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躺在沙滩上,仰望无缺的星空,或许这有没有一丝生气的天空才是最完美的。我默默把情感放在心底的最深处,我不知道石猴为何走的那么急,我不知道时间就在无声无息中走过。他为什么不随着我的思绪停下而停下?就像是那些凡间的人,就像是地府的人,就像是在天上的人,他们用虔诚的行动来掩饰那赤裸裸的恶行,而可悲可笑可叹的人们还四处敬仰他们。凡间的人是那么容易就成了奴才!
我心中想着,静静地听世界的声音。海水、海风,生灵的鸣叫,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地空虚。是的,当大地和世界都发出欢叫,而你却不能与他们一同欢叫……
我突然感觉到孙悟空是如此的悲哀,它的一生都被铁链拷住,它从来都未曾有过四肢。
何人生他?何人教他?不过是那些仙佛的玩物,他一生来就落入了这不可挣脱的网。
我作了个梦,我梦见我成了一只猴子,在树林间与同伴玩耍,在池塘里游泳,在火堆前一齐欢舞歌唱……这时,深夜,草丛里的猎手,它正凝视瞩目着我,蓄势待发,待到我亢奋的时候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把我扑倒在地,其他猴子都吓得逃离了。而我无力地挣扎只能带给他更多乐趣。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我的喉咙上咬来,我甚至感觉到了我的腿被无情地撕下……
我忽然直立起身体来。呼!我长出一口气,幸好只是个梦,我心想道。可是头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咦?你出来了?”
“唔?孟奶奶?”
“诶。”孟婆答应着,“你怎么了?好像吓得不轻。”
“哦,没事没事。”
“你进去好几天了。”
“哪?”
“石头啊,你忘了么?你被他给吸进去了。”孟婆疑道。
我也是才想起:“奇怪,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没事吧。”
“哦,没事,就做了个梦给吓醒了。”
孟婆道:“那就好。”说完又去搅拌汤了。
我跑过去对孟婆说道:“梦奶奶,我看到了……”
“嘘!”孟婆赶紧示意我噤声,漫不经心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还是谁也不要说的好。”
我回去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好,脑子太乱了。那只猴子到底去了哪?是怎么学到的?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事?这些我从阎王那里听到的都只能是大概,我对孙悟空愈来愈好奇。
我又去了孟婆那里,我抱住那块石头。
孟婆道:“你干什么呢?”
“我想再回去多了解一些。”
“那你也不用抱住那块石头啊。”
“上次我是怎么进去的?”
孟婆在给人打汤,不耐烦道:“那你可以去人间看下,看有没有一些奇怪的方法。”
我只好点点头。
到了凡间,却正好是在兔子的茅屋前。因为上次我和吴老道在这不小心发生的“意外”,被那头头看到了,那头头说同性恋居住的地方不好,就把破旧的城隍庙也给拆了。再加上这地方远离集市,比较偏僻,所以平时来的人少之又少。
我不禁推开门,走进茅庐。茅屋并不到,装饰品也不多,却很干净,让人心旷神怡。
我踩着脚下湿润的泥土,走近床边,掀开蚊帐,看到粗糙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柜台上有一小包馒头,我打开,拿起其中一个缺了个口子的馒头,却坚硬地像石头般咯手,而馒头上有明显的牙印…….我知道兔子一定就住在这里,我凝视手中坚硬如铁的馒头良久,不觉泪已散布满面。
这时,门“吱呀”一声,走进一个窈窕的身影来,来人正是兔子。
虽然她已作了农妇模样,本清秀的面孔灰蒙蒙的,一头秀发被高高盘起,用布片裹住额头。一身的白色素衣也换做了粗糙的布衣,而手中正抱着一脸盆的衣裳。
她见了是我,微一错愕,忽然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眼角也红了。而脸盆也掉落到地上,里面的衣服倒了出来。她突然往外奔跑。
我突然也不顾一切,发疯似得向她追去。
我奔跑着从后面抱住她。她却是一再挣扎,哭着叫喊道:
“你跟来干什么?你来做什么?”
我死死地,紧紧地,不过一切地抱住她。我也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
她哭喊着,我呼唤着,我就这么紧紧地抱住她,没有作任何答复。我们就这么向对方哭诉。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而我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我只觉得她很苦,所以我心中就觉得很苦,就想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乏力了,哭累了。软了身子,倒在我的怀里。
我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静静地想,静静地陪着她。
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虽然是个妖怪,却并没有去害人,她只不过是想生存。活着,仅仅活着就那么难么?
我想起孙悟空的话来,他说:“这世界嫉妒美好的。那些相爱的,上天就要把他们拆散。那些忠诚的,就要把他们反叛。那些亲如手足的,就要他们反目成仇!”
我不禁叹息这世界,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只有在此刻,我才能明白孙悟空为什么敢反叛天庭,它一直在追寻它苦苦追寻却又追寻不到的自由。
待她醒来,在她面前的是大堆的豆浆、粥饭、油条。
她缓缓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我正盯着她看。
她秀脸一红,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道:“你看什么?”
我嘻哈道:“我看美女啊!”
她脸红的更厉害了,说道:“说什么呢!”
我顺手拿过一根油条,“想吃吗?”
“不想!”
我张开口便咬,嘴里还哼道:“恩!……真好吃。”
她却干脆不看了,转头把头都埋进被子里。
我拿过一块烧饼,拍了拍她的身子,她一下子把头窜出来道:“干嘛?”
我递给她说,“吃吧。尽情的吃吧,全算我的!”
“真的?”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真的!”
“是你叫我吃我才吃的哦。”她咽了口口水道。
“是!我叫你吃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立马拿住烧饼就啃了起来。
她见我看着她,脸一红又转头啃。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站起身来,说道:“这里的东西你随便吃,我先出去,你慢慢吃!”
我站在门口坐了下来,想到她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心里一阵失落,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叹了口气,人心险恶、失态炎凉,岂是这弱小女子能过承受的?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我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时兔子从后边拍了我一把。我一回头,看见她正对我微笑着。
我站起身来笑道:“哟,今天这么快就吃好啦?”她脸又红了,显得不好意思,说:
“你,也还没吃吧?……进来,和我一起吃吧?”
“好啊!”我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于是,夜晚,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独处一室,一起含情脉脉地……吃油条!
你说这他.妈说出去谁会相信?反正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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