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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议和的条件

又过了半月,我始终没有水灵儿的消息,不安的感觉也愈发强烈起来,无奈自己现在是萱公主,是洛家小姐,自然不能亲自出门打听。也许老天是在惩罚我,我在恢复记忆后不去认水灵儿,这一次让她对我也变成了不理不睬,心中嘲笑着自己的古怪想法。

好在无聊的日子里中,还有个宝儿可以带给我片刻的安宁。这些时间除了例行进宫见驾,就是在家与母亲一起照顾宝儿,现在我在人前总是带着面纱出现,小宝儿也不再怕我,反倒是我的童话故事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每每不想吃饭,不愿睡觉,只要我一个故事便乖乖听话。

脸上的疤痕在涂了雪魄冰蟾后竟然真的慢慢变淡,现在只剩下白线状的一条隐约可见,估计不用把这一瓶用完就可完全恢复。伤疤周围的皮肤也如新生般光洁柔嫩,这大概就是欧阳珊所说得此药的另一重功效——美肤养颜吧。看着瓶上的小字,却不禁又有几分感伤,想那甄罘虽有洛神之姿,仍然摆脱不了无法与挚爱长相厮守的命运,不知洛萱此番恢复旧日容颜,是否又要去面对那些无法预知的磨难?

依然面纱遮脸,或许是已经习惯,亦或许是一种逃避,这些时日,父母,大哥,皇上,还有赵大哥,李煜,他们没有一个因为我没有美丽容颜而嫌弃,相反自己却得到了更多的关怀与宠爱。

这一**正在家中陪宝儿玩耍,却见大哥一脸凝重之色的走了进来,我知道他刚与李煜会过面,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大哥,有何事不妥?”我问道。

“边境又起战事,殿下与皇上正为此事烦恼呢!”大哥说道。

自从大哥与李煜结交后,李煜知道他有将帅之才,虽没有勉强他入朝为官,但凡有事,也会找他商量,所以大哥尽管还是经营布庄的商人,暗地里却已经成了李煜的谋臣。李璟做皇帝前期也对外作战多次,先后收复了闽国,吴越,南汉也不敢来犯,这些战绩也同时成就了父亲这位大将军。只是这一次却不知又与哪国交战,他们又为何要烦恼。

听大哥继续说道:“后周大军志在收回被后蜀所占的中原四州,所以前些时日一直在与后蜀作战,眼见后蜀节节败退,他们的国君刚写信来我南唐求助,皇上还未决定是否出兵,没成想那后周将领不惜前功尽弃,突然舍弃后蜀,直逼我南唐寿州,因为出其不意,不到两日寿州就已被攻占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大有直奔金陵而来之势。恰逢父亲请辞,皇上此时正愁不知派何人前去迎战。”

“大哥可知后周是谁做统帅?”听到后周,心中一动,难道是他?

“听说是后周大将王景。”大哥的话让我放心不少。打仗在这个时代是永远无法避免的,你不去攻打别人也会有人来攻打你,乱世之乱也就在于此,得胜的是统治者,受苦的是老百姓。虽说如此,人们还是想要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没有**割据,没有战乱,只不过要到这种景象,却并非易事,我想起了他们兄弟三人的共同理想,分久必合,是他们已经开始为达到这个目的而战了吗?

“皇上宣我进宫?”宫中传来的谕旨让我有些意外,这个时候皇上不是应该焦头烂额的与众大臣商议对策吗,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要我进宫?

虽有疑问,我还是穿戴整齐跟着传旨官进了宫,往日里皇上都是在偏殿见我,今天却有人直接将我引到了大殿,我看到了高高在上坐着的皇上,也看到了一旁垂手而立的李煜以及站成一排的朝臣,这阵势是头一次遇到,我赶紧上前行礼:“萱萱,拜见父皇!”

“免礼平身,来人,为萱公主赐座!”皇上开口道。

马上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在我面前放下,“萱公主,请坐。”在这大殿之上,就连李煜也是站着的,此时我这座坐的是极不自然。就感觉连同皇上,李煜在内的十余道目光同时扫向了我,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萱萱,想必你已听说后周大军犯我边境一事?”皇上正色道。

“是,萱萱听大哥洛风说起过。”本来想问一下战况如何,皇上有没有决定好派谁出战,转念一想,这些实不应该是我能过问的,也就忍住了不说,只淡淡的回了话。

“寿州、滁州均已失守,大将刘彦真战死当场,只怕扬州、秦州也要不保,朕小看了后周的这位小将。”皇上有些感慨,接着说道,“你可知朕今日宣你来所为何事?”

“萱萱不知,请父皇明示。”我是女子,虽然读了些孙子兵法,总不会派我去带兵打仗吧,我猜不透他的用意。

“后周这次似乎志不在攻城略地,他们大军驻扎在秦州城外并未有进一步行动,却派人送来书信一封,说是可以议和。”议和,这又是为什么?我疑惑不解,“不知他们愿意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只听皇上继续说道,“他们让朕用一人来交换江北六州的安宁。”我看到了李煜关注的眼神,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我!

“萱萱,朕也舍不得你,只是朕老了,只求国泰民安,不想再有战争。”他说得有些无奈。

“皇上可知那后周将领叫什么名字?”真的是素不相识的王景吗?还是另有其人。

“那小将姓赵名匡胤,并没有什么名气,想不到带兵打仗却很有一套,只是不知他为何会晓得萱萱你,又如何可以擅自做出如此决定。”皇上其实也很疑惑。

我的赵大哥,如此执著,也就只有他一人了。他既然能带兵打仗,应该是早就安全无恙,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只是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要我跟他走。

事到如今恐怕已是避无可避,该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此去并不会有危险,有赵大哥在,他永远也不会让我受伤害。“皇上,如果可以用我一人换六个州的安宁,萱萱愿意前去。”这位我三番两次触怒他,最终竟认了我为义女的皇帝,也是时候报答他对我的宽容和宠爱了。

“难得萱萱你如此深明大义,不愧是我南唐的萱公主,只是委屈了你,也难为了洛老将军。”皇上确实是老了,言语中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萱萱,你不要去!难道我南唐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出战,要沦落到用公主来换城池?”是李煜的声音,我刚从大殿退下,他就跟了过来。这是多日来我们两人的头一次对话。

“六哥。”我特意加重了语气叫他,“萱萱不会有事,那将军是我认识的,所以——”

“我知道!”他打断了我的话,“就是当日想要带走你的人,想不到他这次竟然要这样带走你,我绝不允许!”他的眼中分明是怒气!让我又想起来当日面对赵大哥他的反常举动。

“他只是我的结拜大哥——”我试图做些解释。

“他也爱你!”他只说了这一句,留给我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便转身离去了。

我知道他确实尝试了去阻止皇上,甚至向皇上请求亲自带兵出战。李煜,你一个文人,又怎会带兵打仗?

大哥竟然在他的鼓动下,想要弃商参战,这一下又惊扰了父亲,拿起自己的长枪就想去见皇上要求重新带兵。我知道父亲担心的不止大哥还有我。到了这个时候,我无法再仗着他们对我的爱与关怀而对我一年多的离家不置一语,我必须向他们解释清楚,也免得他们再为了我去做他们不愿做的事情。

全家人坐到了一起,都是至亲之人,无需隐瞒,我把离家一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扬州,契丹,江陵,后蜀,开心的,痛苦的,一桩桩一件件,就连自己都无法想象,仅仅一年,如果,在现代也只不过是一如平常的学生生活,如果没有赐婚,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也照样是波澜不惊一成不变的大家小姐生活,而我却经历了太多太多。

大哥因为上次水灵儿和冯升的到来对我的过去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只是看样子他怕二老担心,并没有对他们讲出实情,父母随着我的讲述亦喜亦忧,知道我因为在后蜀的遭遇而自毁容颜,母亲禁不住泪流满面,“我可怜的萱萱!”她紧紧地把我搂在怀中。

“娘亲不要难过,一切都已经过去,萱萱已经有勇气去面对。赵大哥是我义兄,我此去必然不会受委屈,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父母身边。”我安慰道。

“既然如此,萱萱你就随他去吧,我与**由你大哥照顾,你也可以放心。爹只希望你能开心的生活。”父亲轻拍了我的肩头说道。

没有大哥的支持,虽然不甘心,李煜最终还是无奈的接受了皇上的安排,他只有一个人,无法说服朝中那么多同皇上一样不愿打仗的大臣。

而我自己呢,洛萱,你真的做好了去面对过去的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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