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剑南把闫锦雯安排好后就直奔公司开会,闫锦雯一个人觉得无聊就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新报到,一连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想要看的节目,正当想要关的时候,看到了电视机里高美爱正在流泪的画面。高美爱每次出现在电视上都是笑容满面,这次因何事让她如此的伤心?闫锦雯接着往下看,原来是高美爱的儿子被人陷害给弄瞎了双眼,现在在治疗中,因无眼膜而停止了手术。她希望能有好心人为她儿子捐赠眼膜,她会感激不尽。
闫锦雯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自己去捐眼膜,并在心里对她说:“妈,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让我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让我看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蓝蓝的天空,就当是回报你吧!希望我的眼睛能换回弟弟的眼睛,让他从见光明,也希望幸福能从新回到你身边,让你笑容满面,妈,今生无缘与你相见、相认,那来世再让我做你的女儿,让我每天都是看着你吧!
闫锦雯在手术前就和医生协议好一切个人信息都保密,不希望病人及病属的家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不料那狗仔队跟的紧,竟然还有特意跟踪高美爱儿子的,做明星太红没办法,连家里人也被关注了起来。闫锦雯和医生们都已经很小心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被记者们偷拍到了一张相片,很快就被播放在每个娱乐报到上,消息也迅速传了开来,大家看到相片的第一反映就是这女孩跟高美爱太像了,虽然眼睛已被遮住,但那脸形、鼻子、嘴巴都像极了高美爱。有人猜测她们是远房亲戚,也有人猜测她们是姐妹,最终还是有人猜测到她们是“母女”关系,这种种猜测让高美爱想起二十年前被自己丢下的女儿,难道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她,她不恨当年她母亲心狠把她丢下吗?该不该去看望一下她呢?其实看与不看媒体都会报道,只是见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让她很不安。
傅剑南开完会回到病房,闫锦雯还是坐在他出去时的轮椅上,不同的是她眼睛上被朦上了一块布,白白的纱布把她双眼全都给遮住了,她却像还能看见一样的望窗外。
傅剑南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拽的紧紧的,很痛很痛,歇撕底里的痛。他才去开了个会,怎么会这样啊?他托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闫锦雯身前,很冷静的说:“锦雯,我回来了。”
闫锦雯听得出他很冷静,也听得出他在等她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改变,虽然他没有问,但她感觉的到他已经问了。
闫锦雯微笑着问:“一切都顺利吧。”
傅剑南伤心地都快要心碎了。“嗯,一切都好。”
闫锦雯也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就先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傅剑南气极生悲。“你即然知道我不会同意,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他是我弟弟,同母异父的弟弟,他才十六岁,十六岁就成了盲人,那他以后要怎么办,反正我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再多一处残疾又有何防,更何况我早已经把这个世界给看够了,接下来了看不看我都无所谓。”闫锦雯显得很平静。
“那你把我看够了吗?”傅剑南问。
“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只要一听到你声音,我就能想起你的样子。”
“那没听到我声音的时候呢?”傅剑南怕她没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就把他给忘了。
“我把你刻在心里,随时都能想起你的样子和你的表情。”闫锦雯知道他在着急,所以很开心,可一想到自己现在又残又瞎,不管是谁都会避而远之,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又开始担心起来。“可是,可是我这一辈子都会是个即瞎又残的人,你会不会有一天不理我。”
傅剑南心疼地说:“我怎么会不理你了,锦雯,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的,相信我,好吗?”
他说的如此的诚恳,能不相信他嘛,更何况她也能感觉的到他的真诚,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相信他的。
过了两天,宛亲一听到消息就赶来闫锦雯病房。“锦雯,我原本以为那捐眼膜的人只是和你相像而已,没想到真的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我只是想反正我已经是个残疾人了,也不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捐下眼膜能让一个十六岁的男孩重见光明,也算是件好事吧。”闫锦雯说。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宛亲很着急的问。
“我没事,真的没事。”闫锦雯反过来安慰她。
“你现在看不见,而我又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你,怎么办,剑南呢?”宛亲见她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很是担心。
“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剑南去公司了,他一下班就会过来,你放心吧,我没事。”闫锦雯对现状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还很满足。
宛亲突然觉得有点反胃,想要吐的感觉,可能是病又开始复发了,她不想闫锦雯知道她得癌症的事,只好以还有其他事为由,说:“锦雯,我还有事就——。”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闫锦雯不想她耽误需要忙的事情。
“那你——。”宛亲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能多陪陪她。
“那我先走了,等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宛亲强忍着疼痛。
闫锦雯“嗯”了一声。
傅剑南不管事情有没有完成,他都会提前下班照顾闫锦雯,今天也不例外。“锦雯。”
他看到医生正在和闫锦雯说些什么,见他们的表情以为有什么不妙的事一样,就跟医生打招呼,说:“医生也在,你好,请问她是不是……。”
医生见他很是担心,笑着说:“是好事,你们商量一下吧,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医生说完就出去了,傅剑南一听是好事就急着想要知道,高兴地走到闫锦雯面前。“锦雯,是什么好事。”
闫锦雯有些矛盾地说:“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
傅剑南疑惑地问:“怎么说呢?”
闫锦雯说:“医生说,我捐眼膜的家属来医院调查过我的病情,为了想要报答我,他们联系了美国的一家医院,说一定能治好我的脚,一定能让我站起来,从新走路。”
傅剑南听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老天为什么对她要如此的残忍,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连从新站起来也得让她用双眼来替换。“那你决定……。”
“医生说病人家属会在那边等我,等我的人一定是我想要见的人。”闫锦雯并不是为了能治好脚而去,她是想要亲口叫一声她而已。
傅剑南知道她想要去的目的。“那决定什么时候起身。”
“一个星期以内。”闫锦雯说。
傅剑南为她能和母亲相认而感到高兴,自己也很想陪她一块去,可公司那么忙,他实在是抽不开身,为此他感到很歉意,不知该怎么和锦雯说才好。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