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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灯火阑珊处

“周礼礼,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周妈妈将成绩单拍在桌子上。周礼礼梗着脖子默不作声的样子,越看越来气,“当初你怎么保证的,自己努力,你就努力成这样。”

班级第五,好像也不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这话不敢讲,老妈非爆了不可。

“别以为第五就不错了,你也不想想你在哪个班。”仿佛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周妈妈一语中的。“还有这个,”两本漫画也被甩出来,封面上的女孩阳光灿烂的笑容此刻显得那么讽刺,“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看些乱七八糟的。放假也不许出去瞎晃悠,好好待家里给我反省。”

对于老妈的训斥,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对于老妈随便动自己东西,周礼礼有些气愤,一点都不尊重我,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周爸爸瞅着一副气鼓鼓模样的女儿,悄模悄声的走过来:“丫头,生气啦?你妈可没乱动你东西,是你自己没收好,压枕头底下,她给你叠被子的时候看到的。”

哦,那还真是自己活该。“帮我要回来。”

“那可不行,你也不看看你考成什么样子,这节骨眼上你快别找事了。”周爸爸和事佬的劝着。

“那我都和同学约好了。”说不通就开始耍赖。

“这么冷的天,别到处跑了,在家好好看看书,你这成绩,不是我说你,该上心了。”老爸语重心的话长并没有说进女儿心里,周礼礼很不开心,寒假来了,却不能出去玩,该是怎样的郁闷。

后来陈静打来几次电话约周礼礼一起出去,听着那边热闹的欢声笑语,周礼礼也只能咬牙拒绝。渐渐到了年关,大家都各自在家过节,电话邀约也少了,周礼礼也没了初放假那会儿一门心思出去玩的热切劲儿。

“嘿,怎么了,来了就一直没精气神儿。”林彬在外面放了半天的礼花,也没等到周礼礼出来,换做以前,周礼礼势必是会参与其中的。

恹恹的瞅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不想去。”

这么没精神,肯定是有事,凭借两人自小搭伙结伴,无恶不作的情谊,林彬凑过来幸灾乐祸的问:“是不是老姑又说你了。”

呵,还真会猜,“被关禁闭呢。”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一会儿我给老姑说去。”林彬拍拍胸脯保证。

“得了吧,就你?我妈轻易不发火,火起来谁也罩不住。”周礼礼一脸的怀疑,压根就不相信。

“唉,没几天就开学了,回头就好了。明儿有糖球会,去不去?一会我给老姑说去,一准儿就同意了。”

糖球会上人山人海,周礼礼被挤得有些站不住脚。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都举着根冰糖葫芦,让周礼礼很有危机感,这一不小心,可就沾上了。沾身上还好说,回家洗洗得了,沾脑袋上,那可就不好玩了。不过花花绿绿各种水果串成的糖葫芦比起平日里多见的山楂糖葫芦,又有些稀罕,所以没一会儿的功夫,被眼前的美食吸引,倒也顾不上那些了。

“那边有卖甜筒的,吃不?”林彬在拥挤的人群里蹦来蹦去,瞅见稀罕玩意就一定要尝一尝。

“吃。”冰天雪地里吃冰淇淋,可真够烧的。不过周礼礼是谁?不能用寻常逻辑解释,听到林彬的提议,忙不迭的应承着。

“程昱,我想要那个。”郭贝若攀着程昱的胳膊,指着插在木桩上的冰糖葫芦说道。

“老板,那根。”程昱边付钱边不着痕迹的往一边倾身子,先天性肌无力么,怎么老是一副站不住要倒的样子。躲开是完全可以的,可是郭贝若的架势,真怕自己一个闪身,她会真的栽在地上,伤脑筋。

郭贝若的黏功真叫人汗颜,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真不晓得她怎么敢,萧萌萌又是羡慕又是不屑,两种情绪交织,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滞。

慕子衿手里举着一支糖葫芦,刚刚做好的糖汁没有成型顺着山楂串往下滴落,滴在手上有些许黏腻,慕子衿皱着眉头看看手指。女生就是麻烦,买了不吃,还非要买,自己拿不过来,就让人帮忙,这不,滴的自己满手都是。费力的从兜里掏出纸巾,好不容易才将糖汁擦干净。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周礼礼穿着天蓝色羽绒服,耳朵上戴着大大的耳包,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的小巧。身旁还有个高个的男生,两人均举着一只超大的彩色冰淇淋甜筒,这么天寒地冻的,也真敢吃。

突然,男生将手中的冰淇淋贴在了周礼礼脸上,那瞬间愣住的小脸,舍不得扔掉却又碍事的甜筒,都让女孩变得有些无错,最终狠心扔掉美食,扔之前还恋恋不舍的咬了最后一口,接着就逮到使坏的男生一顿痛扁,两人边笑边闹渐渐远离了这边。

“看什么呢?”萧萌萌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慕子衿唇边的浅浅笑意让她很好奇,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拥挤的人群,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买好了?”

“嗯。”

“那走吧。”率先迈出步子,远离各种摊位,在这么买下去,可真是吃不消。

“怎么,掉东西了?”周礼礼频频回头惹得林彬也侧目。

“瞅我可怜的甜筒呢,都没吃两口,赔我。”刚刚那个好像是程昱和郭贝若,两人亲密的样子相当刺眼。

“出息,走,再买一个。”笑嘻嘻的拽着她的耳包往前走。

“哎哎哎,放手,再把我小鱼拽坏了,揍你啊!”周礼礼挥挥拳头,恐吓着跟上。

寒假终于过去了,对周礼礼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学期让她如此的期待。开学第一天,便起了个大早,三两下解决完早饭,一阵风般的刮去了学校。

开学例行的大扫除,大家干得如火如荼。周礼礼捋着袖子,拎着拖布往楼下走去。楼梯拐弯处,一盆脏水晃晃悠悠迎面而来,躲闪不及,最终被波及。崭新的羊皮翻毛小靴子上一滩污渍,大咧咧的摆在那,看着就难受,周礼礼皱着眉头,看向那个冒失鬼。

“对不起。”杨雪很痛快的认错,可是表情怎么看怎么没有诚意,甚至有几分雀跃。

对方都道歉了,自己不依不饶似乎有些不好看。点点头,与其擦身而过,周礼礼敢发誓,她听到了细微的得意哼声。真倒霉,有火发不得,有气说不得,好好的新靴子转眼就成了这般模样。走到下面冲洗台的时候,那里已排了一小堆人,周礼礼站在后面等待。

“快情人节了,你准备送什么?”前方的一个女生低声对同伴说着。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水晶之恋,绿色的。”

“绿色是什么意思来着,偏偏喜欢你,行啊,有你的,还以为你会选粉色的呢,不过我看绿色的寓意更好。”

“之前他就送的粉色的,我哪能和他一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随着队伍慢慢前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兴起了白色情人节,洋人舶来品的情人节通常都会在寒假,那些没有机会见面的人,都会瞅准一个月以后的白色情人节来重温一把节日的浪漫。白色情人节又可以说是回馈节,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回赠那些情人节送你礼物的人,其寓意不言而喻。似乎在这一天能够收到礼物的人,便得到了一份无言的承诺和看重,使得大家期待纷纷。

举着沉甸甸的拖布回到教室,里面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除了个别没事找事的人。

“金伟超,干完活出去,别在这搞破坏。”来不及放下拖布,周礼礼就火冒三丈的吼起来。

“撤,母老虎回来了。”金伟超甩着笤帚对马杰吆喝着跑出门。

跑远了还戏笑的金伟超,有些暴躁的周礼礼,马杰权衡过后,放下手里的抹布,也退出教室。

真是些麻烦精,就知道给人添麻烦。慢吞吞的拖着一地的水渍,边干活边埋怨。

“礼礼,大家都干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陈静进门见到拖地的周礼礼扬声道。

“好,一会儿等老师检查好了,就走。”

“那我在外面等你昂,时候还早,待会儿去逛城隍庙吧。”

“行,一会儿说,我先干活。”摆摆手,将人送出去。

年关已过,城隍庙里远不如以往热闹,陈静挎着周礼礼的胳膊,穿梭于各个精品店。

“礼礼,这个怎么样?”举着两只宝里宝气的招财猫问道。

拿在手里叮当作响,原来是个小铃铛,“嗯,挺好的。”憨憨的小红猫,举着胖乎乎的胳膊。

“咱俩一人一个,这是一对。”陈静拿过来去付钱。

再出门的时候,两人书包上都挂着一只发福的小胖猫,叮叮当当煞是喜庆。

“你说我送点什么给段晨,正好那天还是他生日。”伤脑筋,大家都送水晶之恋,自己也送这个,多不特别啊。

“水晶之恋呗。”现在不是流行吗。

“俗,我才不和别人同流合污,我要送不一样的。”果断拒绝。

“哦。”

“你光哦就完了?给点意见,快,你主意多。”

“那就送点他喜欢的,最好每天都能用到,水晶之恋吃了就没了,没什么意思。”周礼礼摇头晃脑的提议。

段晨喜欢什么,足球?随身听?游戏机?这个还真不好把握。每天都能用到,水杯?钢笔?书?哎呦,这都些什么啊,陈静有些抓狂,毛躁的不知如何是好。

“哦,静静,你刚刚的成语用错了,同流合污不是那么用的。”周礼礼背着书包踱到前面,书包上的铃铛随着颠簸发出阵阵轻响。

“周礼礼!”不帮忙就算了,还挑毛病,看我怎么收拾你,陈静张牙舞爪的扑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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