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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幽暗之主的祷告

羊头魔的加入,使伙伴们的旅行轻松了许多。在艾可的要求下,羊头魔带领大家一起去捕捉活的猎物。羊头魔似乎有非常灵敏的嗅觉,总是能很快地找对地方,捉到许多欢蹦乱跳的活鱼,有时候还能找到几只只会胡乱扑腾飞翔能力较差的沼泽鸟。搭配着野菜和少许粮食,使大家的伙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当然,最后的烹饪工作都是在查尔的监督下做的。

“喂,羊头——再去拾些柴禾来,要耐烧的。”

“嗨,羊头——快点把铁锅搬过来,架上。”

查尔非常愿意承担指挥羊头魔的工作,乐此不疲。可是羊头魔似乎只对艾可十分恭敬,对他却不怎么答理。“羊头羊头”叫的急的时候,恶魔总是嘟囔着,说自己叫“戴唯·阿卡洛斯”,是有名字的,不要老是“羊头羊头”地叫。当然恶魔这个请求被查尔无视了,甚至有时候还叫它“死羊头”。

解决了食物问题,艾可的忧虑也减少了一些。为了安全起见,艾可在羊头魔的建议下将路线向潮湿荒野的中心靠近了一些,这样也能加快行程。

开始几天,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小心地饶开那些各种颜色冒着雾气的水潭以及长着奇形怪状不明植物的林地,总能找到可以行走的路。荒野里视野宽阔,不见有追兵的踪影,大家的心情略微安定起来。

可是,一个黄昏,艾拉的一声尖叫划破了旷野的宁静。大家关注过去时,艾拉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脚下——一只白骨手掌缓慢从地里伸出来,渐渐露出手臂。接着,半截骷髅身体从松软的泥土中冒出来。艾拉的叫喊仿佛是一声号角,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四周已经爬出了数不清的不死生物。它们感应到人类的生机,慢慢向这里聚拢。

空洞的眼眶,嶙峋的白骨,移动时“嘎吱嘎吱”的声响……这些都是不死生物的招牌技能,具有感官上的强大杀伤力,使人天生感到恐惧,更不用说几个冒险者中的菜鸟。几个少年脸色煞白,聚集在一起不知所措。

这时,羊头魔好象发现了什么,喊道:“法师大人,那边有个屋子,我们去那里躲一躲。

几个少年看到一丝亮光,赶快组织起来,由影带着艾拉,艾可带着查尔,一边向骷髅们发动进攻,一边向那间房屋靠近。

只是影的黑暗魔法对不死生物几乎都是无效的。因为不死生物本身的感知方式就与人类不同,它们无情感、视听,不倦不眠,所以根本不会被黑暗元素困扰。就算八阶魔法“黑暗天幕”都不能让骷髅们迷失方向,更不用说影那六阶的“黑暗迷雾”了。黑暗系的攻击魔法又都是腐蚀伤害,针对一般生灵的肌肤伤害很明显,对只有骨骼的骷髅伤害效果比较滞后,实战中没什么用场。这就是所谓的职业克制,不死系是黑暗系的头号克星。

艾可只有二阶的魔力,不消多时就已经告罄,连一个小火球也发不出来。旁边不会攻击的查尔和羊头魔都是一脸惊恐。羊头魔更是不时拽着艾可的衣角:“法师大人,怎么办?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呜呜呜呜……”鼻涕和眼泪当然顺势蹭到艾可的衣袍上。

不过幸好逃的及时,不死生物还没有完全聚集起来。大家闪避躲藏着,磕磕绊绊地到达了目的地。发现那座建筑原来是一个神庙。后来艾可才知道,在潮湿荒野里,散布着很多这样的神庙,都供奉着不死生物及亡灵法师们所信奉的神祗——掌管往生界的幽暗之主塔拓。

“先退到神庙里吧。”艾可看着不断逼近的不死生物,无奈地说道。

推开破败的庙门,艾可用刚刚恢复的一点魔力托起一个小火球,借着微弱的亮光,将门闩小心地插上,而后打量起室内的情景。

偌大的神龛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室内空间,神龛上供奉着一个神祗。不知历经了多少年,原来维持神胎的魔力都已经溃散,荒野经年的湿气将其侵蚀而显得残破不堪,油漆剥落,神像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无法辨认原本的面容。神庙内的器具也大多是那样,似乎一碰即碎。破旧的窗棂上满是阻塞的树叶、尘土和污泥,连户外的光线也不能穿透。

从整个神庙的风格来看,艾可可以肯定,这里供奉的神祗绝对不是元素之神其中的任何一位。作为一个全元素的法师,艾可熟悉每一位元素之神的神庙布局。

在元素战争之后,只有元素之神如光明之主涅古尔、黑暗之主朴里斯等可以被允许供奉。其他非秩序元素的神祗都被禁止信奉。信奉其他非秩序元素神祗的异职业者日渐稀少,据说大都退到了大陆东南部的堕落之渊,依附于九阶强者谢尔娜·冰霜语者,形成一个与保罗王朝相对立的联盟,统治着东部河套的小片地区。由于那里地处偏僻,又处于失望之河的最下游,有天险阻隔,光明教会与元素联盟难以突破他们的防御,所以一直任由其存在着。在苍凉山脉以东的广大平原或者山地,光明教会和元素联盟统治的富饶地区,其他职业的神庙已经绝迹多年,传承几乎消失了,所以神庙会如此破败。这也是因为这个神庙地处潮湿荒野,要是在别处,早就被光明教会和元素联盟的势力摧毁,根本连破败的都不能存在。

艾可点燃自备的火把。羊头魔与查尔搬些生锈的金属器具堵在门口,以求延缓些时间。只是门外不死生物已经靠近了,骨骼与门板的撞击声渐趋密集,估计腐朽的木门捱不了多久时间。

“法师大人,这位便是伟大的幽暗之主,赶快向幽暗之主祷告吧,或许能挽救我们。”羊头魔侧对神像,向艾可引见着,双目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

“祷告?……我从未信奉过幽暗之主,他怎么会庇护于我?”艾可有些迟疑着。

“可以尝试一下嘛,或许幽暗之主能降临神迹,遣散那些亡灵,我们就得救了。”羊头魔拉起艾可,催促着,“来,跟着我祷告,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谨以生命那灵魂之微光,踏入那永恒的时光的牢笼。孤寂的幽暗之主呀,请允许我卑微的身躯向您靠近,匍匐在您的脚前,以便能亲近那在一切岁月中不甘于被世人遗忘的臣民。离开那情感的樊笼,视听的纷扰,光阴的无情,睡梦的蹉跎,欲望的捉弄,记忆的怅茫……丢失那与生俱来的如炼狱般长久的苦痛,抛弃诸神赋予的无休无止的忧虑。孤寂的幽暗之主呀,请允许我卑微的身躯与您依存,让我们所有恭顺的臣民,获得那诸神都无比惊羡的自由和宁静……”

长长的一段咒语,羊头魔背的滚瓜烂熟。艾可刚开始还思考着,慢慢跟着念,羊头魔越念越快,声音也愈加急促高昂。艾可只能下意识地跟着祷告。完毕之后,羊头魔连忙递来一只精致的小刀,似乎早有准备。

“快,将食指的鲜血滴在神龛的器皿里!”羊头魔的语音有些颤抖。当然,在别人看来可能是由于它着急害怕的缘故。

艾可只得照做了。他用小刀将食指划破,将鲜血滴在神龛前落满尘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器皿里。随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艾可心里渐渐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应……

“不死生物退去了!”耳中传来查尔欣喜的叫声。艾可只来得及想,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后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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