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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柔弱的李祈

似乎是为了安抚因为韩少聪到来受惊的李家众人,李家主特别嘱咐厨房在演武场上开设晚宴。

除了主要人员在大堂用膳外,李家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演武场上。此时的演武场上摆满了桌椅,仆人们卖力地从厨房端来一道道美味的菜肴。此时,李家热闹的气氛和远处集市的喧嚣声交相辉映。

“像这样的晚宴只有在除夕和李家祭祖的时候才有,今天突然摆下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李老三似乎可以用所有的理由来挖苦坐在一旁埋头对付食物的李扬。

人人坐在桌前吃饭聊天的景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联邦的大学食堂里,每到午饭时间也是这样一派场景。但是这样的热闹聚会,李扬却是第一次以参与者的身份处在其中。对他来说,在李家度过的分分秒秒都是从未感受到过的时光。

吃着厨房大婶给他夹菜,李扬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之前李祈坐在椅子上,麻木地一次有一次握紧拳头的样子。她现在是不是在大堂里开心地和家人聊着天呢,是不是有人在给她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呢。李扬一遍遍地回想着那个美丽、坚强的身影,梦幻般的银发或许在第一次迎风飘动的时候就打动了他的心。

一直以来,李扬都属于联邦中被排挤的阶级。不是说他不渴望爱情,只是爱情从不渴望他这样的人。女生们看到他时的窃窃私语从来不是讨论对他的心动,一直都是以刻薄的语言进行着挖苦讽刺。

的确前世的他太一无是处了,一无是处到他渴望一个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人生。李扬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李祈也是在演武场上,干练的着装和坚毅的眼神是他从未在联邦中看到过的。修长的身影、干练的马尾的确给李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深刻到他从未想象过还能看见像今天这样的李祈,一直在努力的少女第一次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晚宴结束后,李扬来到后院的荒山脚下,他准备再去瀑布处找找一直在瀑布后面精修的神秘前辈。在藏书阁中看到许许多多关于草药、灵药的书籍,加上先前听到韩少聪说的灵药之事,便想问问前辈这荒山深处有没有什么灵药对自己有所帮助。

几个起落,李扬便以非人的速度来到了瀑布边上的湖边上的一根树干上站定。依靠全知领域感受到神秘前辈气息的他正要开口打招呼时,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场面。同时,脑海中泛起先前在议事厅感受李祈气息时的那股熟悉感。

圆月当空之下,少女雪白的胴体在粼光闪动的湖水中嬉戏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无疑暴露了她的身份。捧起清透的湖水,慢慢举过头顶,水滴从指缝间滑落,滴在李祈的脸上。

每次有烦恼的时候,李祈都会像这样来到这个瀑布前,捧起一抔清水,慢慢滴在脑门上。似乎这样做,所有的烦心事都会随着滑落的水滴一起消失。第一次因为任性受到父亲责备的时候,第一次远离青山镇前往武者学院的时候,第一次失去门派推荐生名额受气回家的时候,即使再多的烦恼都会被湖水洗净。

但是对从未见过女性沐浴的李扬来说,这种场景刺激的确太大了一点。不好意思得别过头去,却在瞬间脱离了心如止水,气息圆满的境地。

“什么人!”气息紊乱的李扬瞬间被正在沐浴的李祈察觉到了,飞快的来到摆放衣物的湖边,快速地穿起衣物来。

自尊心极强的李扬也不想被这个自己有所好感的女孩误会什么,只好背过身子低着头,等待李祈穿戴好衣物。

“是你啊。”来到李扬身边的李祈别过脸,轻轻地说。一张俏脸早已从脖子开始,红到了脸颊。

“前,前辈。”他当然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也从就没有丝毫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

“怎,怎么这么晚还来这里。”

“前辈,前辈不是也在么。”

两人的对话似乎更像初入爱河的情侣,之后谁也没好意思开口,气氛便也慢慢冷却了下来。最后倒是李祈胆子比较大,慢慢来到李扬身边坐下。

“呐,问你一个问题,先坐下吧。”李祈开口打破了之前略显尴尬的感觉。

“嗯。”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李祈望着天空中的圆月,月光照着她宛如一件艺术品的脸颊,“天赋高,有毅力,进步快,这么好的模子竟然就这样被我捡回了李家,我是不是运气很好啊。”说是提问,倒更像自言自语。

“我是李家近百年来血液天赋最好的一个,从小就和父亲进行着严格的修行。因为是天赋最好的一个,所以父亲告诉我了很多很多需要我背负的东西。李家、炼血一脉,这些都要靠我的努力去发扬光大。一直闭关、修炼、特训,我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已经多少次累到了,但哪一次我都没有让家里人知道过。就是在这里,这个瀑布下,和你之前一样训练自己,好几次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瀑布冲倒了岸边。”李祈似乎在给李扬讲述着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我没有喊过累,十六年来,我真的没有喊过累。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李祈的一下子挽过李扬的手臂,靠在李扬的胸前,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抽泣声。

李扬怀里的女孩眼泪一点一滴地缓缓流出,滴在了他的胸前。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李扬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此时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带着十六年的委屈,浸湿了李扬的胸口。

“对不起啊,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李祈啜泣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看着李扬胸前被自己弄湿的一大块水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平静下来的李祈声音很空灵,很好听。

“啊,没,没事,如果前,前辈还想哭的话,可以继续给你靠的。”李扬早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语言有所不当。

李祈却“噗次”一声笑了出来:“小小年纪想什么呢,不过还是叫我李祈吧。”

“嗯,李,李祈。”

少女突然再次靠了过来,将头靠在李扬的并不算宽阔的肩膀上。银丝般的长发一直从李扬的肩膀处垂落到他盘坐着的腿上。

”呐,再让我靠会儿好不好,李扬。大概,大概就一会儿。”

“嗯,嗯。”

慢慢的,李祈发出了如同婴儿般的鼾声,微微张开的口中吐出一股股芳香的气息。

李扬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也许此时肩膀并不算宽阔,靠着也不算舒服。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女孩靠得更加舒服些,可以让她睡得更加安详些。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睡吧。

这章是不是写得很温情,很温情,很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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