自摸三家给,庄家翻倍,不吃只碰,不算番。”陈又新简介了当的说了规则,这是最简单的麻将,只要不出铳,手气好些,便可以以一敌三。
“啪啪啪。”瞬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充斥满了麻将的撞击声。
“先说清楚,出千要砍手啊!”陈又新为了活跃下现场气氛,随口说了句玩笑话。
“啧啧,学妹你真残忍。”坐在对面的何必純伸手拿了牌,淡淡的回应了她。
愣是荒了几圈以后,赵享终于松懈的放了一把铳,让何必純连了庄。“啧啧啧,这牌打的怎么这么累人,你们谁快把他的庄给下了,我要吃饭去了,再这么打下去我可受不了。”何必平有些无趣的看了看手表,对于一场本来就胜负很明显的牌局来说,作为一个哥哥,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从小就在牌桌上长大的弟弟,从开始放水到了现在。
“你急什么?你再让我连个六把庄,我们就去吃饭。”何必純看着身边满脸写着无趣的兄长,再看看对面神色已经露出些许紧张的陈又新,勾起了嘴角。
六连庄!陈又新听了脑子里的神经就像‘啪’的一下断掉了似的,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的男人。她从六岁起,便开始在牌桌边看牌,到了八岁,因为不想被奶奶使唤去做饭,便开始上牌桌,替奶奶打牌,由于父母的工作忙碌,她就这样,跟麻将打了一个童年的交到,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哪个人敢在牌桌上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
“四筒。”陈又新神色露出了些许的紧张。哪知对面的何必純‘啪’的一下,就把牌推到了,嘴角边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我就是不胡你的四筒,你看着,我要自摸。”说着他便用下巴点了点拍,示意何必平拿牌。终于到了最后,当赵享打出了牌桌上最后一张一饼的时候,“啪、啪、啪”三声,这牌局,才算是勉强的以一个‘一炮三响’草草的收场。
陈又新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被糟蹋的支离玻碎,脑子里只留下何必純临走时那看似彬彬有礼,却又藏不住笑意的眼。她心里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拿麻将砸爆了何必純的脑袋,才勉强的将心里的怒气消散。她看着周围成群结伙的人,有说有笑的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耳边却满是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新新,你要记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顿时神伤,从背包里掏出了耳机,将音量调到了最大,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出了校门,就好像这世界的喧闹,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