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嘲笑

清晨。二十多个孩子聚集在小镇前，排的整整齐齐，半蹲着，双拳立于腰间，有一拳没一拳地打着，在他们的前方，王艳霞双手背于身后，来回地巡视着。“出拳要快，要狠，马步要稳，好，就是这样，出拳！”她的声音在上空回荡，典型的女高音。嘿！二十多个孩子，齐齐出拳，除了那高矮不齐的个头以外，这些孩子一点也不亚于那新入伍的新兵蛋子。“眼睛盯着前方！”王艳霞再次喊出了一声。“马步要稳，没听见吗，小三子，就是说你呢，看什么看，你那是扎马步还是上茅房呢，给我蹲好了。”随着王艳霞的声音落下，一群孩子顿时轰堂大笑，更有甚者还用自己的尖叫声来迎合众人的大笑声。姜冰站在最后一排，他很认真地练着，听着王艳霞的讲解。他来到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下来，他每天都坚持到场，期间不与任何的孩子进行交流，简直就是一个另类，除了虎子，几乎没有朋友。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他已学完了整套形意拳，十二式形意拳，他虽然没有完他熟练掌握，可是现在已经可以耍出来了。每天晚上他都要练到半夜才睡，每天早上他几乎都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广场上的，起初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大的进步。可是随着他形意拳慢慢的熟练，他发现，这形意拳对人的身体有一个大大的好处，那便是提升自己身体的力量。以前的他顶多也就能举起七八十斤的物体，可是经过这半个月的锻练，他发现，现在的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就算是一百多斤的物体他也能轻易地举起来，并且是单手。对于识字方面，这一点大山不得不承认，姜冰在这方面是个天才，凡是他教过的东西，仅仅一遍，姜冰都能记住，而且一篇文章，仅仅几遍便能倒背如流，这才半个月的时间，王忠送他的那本书籍，他现在已经倒背如流了。他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在心慰的同时，也有一丝丝的担忧，因为姜冰实在是太孤僻了，除了每天那满满的任务之外，他几乎没有玩耍的时间，来到这里都快半个月了，他竟然对伙伴们的名字是一个也叫不上来。久而久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虎子也开始孤僻了起来，受到姜冰的影响，他与伙伴们的交流也是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不与人交流。他们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受到了所有孩子的排斥，几乎没有一个孩子再去找他们玩，也没有一个孩子会主动与他们聊天。“小三子，虎子，你们两个出来！”每天早上的必备课程结束，王艳霞将虎子与那个偷懒的小三子叫了出去。小三子是一个个头很矮，仅仅只有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听见王艳霞叫自己，有些害怕，不过他还是走了出去。反观虎子，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直接来到了所有孩子的前方，与小三子站在了一排，两人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虎子是偏向强壮，而小三子则是体型瘦小，两人站在一块，特别的搞笑。“你们两个比划一下，赢的有奖例！”轰！整个广场上乱了起来，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喜欢凑热闹，而像今天这样的比试，他们很少遇到，几乎每过一个礼拜，王艳霞才会安排一次，所以他们都很上心。“拳脚无眼，你们两个都注意着点，别伤着对方！”王艳霞提醒了一句。“吼吼……小三子，打倒他，让这个外村人看看我们的实力。”正在这个时候，孩子群中响起了一个很刺耳的声音，然而这个声音却喊出了所有孩子的心声，经过他这么一吼，所有的孩子都跟着起哄了起来。“打倒他！打倒他！”由乱到整齐，孩子们的声音渐渐地喊成了一致，那响亮的声音传入虎子的耳中，顿时让他有些头昏眼花，头脑一片空白。“外村人！”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他此时总算明白了，他与姜冰根本就是外村人，不属于这里，他们根本不受人家的欢迎。虎子扭过了头，将目光转向了最后一排的姜冰，姜冰的个头不矮，虎子很轻易便发现了他的方位。然而，这震耳的声音在姜冰的耳中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仍旧是一脸的淡然，甚至连虎子回头他都没有注意到。“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王艳霞气昏了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挑事的孩子一眼，接着，看向了虎子，说道：“比试开始！”砰！小三子反应极快，几乎就在王艳霞一声开始之后，他的身体便动了起来，趁着虎子还没有注意，一拳击在了虎子的腹部。虎子吃痛，身体连连后退，这一拳之后，他才发现，比试已经开始了，而且还被小三子占了先锋。啊！虎子怒吼一声，他怒的是小三子竟然趁人之危，还有一部分是对刚才那高昂的声音的一种排斥，一种反击。两个孩子一脚一拳地开始打了起来，虽然模样有些怪异，不过这拳法却是打的有模有样，犹其是虎子，他在力量上占了一定的优势，所以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小三子总会吃亏。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小三子已经承受不住了，正在这个时候，孩子群中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小三子，和他游斗，他速度没你快。”这个声音点明了小三的缺陷，他停止了攻击，还始围着虎子乱转，时不时地在虎子的背后偷袭一下。虎子虽然力气大，可是他的速度却比不过小三子，仅仅只有十来个回合，虎子全身都被小三子打遍了，那痛感袭遍了全身。这一切姜冰都看在眼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早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了，小三子从小就开始习武，而虎子却是半路出家，总共还不到一个月，在技巧上，肯定不如对方，败给他情有可原。“我输了！”虎子的声音响起，那微弱的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广场上响起了欢呼声，这欢呼声就像是一柄大锤，狠狠地锤打在他的心头。孩子之间的玩耍，王艳霞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很不错，继续怒力，必竟你才学了半个月，下一个，姜冰。”好像是有意的，也好像是无意的，王艳霞直接叫出了姜冰的名字，而姜冰又同样是一个外村人，与虎子一样，受到所有人的排斥。“哦哦哦……小三子好样的，打倒他，打倒他！”震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王艳霞后悔了，听着这响亮的声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不是有意的，然而此时姜冰已经走了出来，她想反悔也没用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教官，怎么可能将说出来的话再一次收回去呢。“算了，都是孩子，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王艳霞往好处想着。在这响彻天地的嘲笑声中，姜冰仿佛外人一般，根本没有在意，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小三子，外界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冰冰，我输了！”在经过虎子的身旁，虎子低下了头，很是丧气。然而姜冰却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说道：“你进步很快，很不错！”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在得到了姜冰的原谅后，虎子的心情终于舒缓了过来，朝着姜冰狠狠地点点头，说道：“嗯，冰冰，打败他，帮我报仇。”姜冰嘻嘻一笑，便不在说话，再次朝着小三子走了过去。“好了，开始！”王艳霞见两人都已站妥，勉强地笑了一下，直接下达了命令。砰！偷袭，又是偷袭，而且这一次的偷袭非常的成功，仅仅只是一拳，还没反应过来的小三子竟然直接被姜冰轰向了一边，由于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那吼叫声嘎然而止，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看，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耍诈，不算！”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接着，所有的孩子都吼叫了起来，指着姜冰，大声地说道：“他耍诈，不算数，要重来！”姜冰不以为然，他将目光看向了王艳霞。王艳霞难办了，她发现，在这些孩子的面前，她竟然失去了分寸，顾虑太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判决了。响声仍在继续，姜冰终于不在盯着王艳霞，而是摇摇头，直接走了回去，因为他厌烦了，和这些人在一起，他觉的非常的不爽，他总觉的这些人都太幼稚，跟本无法沟通。偷袭，刚才他可没有偷袭，不但没有偷袭，而且是小三子先动的，只不过他的速度快，别人没有看到而已，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击败了小三子。“姜冰，你干吗，回来！”王艳霞终于反应了过来，只不过姜冰却是头也不回，进着镇子里王忠家的方向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