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祥之物，还是贫僧收着较为妥当。”法海一副万年不动声色的神情，倒是望着小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隐恻，“是悲是幸，自有天命。与其为他人担忧，不妨先理理自己惹下的一堆糊涂账。“
小青顿时语噎，想起法海那套复杂的因果论，一时间竟沉默了。
法海的话在那之后一直在小青的心中萦绕，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做人简简单单不是挺好么，可为什么就连她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如愿呢？
浮生若梦，世事无常，谁曾是西湖当年断桥初遇的女子，谁曾是苦苦痴恋终入魔障的良人......
一切待到明了时，已然太晚，太晚......
“姐姐，你这是做何？”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持剑的女子，那一脸的怨恨和恶毒，还是记忆中那个美丽娴静，温婉恬淡的姐姐吗？
“小青，休怪姐姐无情了。你也知道我与相公原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可自从那日相公在保和堂见到你之后，就开始变得魂不守舍，夜不能寐。”
“可我无意破坏你与姐夫的夫妻之情啊。”
“你虽无意，可相公却一直想着你。我是她的娘子，你让我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着其他的女人？”白素贞的眼中冷漠得没有意思温度，但是在眼底深处，却掺杂了着太多的悲伤与痛苦，“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了，就是杀了你！只要你死了，相公就不会再想着你了。”
说着，白素贞挥剑而上，刺眼的银色寒芒从剑尖渗透出来，带着凄厉而决绝的其实行风破空而来。小青见状连忙飞身闪躲，顷刻间，青白两色的身影在剑光中忽闪忽现。
“姐姐，你当真不念你我千年姐妹之情了吗？”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怪就怪当年你不该随口许下诺言，更不该让我替你去赴那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
小青猛地一愣。是啊，如果不是当年自己随口许下的诺言，如果没有让姐姐替自己断桥赴约，如果她没有去保和堂没有遇到许仙......如果，如果，如无因果，可惜，这终究只是如果......
恍惚间，白素贞突然腾身跃起，凌空一剑，直直向小青刺去。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得知消息的许仙突然赶到，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惊声大叫。
“娘子，不要！”
然而已经迟了，白素贞的剑堪堪刺入了小青的心口，沁红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血，顺着剑槽缓缓滑落，映着淡淡的银光，闪烁着血洗后的明澈与锋芒。
许仙猛地呆住了。
“小青......”白素贞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没入小青身体中的剑，火烫似的松开手去，“小青.......你，为什么不躲......”
“姐姐，我......真的无意破坏你的幸福，如果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么，就由我来承担好了......”小青捂着胸踉跄后退，终气力不济，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一双手自身后扶住了小青，小青回过头，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惨淡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