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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歧途

郑飞燕是欧斐的死穴,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郑飞燕三个字在他脑海里出现,都会让他方寸大乱、心性猛然。刚才子健的问题,牵动了他敏感的神经,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毕业典礼”后的“君子约定”。

初90级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同学们都拿着相互赠送的卡片流着眼泪不肯散去。因为他们当中有一部分同学选择了辍学,一部分同学被一些中专学校录取了,还有一部分同学考上了高中。

欧斐跟子健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面对着面,用额头顶在一起

“我们一起上高中吧!斐娃,好不好?”子健哽咽着说

“键娃子,我真的读不进去了。我跟表哥说好了,他答应带我出去闯闯。”欧斐闭着眼睛,说完费力的咬着下嘴唇,努力的控制着微微颤抖的下巴。

虽然欧斐生性顽皮,却也聪明。所以成绩并不算太差。子健略带疑惑的问:“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考大学吗?你的成绩又不差,怎么会读不进去呢?”

“山里的穷日子我受够了,想去外面见见世面。真的静不下心来学习了。键娃子,你一定要上大学,我的大学你也帮我一起上。”欧斐用力的抓着子健的肩膀说道。沉默了一会接着靠近子健的耳旁悄声说:“我想问你件事,你要告诉我实话。好吗?”

子健看着欧斐点了点头

欧斐又靠近子健耳旁小声问道:“你喜欢郑飞燕吗?”

子健一愣,略显惊讶的说:“喜欢啊,她是我妹妹。”

欧斐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子健道:“她姓郑,你姓郝。怎么会是你妹妹?情妹妹吧?”

子健猛的一拳打在欧斐的胸口上:“你瞎说什么呢?你这个思维淫邪的怪兽。”

欧斐捂住胸口边咳嗽边说:“别生气啊,我看到你们平时那么亲密。有点超出一般同学的界限了嘛!”止住咳嗽,认真的说:“我喜欢郑飞燕,你要真的只当她是你妹妹,那你以后别跟我抢。”

子健平常以学习为主,对男女之情从未想过。对郑飞燕也只是出于飞燕平日里对他帮助的感激之情,所以处处维护着飞燕,不让她受到别人的欺负。猛一听欧斐的误会,子健顿觉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突又听欧斐说喜欢飞燕,一时间愣愣的不知如何作答。

欧斐见子健低头不语,于是用力摇着子健肩膀急道:“键娃子!别跟我抢,你听到没有啊?我是真的喜欢郑飞燕”

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欧斐;一个是一直帮助自己,情胜兄妹的郑飞燕。子健只觉心头有些莫名的隐隐作痛。看着急切的摇晃着他肩膀的欧斐,子健又不忍在分别之时,好朋友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故作轻松的强装着大笑点头。

欧斐大喜,环抱着子健的腰转了一圈。“郝子健,这辈子你就是我欧斐的亲兄弟。除了飞燕,我欧斐有的一切也都是你郝子健的。”

自从这一刻开始,欧斐就认定了郑飞燕只能是他的。怎奈自己家境也不是特别富裕,学习又不是特别的出类拔萃。所以他急切的盼望自己能赚一大笔钱,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上门提亲。

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的S市刚改革开放十来年,地处沿海最前沿,外资引入的政策往这边倾斜,造就了轻工业制造工厂的蓬勃发展,各种名目的公司如雨后春笋,日星月异,各处都是一番兴兴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那时候还没有“钢盔帽”到处抓捕“三无”人员。当时S市工厂林立、劳工稀缺,所以欧斐跟他表哥吴均浩来S市不久,就顺利的进入了一家港资电子厂,欧斐做普通的流水线工人。吴均浩则因为有退伍证和一身擒拿格斗的好功夫,成功应聘上了这家公司的保安员。

由于用工紧张,内地大量劳动力都往这边涌,给当地的治安带来了空前的压力。S市又彼邻HK,正好成了HK黑社会向内地发展的温床。

吴均浩一身功夫,早就不甘心只做一名普通保安,每月领取着可怜的几百元薪水。所以上班之余,一直留意着别的一切可赚钱之道。一个偶然的机会,吴均浩遇到了当时已经加入黑帮组织的早年战友廖建杰。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随即投奔到廖建杰麾下;迅速成为廖建杰盘踞在“万福工业区”内的黑帮组织骨干成员。

廖建杰是HK黑帮“和盛堂”成员,“和盛堂”是HK有名的大黑帮,专门从事走私、贩毒、赌博、**的非法勾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HK还有另一个实力与“和盛堂”一般的大帮派————“大圈帮”。也是臭名昭著,无恶不作。

两个帮派同时看中了“万福工业区”这块黑势力发展的肥沃土壤。于是纷纷派人来此拉拢、利诱、恐吓一批怀有侥幸心理的年轻人,加入自己的帮派。为自己充当争夺地盘、违法犯罪的打手和马前卒。

由于两个帮派的同时进驻,让一个本就不大的工业区里充满了暴力。双方为了争夺地盘,群殴群斗的血腥暴力时有发生,声名狼藉。HK两个帮派的头目们怕引起政府注意,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相互进行了谈判。廖建杰在这里发展的“和盛堂”更名为“SC帮”。与HK的“和盛堂”名义上脱离裙带关系。大圈帮里的孟霄团伙,更名为“HN帮”,也与HK的“大圈帮”脱离名义上的裙带关系。两个帮派分管工业区里两个最大的商业街,“SC帮”从事走私、贩毒的生意。“HN帮”从事赌博、**的生意。两个帮派互不干涉,并约定不许私下里从事另一个帮派的生意。从此两个帮派停止了打斗,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由于走私贩毒可以很快牟取暴利。吴均浩成为帮派核心成员不久就出手阔绰、举止迥然。经常在欧斐面前抓着一把崭新的钞票,吹着口哨炫耀。

欧斐不明个中缘由,羡慕异常,时常求表哥带着自己一起发财。黑帮的血腥和残忍吴均浩自是十分了解,本无意让欧斐加入其中。但架不住欧斐的软磨硬泡,只有把黑帮的实情和盘托出。原想让欧斐知难而退!

欧斐想钱,他太想要钱了。自从走出家门的第一步,他就满怀着憧憬与期望。他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衣锦还乡,好迎娶他梦中的天使。可出来以后才明白生存的现实,每天没日没夜的加班,才换来的每月几张百元大钞,攥在手里显得那么可怜、那么少。这种日子,何日才能让自己圆梦?在金钱的诱惑下,欧斐选择了放弃安稳和平淡的生活,走上了这条充满血腥暴力的不归路。

由于欧斐身强力壮,头脑灵活。又有吴均浩的照顾,他很快成了帮里的一个小头目。手下带着二三十个兄弟,负责收取管辖区域商铺的保护费。但欧斐本性不坏,经常会对一些经营不善的商铺给予照顾,减免他们的保护费。为这事经常惹的廖建杰很不高兴,对他颇有微词。幸好有吴均浩周旋,欧斐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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