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少女快步地往前跑着,衣裙飘飘!
突然,一阵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挡住了少女的去路。带头的男子“吁”的一声勒住了马,稳稳地停在少女的面前。
迎面的是一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头戴圆规金帽,身穿暗黄鳞纹锦袍,目光如炬,威武不凡。只见,那中年男子俯视着少女,沉沉道:“阿黛拉,你又偷跑出来这里干什么?”
叫阿黛拉的少女没有回答他,而是怒气冲冲的对着中年男子问道:“王阿爹,你是不是对司马大哥下了‘退魂散’?”
阿黛拉抿着双唇,一脸怒气地仰头,深邃的瞳眸紧紧盯着前面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沉,以略带命令的语气说:“阿黛拉,你跟我回去。”随则,又转头对身后的侍从道:“来人,带公主回去。”
公主?我内心疑惑,难道这姑娘是夜郎的公主。那么,那中年不就是夜郎的国君?莫不成司马相如的转变真如他们有关?
就在这时,几个武士般的硬汉已经围住阿黛拉,正准备上前拉人。
阿黛拉深邃的瞳孔满是愠怒,定定地盯着马上的中年男子,不依不挠道:“你果真是给司马大哥下了‘退魂散’!王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需知道。”中年男子语气冷冷道,“将她带走!”
眼看着几个硬汉已经上前要将阿黛拉架走,我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在阿黛拉身后箍住她,拔掉我头上的簪子,一边抵住阿黛拉的脖子,一边低声在阿黛拉耳边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带你离开。”
阿黛拉迟疑了一下便乖乖地任由我摆弄,我仰起头冲着夜郎的国君说道:“我没有恶意,想借贵国公主一用,要是你们强行过来,我只有与公主同归于尽罢了。”
夜郎国君刚才只是顾着和阿黛拉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我,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吓,微微发怔,满脸狐疑地看着我,缓缓回过神来,声音沉沉道:“未知姑娘是什么人,与阿黛拉有何过节?”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和公主也并无什么过节,只是想求教一些事罢了。请求夜郎国君让我带她离开,我保证不会伤害她。”我架着阿黛拉往后一步一步地退。
“你凭什么保证?”夜郎国君目光凌厉,语气冷冷。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我将簪子又抵近了阿黛拉脖子一些。
夜郎国君脸色愈发黑沉,半晌,冷冷道:“放她们走。”
我拖着阿黛拉退后一步上了旁边的一匹马,绝尘离开。
暮色四合,我们在一间荒废的庙宇里停下。
阿黛拉捡了一处倒塌的高处坐下,双脚悬空交叉前后摇着,月光倾泻于她脸上,明明灭灭,翩然如一位神秘的仙女。
“你想知道些什么?”阿黛拉晃着双脚淡淡问道。
“‘退魂散’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目光坚定。
“你知道来干什么?”阿黛拉口气淡漠,脸上掠过一些疑虑。
“我想帮助司马相如和她夫人和好。”我淡淡答道。
阿黛拉眉头皱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黯然喃喃道:“司马大哥真的和她夫人分开了吗?他定是不是愿意的。”
“公主喜欢司马公子?”我笑看着问道。
“是,夜郎的儿女均是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阿黛拉一脸自豪道,随则又有些黯然,声音低了许多:“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告诉我,他只喜欢他夫人。”
“那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他下‘退魂散’?”我疑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黛拉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晃动的脚,声音低低:“当年,我任性出走在外面惹了流氓,司马大哥刚好路过,救下了我,我仰慕他和他的才情。王阿爹知道后要司马大哥娶我,可是司马大哥不肯,说家里已有夫人并对夫人不离不弃。后来,也不知道阿爹为什么会给他下了‘退魂散’,想必是想替我报复吧。”
我听后,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阿黛拉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目光灵动,幽幽道:“你答应我,你定要帮助司马大哥。”
我微微一笑,诚恳地点点了头。
第二天,我告别阿黛拉后日夜兼程地赶回茂陵。
一踏进司马府便感觉到异样,硕大的司马府异常的安静,空落落的没看见一个人。明明是夏季,却感觉是萧索的秋天。
一树葱茂萧肃天,满地落叶铺尘阶,两个明显的画面对比越发显出宅院的萧索。
到底是怎么回事?搬走了?正在疑惑之际,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从卓文君的院子里匆匆走出,满脸悲色。我认出她是卓文君的近身丫鬟素梅。
“素梅。”我叫住了她。
素梅抬头见到我,微微吃惊了一下,悲色的脸转为惊喜,激动道:“慕姑娘,是你!”
我奴了一看四周,问素梅:“怎么回事?”
素梅脸色又恢复为悲伤,黯然悲泣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五日前夫人日盼夜盼终于盼到公子的来信,可是她看完信后像是丢了魂似的,不再说话,第二天便叫奴婢打发所有下人都离开,说公子不会再回来了不再需要人侍候了。夫人还让奴婢也走,可是奴婢自小便跟着夫人,哪里有地方可去?求着夫人才让奴婢留下的……”说着,又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
“带我去见夫人。”我淡淡说。
“嗯。”素梅擦擦眼泪狠狠地点点头,带我往卓文君的院子走去,路上又向我道:“慕姑娘见着夫人,务必要劝下夫人,自从收到公子来信后,她已经好几天不怎么下食了。”
“嗯。”我冲她微笑点头应道。
来到卓文君房前,素梅悲伤的看了我一眼便低头退了下去,我吸了一口气敲了敲卓文君的门,却没有人答应。
“夫人,我是暮晗。”我又敲了一下门。
静默了一会,我打算推门而进的时候,门“吱呀”的一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