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雁往返中,时光匆匆过了一年,转眼又是春天。
小青终于度过了七次蜕皮之劫,重新幻化成人。望着倒映在湖面上的柔美容颜,她满足地叹息了声,好久没有看到自己人形的模样,真的好怀恋呢。
“阿弥陀佛——”
身后突然响起的嗓音兀地打断了小青的自我沉醉,她愤愤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了那双饱含深意的眸子。
十年不见,竟还是一如当年那般丰神朗俊。矫健挺拔的身姿,再加上双幽静深邃的眼睛,更有种无可形容的神韵。小青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光听说念佛有助延年益寿,难不成还有驻颜守固的功效不成?
看着小青一脸呆呆的神色,法海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一礼:“阿弥陀佛,蛇妖,我们又见面了。”
小青猛地回过神来,掩饰着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心里暗道:满口的佛经伦理,却偏偏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这叫哪门子和尚嘛。
“原来是当年的法海和尚。”小青一脸戒备地望着他,“你不会是不死心又想来度我为什么僧神坐骑的吧?”
“你有这个慧根,蛇妖,你可转身为龙,受万人景仰。”
小青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和尚我告诉你,本姑娘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别再白费功夫了!”
法海却也不以为意,依旧温言道:“佛祖向来主张以德服人,既然蛇妖你不愿意,贫僧自然不会强求。”
闻言,小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却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拽过法海的衣袖小声说道:“我说和尚,你能不能别开口一个蛇妖,闭口一个蛇妖的。这要让别人听见了,我还怎么再在这杭州城里混下去?再说了,就算本姑娘确实是条蛇妖,那也是有名字的,叫我小青好了。”
法海不禁莞尔:“你这个蛇妖倒是伶牙俐齿。”
“和尚,你——”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法海。”
小青愤愤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火:“那好,从现在起,我不叫你和尚,你也不许再叫我蛇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真是个呆和尚!
小青索性不去跟法海一般计较,转身就要离开,却听法海在身后道。
“你可是打算去城东保和堂?”
小青回过头,一脸疑惑:“保和堂?那是什么地方?”
“难道你忘了十一年前许下的断桥之约?”
“许仙?我不是让姐姐替我去了吗?对哦,说起来,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再看到姐姐了。”
“白素贞已经嫁给许仙为妻了。”
“什么?!”小青不禁惊呼了一声,“你说姐姐嫁给了当年的那个许仙?”
“现在她已是杭州城家喻户晓的许夫人了。”
似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青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姐姐竟会真的嫁给了那个凡人。”
法海望着她,一脸洞察世事的神态:“阿弥陀佛,佛祖有云,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当年你许下诺言是因,许仙按约误娶白素贞是果;白素贞爱上许仙是果,你让白素贞替你赴约又是因。因果轮回,是无尽也。”
“哎呀,别再因因果果的了,搞得我头都大了。不管怎么说,只要姐姐能幸福,我小青真心真意地祝福他们。”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法海不禁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看来你倒是个善良的蛇妖。”
“说了不许叫我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