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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嘈嘈切切错杂弹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凌璇还是回家了,由上官煜陪着。

俩人来到一座挂着凌府匾额的府邸,直接向里走了。下人因前几天见过上官煜,便没加阻拦只是跑进去通报。凌璇左右观察着里面的情况,感觉这座府邸虽然不是很大,却异常雅致。

俩人来到大厅外,凌璇有些胆怯,正想深呼口气,里面传了母亲激动的声音:“璇儿,是我的璇儿回来了吗?”只觉面前人影一晃,凌璇已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凌璇被母亲紧紧的搂住,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我的孩子呀,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母亲了……”

凌璇的眼泪也叭叭的往下流,哽咽着说:“母亲,对不起……”

一旁的杏儿也哭得泪水哗哗,不停的喊:“小姐,小姐……”

李妈也在一旁垂泪。

坐在厅里上首的二老爷凌亦杰本来想好好的训训凌璇,看到拥抱着哭泣的母女俩,叹了口气,罢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凌澈和上官煜忙劝着那母女俩,让她们进了大厅坐下。凌璇便自觉的走到爹爹面前,恭敬的跪下,“爹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然后低了头,等待着爹爹的训斥。

“你呀!”二老爷心痛的拉起凌璇站起,“人不大点,胆子倒是比谁都大!我和你母亲已商量过了,以后你的亲事自己作主,我们不会再强求你,你也再不要做出这种傻事来!”

凌璇忙答应了。

众人见爹爹没发火,便也放下心。杏儿忙用手帕去跟自家小姐擦泪水,凌璇对她笑笑。

凌家父母再次表示对向上官煜的感谢,因为照顾凌璇和帮助房子的事,对凌澈这个同窗真是又感激又喜欢不已。

然后凌璇和母亲,还有杏儿,三人一起不停的在那里互相询问着别后的情况,唏嘘不已。

“母亲,我们家哪来的钱买这房子呢?”凌璇忽然这到这个问题。

“我还有嫁妆呀,以前不用也是为了以后给你们兄妹俩用。现在我用了一部份来买了这房,还留了一部份给你和你哥哥成亲用,你不用担心。”二太太安慰着凌璇。

“母亲,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的孝敬你的。”凌璇偎了母亲,很是后悔这次离家惹了母亲伤心。

然后杏儿领路,把凌璇带到她自己的院子里。二老爷和二太太住在正院,凌澈住在东厢房,凌璇自是住西厢房。凌璇很是高兴,与盛京比,这里属于自己的空间就要大得多了。

凌璇和杏儿又去看了看后花园,很是漂亮,真是“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凌璇欢喜不已。

至此,凌璇便在京城的凌家住了下来,一起留下的还有凌璇的母亲。二老爷因是告假出来的,不便久待,待这边事宜处理得差不多了,也就打道回了盛京。

几天后,上官煜和凌澈也开始去翰林院上任了。上官煜每每回到那个寂静的清风阁,再不见那个扯着自己的衣袖,对着自己忽闪着大眼的明媚的女孩,再也听不到那美妙的琴声,心里很是不习惯。于是,隔三差五的借故往凌府去。

这谢于玉见凌府对他求亲一事,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态,就那样拖着,甚是着急。便又去央了自己母亲去给他舅舅君家老爷说,让舅母凌亦珊加快步子。

凌亦珊无法,只得带了君泽和君昊到凌府来访。

凌璇正在自己闺房里和杏儿一起插花,二太太的一丫鬟来传:“太太请小姐去客厅,姑奶奶和两位表少爷来了。”

凌璇脑中一下闪过一双桃花眼,那双被自己刻意遗忘了的那双桃花眼。心里一阵黯然。

凌璇还是随了那丫鬟来到客厅。尽管她下意识地不愿意再见到与原来的一切相关的人,那里有一块疤,不想再去揭,以前的事,也许一辈子都会是心中的一个痛。

凌璇来到客厅时,姑姑凌亦珊正和二太太说话:“嫂嫂,现在我们都同住在京城,以后互相要多走动走动。”

二太太微笑着点头。

君泽和郡昊默默的坐地一边。

凌璇恭敬地和姑姑行了礼,并点头向两位表哥致意,两位表哥也忙回了礼。凌璇默默地看了看君昊,君昊也用那双幽黑的桃花眼正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凌璇心里很是怆然。

姑姑突然话锋一转,“凌璇与玉儿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拖了这么久。谢家那么好的条件,错过了就没有了。”

凌璇一听,脸色便有些不郁。

“母亲你也管得太宽了!”君昊不满的提高了声音。

“你懂什么!”姑姑瞪了君昊一眼,转头向自己的二嫂继续游说:“虽说你们也搬到了京城,但是现在只有凌澈在翰林院任职,二哥也还在盛京。那谢于玉的爹爹可是朝庭三品官员,要说门当户对的话,谢于玉要配凌璇也是足足有余的。”

听了这话,其余的几人脸色皆不太好看起来。

连事不关己的君泽也开口了,“母亲怎能这么说?”

君昊则象看陌生人一样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后母。

二太太倒没多想,她只是想起二老爷临走时交待的,谢家的亲事不能定了,早晚他们也会知道凌璇曾经离家的事,那么长时间凌璇都和上官煜呆在一起,到时谢家人会有看法。况且,自己的闺女本也不喜欢谢于玉。这件事只有他们夫妇俩在其中多做工作,罢了吧。

便说道:“璇儿这件事,我和老爷都不同意。”

凌璇听到母亲的话,心便放下,也因此错故离开了。君昊也悄悄跟着她离去。

后面姑姑声音一下高起来:“为什么?”

于是二太太斟酌了一下,“做父母的当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但是璇儿对那谢于玉并不喜欢,我们怎能强求?你看那凌蓉丫头就是个例子,天天吵闹个不停,那种日子我家璇儿哪过得下来!”

“婚姻大事,自古皆是父母作主。你们哪能什么事都听凌璇本人的,谢家的条件哪是那朱家比得上的,谢于玉的人品又哪是那朱福比得上的。”姑姑口齿伶俐。

二太太抚额,“她爹爹也说了璇儿的亲事由她自己作主!”她自知争论不赢自己小姑子,便抛出杀手锏。

“四妹妹!”很久没人这样喊她了,凌璇转身回头看着那个喊她的人。

“二表哥。”是君昊,正怔怔在看着她,凌璇也出声喊道。

“你变了。”君昊忽然说道。

凌璇不置可否的笑笑。

俩人皆不说话。

“明天中午我们在醉仙楼见一面,好吗?”君昊还是打破了沉默。

凌璇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回到自己闺房里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刚刚插的花发呆。

一下午凌璇都心情郁郁,没心思做事,便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打算休息,也不知躺了好久。杏儿轻手轻脚在走来看了看凌璇,便站在一旁。

“什么事?”凌璇问。

“小姐,你以为你还睡着呢。那谢家表少爷亲自来了,说要见您。”杏儿知道自己小姐对那公子已是不喜。

凌璇想这样也好,早说清楚早点断了他的念头。便对杏儿吩咐道:“带他去偏厅吧,我随后就到。”

杏儿答应着去了。

凌璇刚一脚踏进偏厅,便见谢于玉满脸的着急站在那里。

“玉表哥,请坐吧。”凌璇歉然一笑。

谢于玉一下走到了凌璇的面前,“四妹妹,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家的提亲呢?”

凌璇看着谢于玉急切的眼,“对不起,玉表哥,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凡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们哪里不合适?”谢于玉直**地看着凌璇。

凌璇面对这样的谢于玉一下说不出话来。

“四妹妹,我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谢于玉有些焦躁。

凌璇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玉表哥,冷静点,先坐下吧。”

谢于玉不理,越说越激动:“我都在争取,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父母亲,让他们同意我娶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谢于玉说得急了,一把抓住凌璇的手腕。

凌璇惊恐的想甩掉谢于玉的手,却一点也动不了。

“玉表哥,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吧!”凌璇有些哀求道。

“好,你说!”谢于玉瞪大了眼,看着凌璇,并不放开凌璇的手腕。

“我们俩真的不合适。”凌璇闭了闭眼,还是直奔主题。

“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我改!”谢于玉更急了,抓着凌璇的手腕的力也使得更大起来,凌璇痛得皱起了眉头。

“你先放开我!”凌璇大声喊道。

“四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谢于玉也大声喊道。

这时,一道阴影遮住了俩人。

凌璇抬头一看,来人是阴了脸的上官煜,他一把捏住谢于玉抓了凌璇的那只手腕,冷冷的说道:“放开,你弄疼她了。”

谢于玉放开了凌璇,对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凌澈这时也赶了过来,扶住自家妹妹。

跟在凌澈身后的杏儿急忙对俩人介绍:“这位是谢家表少爷。”上官煜看了看他,大约猜到了他的身份。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臂。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妹妹已经说了你们不合适,我们全家也认为你们不合适!”凌澈说完再不理谢于玉,扶着妹妹向厅外走去。

“四妹妹……”剩下谢于玉一人在那里绝望的喊道。

出了偏厅,凌璇向哥哥和上官煜煜疲惫地笑笑,“我没事了,你们不用管我。”说完就竟自回房了。

上官煜默默地看着那个背影离去,一下觉得以前那个围绕着自己转的欢快的人,现在已有些飘忽不定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凌璇稍作打扮便带了杏儿出门了。

来到醉仙楼时,君昊早已等候在了那里,随把凌璇迎进了包间里。杏儿和君昊的一个小厮候在外面。

俩人坐定后,默默地互看了一阵,都不急于说话。

凌璇看到眼前这个大男孩,幽幽的桃花眼里包涵了太多东西,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成熟了不少。

君昊也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凝重的女孩,脸上没了以前那样天真烂漫的笑容。

君昊还是说话了,“四妹妹,这段时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凌璇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的遭遇,唯有苦笑。

“四妹妹,那个手绢是三表姐的吗?”君昊小心地看着凌璇求证。

凌璇默默地点点头。

君昊再次沉默了。

“我与谢于嫣现在并没有正式订亲,四妹妹,我们俩……”一会儿,君昊鼓起勇气直直地看着凌璇的眼睛说道。

“晚了,君昊。”凌璇这是第一次直接唤二表哥的名字。

“为什么?是因为那件事吗?那件事对我也是个阴影。”君昊甚是痛苦。

“也算是其一吧。”凌璇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一度以为你的心如我的心一样……”君昊黯然下来。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已隔了太多的东西!”凌璇抬起头看着君昊,摇了摇头。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谢于嫣和一群朋友走进了醉仙楼,她一进来便看到一包间外站着君昊的小厮,还有一丫鬟,猜到肯定是君昊在和一小姐在见面。心里一阵炉火串起,君昊一直没答应和自己正式订亲,却在这和一位小姐约会。

当下扔下一帮朋友,冲上楼,一把推开门。一眼看见里面和君昊在一起的便是那不同意自己哥哥亲事的凌璇,心想,怪不得!

一下冲到凌璇面前,“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说着就想去抓凌璇,君昊快速的护在了凌璇面前。

“注意你的用词!这里不关你的事,请出去!”君昊怒了。

谢于嫣一下哭了,“昊哥哥,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这样对我!你不知道舅舅最讨厌凌家的人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吧。”君昊的声音越发的冷起来。

谢于嫣抹了抹眼泪,不再装可怜。端起面前未动过的菜盘子,就向凌璇砸去,一阵乱扔,君昊紧紧的把凌璇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完全的挡住了谢于嫣的进攻。凌璇抬起头,只看到君昊被盘子打得一下一下的皱眉。凌璇的泪静静地流了下来。

谢于嫣终于停下,看了俩人一眼,也许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她很是绝望,又不甘心,冲了出去,临走时对俩人吼道:“我回去告诉舅舅!别以为你们就能得逞!”

“就这样吧。”凌璇对一身是脏东西的君昊摇了摇头。然后招手让杏儿过来,杏儿和君昊的小厮再已站到门口等着,杏儿过来扶了自家小姐离开了。

君昊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痛苦地埋下了头。

凌璇回到了凌府,便静静在床上躺下了,告诉杏儿无论是谁都不要打扰她,她要休息。

上官煜因为昨天谢于玉的事,担心着凌璇,今天公务结束后就随凌澈一起回了凌府,却没见到凌璇。

凌澈便唤一丫鬟过去看看,杏儿跟了那丫鬟一起回来,大致与他们说了今天小姐去醉仙楼的事,说小姐心情很不好,现在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

凌澈听了便悄悄地看了看上官煜,那人的脸色此时相当难看。凌澈便让杏儿先回去好好的照顾小姐,有什么事再对他禀报。

上官煜默默地坐了一阵,也告辞回将军府了。

上官煜的心一直往下沉,他并不能确定凌璇对他的心,虽然前段时间看起来凌璇很是依赖他,但他本是凌澈的同窗,又比凌璇大上两三岁,凌璇会不会仅是把他当作哥哥一样对待呢。到现在弄得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心情很是复杂。

他知道那次凌璇离家并不只是躲谢家的亲事那么简单,那时的凌璇很是痛苦无助,她心里是有事的,他一直知道,只是他俩一直未谈及那个话题,他们以前的关系也没法谈及那个话题。上官煜很是懊恼。

那边君昊落魄地回到君府,得了信的继母凌亦珊早已等着他了。看见君昊那丢了魂的模样,便放缓了语气劝道:“你怎么也会喜欢那凌璇呢?你和凌璇是无论如何是不会成的,你不要再想了。”

见君昊呆呆的不语,凌亦珊继续道:“一者,那女孩心高气傲的,亦不讨人喜欢;二者,你知道你谢家表弟一直在向她提亲,难道你要去和他抢,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再与谢家打交道;三者,你要嫣儿怎么办?你可是知道她喜欢你了这么些年;最后一条,就是你爹爹那里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的,他现在是听都不想听凌家的事,原因你自是清楚的……”

君昊默默盯着自己的继母,四妹妹那句话响在了他耳边,“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不觉怅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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