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雷宇的这个想法很好理解,本来一门心思修炼大行衍术,一来二去怎么打出了灵术,虽然那叠掌算不上强大,但它动用了元灵,那就是灵术。雷宇原以为自己练出了体之外延,这时再看他却发现大行衍术还是模糊一片,也许窦颠他们认定那是体之外延的“掌意”,雷宇却全然不这么想,这门径依旧是灵术的门径。
若是这点事也不至于冥思三个多小时,随着雷宇想法的越加深入,他想明白了一些却又无法肯定。
“大行衍术是一门独立的功法,如果没有元灵,那么最原本的大行衍术是什么样子呢?大行衍术,什么才是纯粹的大行衍术?”
大行衍术并不是为猎灵师而设计,假使一个普通人,他练成的大行衍术会是什么样子?普通人没有元灵,没有灵宇,但他们依然可以练成外附功法,说白了,外附功法就是为这些无法猎灵师的人而设计,也就是说,大行衍术一定有脱离元灵的本真状态!
大行衍术,精髓在“衍”,衍,即延伸、再生、繁衍。雷宇突然想到,那日血煞老祖所检测的,不是元灵再生的能力,而是单纯的再生能力。
再生与再生元灵,当然不是一个概念,这样归结到了大行衍术的根本——再生。
窦颠四人都把灵术与大行衍术结合起来,这也是老祖的要求,互相促进,但这样的大行衍术真的就更强大吗?表面上灵武双修,却灵不灵武不武。
雷宇在追寻,追寻着大行衍术的本源,若是有人知晓,这无疑是一件很荒诞的一件事。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雷宇把大魂刀放下,重新打开从未怎么上心的大行衍术,雷宇决定单纯的修炼大行衍术,暂时不再理会元灵的力量,他想看看这门外附功法的真正面目!
体之外延。
“体为武之本,力为武之源,天下武者莫不炼体,体韧而功达,力盈而自如,体之延,非貌、非肢,乃力之气也,延,亦非延伸,种种趋善之变皆可称延。行衍术,取自延之本意,为破,为驱,为变,为博大,为不拘,方为衍之真意。”
雷宇将大行衍术最前面的一段话看了十遍有余,起初全然不知所云,雷宇苦思一阵,越发觉得这大行衍术之真不在“衍”而在“大”,这里丝毫不提元灵之事,显然是可以脱离元灵自成一体。
雷宇全神贯注注视着体之外延修炼部分的字符与图像,夜间溶洞的光亮与白天没有区别,雷宇彻底把元灵这一体系放在一边,开始修炼起大行衍术来。
雷宇的每一个动作紧跟着图画,尽量做到一致,午夜早已过去,直到洞外现出一道晨起蓝光时雷宇还在修炼着,同样的,林藏锋也是一夜没睡。
雷宇虽无困意却很苦恼,当把大行衍术与元灵剥离之后,雷宇处处觉得不适应,仿佛元灵是自己惟一的力量,抛开元灵之后便一无是处,任他如何费力大行衍术也是毫无起色。雷宇虽然竭力避开元灵的袭扰,但这些天元灵已成为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即使不接触大魂刀,元灵的影子也会时常浮现在脑海里,这导致雷宇难以彻底静心,而大行衍术最初的修炼者或许根本不知元灵为何物,他们才能将其练至一定境界。
这正是雷宇苦恼的地方。
阳光洒下让人觉得潮湿的溶洞更加难熬,吃了一些罐装食物,拓拔孤笑看着都是一夜没睡的二人,林藏锋显然还不怎么适应这里的生活,吃饭的时候都很拘谨,雷宇眼下也没心思排斥这个外来家伙,脑子里全是停滞不前的大行衍术。
“我们出去吧!这里潮湿得很,白天最好待在外面。”拓拔孤对林藏锋道。
林藏锋却面露难色,说道:“宗主,我修炼亡灵系,比较适合这个环境。”
拓拔孤笑了笑,倒忘了林藏锋是这里惟一一个修炼亡灵的猎灵师,不再多说雷宇走出了溶洞。拓拔孤也注意到,从昨夜开始雷宇就不怎么正常,沉默寡言一直凝着眉头,这可不是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家伙,“宇儿,是不是元灵再生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雷宇一边还在思索一边应了一声。
拓拔孤不由想到另一个可能——林藏锋,十有八九是林藏锋刺激了雷宇,见人家手持灵宇纵横来去对付万千只的元灵,而自己猎杀一只盲鼠都很困难,这种差距这些年也从没体会过,“宇儿,你还小,假以时日你不会比藏锋差的。”
“嗯,我知道。”雷宇不急不缓面色平静地点着头,似乎没听到拓拔的话一样。
“宇儿,这样吧,你先不要修炼大行衍术,先把猎灵师的阶段提上去,你这么小实在不适合修炼那东西,等元灵积攒到一定地步,大行衍术修炼起来会顺手得多。”拓拔孤又安慰道。
雷宇闻言,忽见他抬起头来,抿着嘴,说道:“拓拔叔叔,我不打算猎灵了,暂时不想要那东西。”
拓拔孤脸色一木,速速眨了眨眼,又见他的喉结咕噜一动,才道:“宇儿,你听我说,你不能气馁,修炼贵在坚持,我知道你现在有了压力,可这正是修炼过程中需要的东西,要看你怎么想。”
雷宇点了点头,“拓拔叔叔,我知道,我只是暂时不要元灵,我想专心修炼大行衍术,等我把大行衍术琢磨透了,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努力地猎灵。”
拓拔孤心中叫苦:“你个混小子,琢磨透了?血煞琢磨了五十年,现在还在修炼。”
心里这么想,拓拔孤可不能嘴上再刺激雷宇,说道:“我对大行衍术一窍不通,不过我也知道它和元灵是相辅相成的,你这样脱离开元灵根本不是大行衍术的修炼正法,不要胡闹。”
雷宇心中犯难,他知道拓拔对自己期望极高,大行衍术又与元灵挂钩,在拓拔心中灵术更重于大行衍术,因为这一点他有着丰厚的经验,眼下自己放弃猎灵,对拓拔而言无疑是走上歧途,雷宇不住地咬着嘴唇,犹豫了一阵说道:“拓拔叔叔,能不能给我一年的时间,就一年,一年之后不管我把大行衍术练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会猎灵。”
“宇儿,你知不知道,一年之后,藏锋极有可能达到幽灵师的巅峰,而你连暗灵师都还不是,你们的差距就太大了,而且,一年之后有三府会武,我还想让你试试。”拓拔孤说道,换做别人如果如此忤逆自己,那可不是嘴上劝劝的事了。
“三府会武?不去不可以吗?”雷宇说道。
拓拔孤脸色硬绷起来,声音也干重了几分,“你代表的是血影宗,你现在是血影宗灵煞堂的弟子,暗影园林也有你的一席之地,等你到了天灵之境就可以进去猎杀天灵兽,三府会武我们血影宗是惟一一个拥有两个名额的宗派,藏锋是由长老们决定,而你是我竭力推荐的,你难道要让我难堪吗!”
雷宇心底忐忑,倒不是什么三府会武,而是眼前拓拔所外露出的一丝凌厉之感让他陌生,“可,可我一年后才八岁。”雷宇结结巴巴地道。
“八岁怎么了?我八岁的时候就是幽灵师!我也是八岁参加的三府会武,我的对手都是中土西教三四十岁的修炼者,我照样赢下来,年纪不是借口!”拓拔孤说这话的时候,雷宇莫名的心胸激荡,这一刻的拓拔是那样的孤傲与洒然,一股难言的豪气冽然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