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揣着银子的感觉就是好,就是踏实。走出当铺就找路上的行人问了个最近的成衣铺子,进去花了不到一两银子就买了两件藏青色的棉袄,棉袄一穿就是两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还能看出镇国公的影子?衣服是当好了,那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我问着白术的意见,最后决定沿着大都一路往东走,去商贾云集的蜀地看看。置办驴车、购买路上要吃的干粮、打发时间的书籍。。。一切都在我和白术二人的商量中一一落实。就这样,所有事宜准备妥当,朝着蜀地出发吧!
驴车渐渐的远离了城门,一路上虽说已是隆冬,可我还是被万物凋谢后的苍凉所吸引,果然是书上到来终觉浅,不胜实地走一遭啊!
一路赶车一路观景好不快哉!可是慢慢的我所看到的就不再是舒心悦目的风景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赏老头子口吃的吧!”一个老大爷跪在驴车前不停地磕着头哀求着。“老人家,您这是何缘故?怎就您一人孤身在外?”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干饼递过去问着。
老人家两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饼后就迅速的往嘴巴里面塞去,甚至还来不及嚼就赶忙咽下又是一口,不到三口整张饼子就进了腹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要饿成什么样才能这样的慌不择食啊。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老大爷已经被饼子噎的脸通红直翻白眼了,好在白术也看见了,正拿着水壶往他手上送,喝了水后老大爷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开始与我们攀谈起来:“谢谢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啊,老汉本是蜀地人,时代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家中虽说不上富裕可是一大家子的日子总还是能过得去的,可是后来有一天官府里就开始征劳役,大儿子这一去就没了音信,人也再没有回来过了。老汉也曾找过官府可是还未曾见到官老爷的面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命都去了一半。没过两天二儿子也被征了去,也是就这样一去就再也找不着了。两个儿媳妇眼看着家里连粮食也没有了就悄悄的走了,留下两个与小公子一般大的孩子和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跟着老汉过活,老汉无能啊,我带着孩子一路乞讨,可是这个灾乱的年月到处都是穷人,到处都是死人,哪里能讨到什么吃的,老汉一路吃着树皮草根,可是孩子们吃不下啊,最后三个孩子全都被活活的饿死了啊!老汉无能啊!我的三个孙子啊!”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震惊了,这是怎样的世道?怎么会这样呢?并没听说难民已经这样多了啊?我不可置信的望向白术,希望他能告诉这不是真的,这只是老汉瞎说的,可是当我望向白术时他竟用不忍的看着我。我愤怒了,这个吃人的世道!“老大爷,您要不和我们一道吧,我们正好也要赶往蜀地,不如您留下来给我们驾车,您看可好?”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与白术商量,因为我想这么可怜的老人白术可定也不会反对,况且虽然他一直在尽量隐藏可是我又怎能真的会看不到他满手被缰绳磨出的血泡。“真的吗?二位公子真的愿意带着老汉去蜀地?”老人家满脸的不敢置信。“是,老人家我们愿意带您一道走,您可愿意?”我几乎哽咽的回答他。老人家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地道着谢。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白术叹了口气,用着手帕擦着我的眼泪,头也不回的吩咐着老汉起了身,让他上了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