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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做客秦小米家中

寒假短暂而无聊,生活平淡也无奇。

每一次的送别母亲总要小小的煽情一回,在火车站的离别又不是第一次,独立出远门早已是家常便饭,可是可爱的顾妈妈还是会千叮咛万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

顾爸爸还是一副严峻的面容神圣不可侵犯,话也不多,开口便是警句铭言。

每一次我都是匆匆的道别,好像总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又如鱼鲠在喉,所以干脆选择逃离,逃离那让人情不自禁的场景。

朱自清《背影》里的伟岸父亲我来不及窥探,余光中的《春天,遂想起》里的巍峨母爱我来不及体味,脑海中总是浮想起这样的一个场景:我左手牵起年老色衰的母亲,右手拉着步履蹒跚的父亲,一家三口缓缓地走在林荫小道,春风拂面,其乐融融。

距离造就了思念,时光剪断了流年,那些逝去的日子在两座小小的城市间交相辉映。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

拥挤的车站,人山人海;漫长的队伍,蜿蜒曲折。

出站门一打开,早已受不了等候的人们像涌出箱子的沙丁鱼蜂拥而至。

“嗨,在这边!”前来迎接我的秦小米使劲的在人群中朝我挥手。

我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一张经过岁月洗礼的脸,青涩中烙着成熟。

“走,先去我家吧。”

“好的。”

秦小米的家离火车站最近,所以大清早的我就将他从被窝里拉出来接我。我告诉秦小米被窝是青春的坟墓,不要让我们的青春这么轻易地被埋葬。

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迎接理由啊,居然弄得嗜睡如命的秦小米欣然接受。

不出十分钟的路程就已到了秦小米的家,独落的小园虽没有何晶晶家的花园一样璀璨夺目,但依然不落入俗套。

整齐的草坪,长势优良的果树,正在等着春天到来的花,以及前来迎接的阿黄,地上啄米的鸡,刚从外面回来浑身湿透的猫,好朴实的生活我不禁感叹道。

“到了吗?早饭马上做好了!小米,你先招呼顾同学,我马上就来。”厨房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还没见到本人便已觉得此人和蔼可亲。

“不好意思,秦伯伯,大清早的就来打扰你们!”我用中国式的客气向秦小米的父亲打了声招呼。

“唉,哪里的话,进门就是客,况且在学校里还多亏你照顾我们家小米呢。小米你先招呼顾同学,我马上就来!”

“哦,知道了!”秦小米帮我将行李拿进家中就前去沏茶。

我坐在客厅里眼前的一切改变了我对单亲家庭的看法,整齐的整体布局,干净的家具设施,相依为命的父子俩,生活没有偏离正常轨道。

当秦小米端上热腾腾的香茶,开始和我闲聊寒假中的趣事时,这反而让我对他有点羡慕嫉妒恨了。他告诉我这个短暂的寒假秦爸爸带他去了一次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XC。

辽阔的草原,宏伟的布达拉宫,健壮的牦牛,火辣的青稞酒,清芬的青稞面,豪爽的汉子,淳朴的姑娘,翩翩的舞姿,美丽的高原红,神秘的宗教,洁白的哈达,翱翔的雄鹰,奔驰的骏马,闲适的牛羊,皑皑的雪山,瓦蓝的天空,浑厚的土地,人间的天堂!

我沉醉在秦小米的讲诉中,想象着自己躺在碧绿的草原上,牛马从我身边缓缓走过,突然一头调皮的小牛犊在我身边拉了一泡夹杂着青草味的牛粪,全然没有浓烈的恶臭味,反而像空气中增加了一股清新剂。突然间我又化身为一个套马杆的汉子,跨上飞驰的骏马,在如血的夕阳下尽情地挥洒着年轻的汗水。与汉子们在酒桌上光膀拼酒,在场上赛马摔跤,与姑娘们含情对白,月下悄谈......

“开饭了!”秦伯伯的声音把我极不情愿的拉回了现实,我还畅游在秦小米的滔滔讲诉之中。

“在讲什么呢,这么有趣?”秦伯伯娴熟的摆好饭碗和菜品。

秦小米立刻起身去厨房帮忙端菜,我正有起身之意,却被秦伯伯宛然谢绝,所以只好待在原位。

“小米跟我讲XC的事情呢。”我一边回答秦伯伯的问题,一边打量着这个经过风霜欺凌,岁月剥蚀的伟大父亲。

略深的额间,斑白的双鬓,凹陷的脸颊,突兀的颧骨,眼睛略微红肿,慈祥却仍依旧。

“XC是个好地方,你之前去过吗?那里可好玩了,那真是一片人间的净土!”秦伯伯谈起XC居然也像一个欢呼雀跃的老小孩一样。

“没呢,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呢!”我诚实的说出了心里话。

“没事,还有机会,等高考完了,咱一块去!”秦小米放下一碟油酥花生,他的话让我失落的心增添一丝希望。

“好啊!”我爽快的答应。

“来来,快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合不合胃口!”秦伯伯连忙招呼我用饭,像是怕怠慢了我。

五花八门的菜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白斩鸡,啤酒鸭,麻花虾,水煮鱼,双辣肚片,麻婆豆腐,西芹牛肉。一看就知道是做菜的高手,是个会照顾家庭的好父亲和模范丈夫,我真不知道像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秦小米的妈妈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嗯,真好吃!”我只吃了第一口便有了赞不绝口的想法。

“呵呵,是吗?”

“当然了,一看就有了食欲!”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绝没有半点敷衍的意味。

“你真会说话,不像我们家小米,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可能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吧,唉......都怪我这当爸的没做好......”

“爸!你很好,我不怪你,也不怪妈,她有她自己的选择。”秦小米打断了秦伯伯的话语,对于现实中的一切他似乎已经很满足。

“是啊,秦伯伯你不必自责,你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了!”

“嗯嗯,谢谢你,顾同学。大过年的让你见笑了,真不好意思,来来,别管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多吃点,一切都会过去的!”秦爸爸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所以选择了戛然而止。

“对的,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一切都会过去的!”秦小米的话就如冬日里的一片阳光。

蒸融了初雪,熠熠生辉。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举起杯敬了秦伯伯一杯。

时间是最好的一副疗伤圣药。

饭桌上难免有一些尴尬的气氛,但在彼此的宽慰下又变得畅快了,一些高兴的事冲淡了那些令人不欢快的过往,就让时间带走一切,就让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

我们不惧怕苦难,而是害怕失去面对苦难的勇气。秦小米的父亲,那个令人钦佩的父亲做到了言传身教,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刚毅的父亲,才会有了从不抱怨生活的秦小米。

俄国诗人普希金曾说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是的,快乐的日子终会降临,感谢那些曾经苦难的日子,只有尝过苦的滋味,方能体味出生活的甘甜。

我很荣幸这一次做客秦小米家中,那是我一节人生的课堂,意义当然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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