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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里桃花梦,名动蒲州一夜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叶岚对于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一切只是按照本能来做,从无规划。但是,玲儿的痛苦与无奈让叶岚清醒了很多,他没有办法舍弃这个天真烂漫得如桃花一般的女子,因为不忍心,所以秦家注定了不能再存在了。

叶岚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决心要做什么了,就不会浪费时间,自玲儿在浓浓夜色中消失后,叶岚就再无睡意,一直在脑中构思着自己的计划。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他不紧不慢的穿戴好,简单的洗漱后就向广源客栈的掌柜的询问顾千桥的下落。从那日在秦彩轩一战,顾千桥就再也没出现过,掌柜的告诉叶岚,顾千桥因为犯了错,被顾大少爷禁足了。叶岚微微一愣,随即猜测只怕他的错误就是去秦彩轩闹事吧,叶岚不禁莞尔。其实顾千桥有时候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呢。

叶岚向掌柜的问清了地址,就向顾家走去。蒲州城的街道即使是早晨也是非常热闹的,小吃、果品蔬菜种类繁多,因觉时间尚早,叶岚就在路边吃了一碗馄炖。他是个喜静的人,在这样嘈杂的街市上说实话,叶岚真没什么心情,匆匆吃完就离开了。

顾府在城南,离叶岚住的城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他之前觉得时间还早绝对是个错误。他到顾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从表面上看顾府并不大,装修也很内敛,不像叶岚脑海中豪门大家的样子,处处透着古朴的气息,门前也只摆放了两只石狮子。家丁为他通报后就领了他进门,顾家里面也如外面所见一样,没有设计精美的庭院楼阁,也没有赏心悦目的假山流水,处处是高大的树木和芳香扑鼻的花草。院子结构也很简单,三进三出,丝毫不如顾千桥带他逛过的商铺繁华,连纤音楼都比顾府的装饰要华丽、富贵的多。

家丁领着叶岚来到一处名为“叠巘楼”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叫嚷声,其中就有顾千桥的。那家丁指了指房门便退了出去,叶岚走上前也不敲门,“哐”的一声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狼藉,顾千桥与几名家丁赌钱赌得不亦乐乎,听见有开门声各个吓得脸色发白,顾千桥也不例外。待他看清来人是叶岚时明显松了口气。

“你想吓死我啊。”顾千桥没好气的说道,又吩咐下人们收拾屋子,“今儿个真是来了个稀客啊,平时躲我躲得勤快,怎么又主动送上门了呢?”

“不为别的,顾家与秦家争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想结束它?”叶岚盯着顾千桥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顾千桥不是不学无术的傻子自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带着叶岚去了书房,待丫鬟们上了茶就屏退了所有人,书房里只剩他和叶岚。

“什么意思?”顾千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意思很简单,与我合作,帮你让秦家在蒲州除名。”

叶岚的语气很坚定,顾千桥愣了半响才消化了这条信息。叶岚的事,顾千桥与大哥、叔父都谈论过,一开始三人都觉得叶岚是个值得招揽的人,可后来秦彩轩一事之后,看法就改变了,他们认为叶岚虽有几分不俗的气度却不过是个花架子,优柔寡断当不起大任,也就嘱咐顾千桥不用在叶岚身上浪费时间,又因他莽撞在外生事,所以让他在家呆一个月好好反省。谁知半个月后叶岚不但找上门还提出这么一个让人惊讶的事。顾千桥顿时感觉有些头大。

“秦牧天死了不代表秦家就会完蛋,秦家二老爷秦牧寒盯着秦家族长的位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现在已经打击了秦家三老爷的势力坐上了秦家家主的位子,秦家已经被他整合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怎么可能那么迅速。你不会是因为秦玲儿刺激的失去理智了吧。”顾千桥有些不削的说道,他一点儿都不信叶岚的话。

“哼,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你不是说顾家由你大哥做主吗,请你带我去见他。”

“你······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计划倒是有了,就看你们愿不愿配合。怎么样?”

“行,陪你疯一回好啦,大不了再挨一顿臭骂呗,我安排你见我大哥。”叶岚料到他会答应却没料到他竟那么爽快的答应了,还以为要准备不少说辞呢。

顾千桥的大哥顾千铭并不在府中,他每日都会出门办事,至于办什么事,顾千桥支支吾吾并未详细说明,只道顾千铭通常会在晚饭前回来,今天城里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应该不会回来的太晚。顾千桥留了叶岚在府里吃午饭,这顿饭就显示了顾家与众不同的一面了,两个人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各式菜样都有,味道是自叶岚来到这个世界上尝过最好的了,比起前世也不遑多让。两人食量都不大,剩了大半的菜没有吃了,就全撤了。叶岚从未这样剩过东西,他的三餐都是经过营养师精心搭配的,样式虽多而精致量却少,而且他爷爷自小就告诉他浪费是财富的天敌,对于这方面,爷爷是管得非常严格的,所以叶岚从小就养成了节约的好习惯,看着顾千桥浪费叶岚直皱眉头。

下午,顾千桥又继续与家丁们赌钱,叶岚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参与,看着顾千桥为了输了几两银子而垂头丧气大呼懊悔,叶岚真的很难将这样的他与外界的他重合,难以分清那个才是真的他。叶岚百无聊赖的坐着,终于等到了顾千铭,听见家丁来报,顾千桥急忙让人收拾好一切,看来他对他大哥可不是一点点的害怕呀。

顾千桥亲眼看着家丁们收拾好屋子,又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没留下什么痕迹之后才带着叶岚去了前厅,进了前厅,就看见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生的与顾千桥有八分相似,面相俊俏,只是那人多了顾千桥所欠缺的阳刚之气,浑身散发的贵族气质中多了一股强大的自信,使他亲和而不失威严,确实不是一般人啊。

在叶岚打量他的时候,顾千铭也在评价叶岚。他在午饭后不久就接到顾千桥派人带来的信,信上说明了叶岚的来意,他当时确实很吃惊,抓紧时间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就急匆匆的回来了,秦家对于顾家的事业的发展有着不小的阻碍,他确实想听听叶岚的计划。

“大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叶岚。”顾千桥指着叶岚对顾千铭说道。又向叶岚介绍道:“这是我大哥顾千铭。”

“叶少初次来顾府,有照顾不周的还望见谅,请坐。”顾千铭客气的请叶岚坐在客位,顾千桥则老实的站在一边。

“顾少不必客气,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三少已经告诉你了吧,不知顾少有什么想法?”顾千桥成不了真正的商人,可这顾千铭给叶岚的第一印象绝对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叶岚没有心情和他兜圈子,所以一开始就点明主题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叶少与秦家有仇吗?”

“没有,但这不妨碍我与顾少合作吧。”

“叶少,似乎很有把握。”

“计划自在心中。”

“哈哈,和叶少说话就是爽快。不知叶少求的是什么?”

“我要的不多,秦彩轩而已,秦家其它产业叶某没有兴趣。”

“好,那叶少是不是可以说说你心中的计划呢,顾某也好参考参考,稍作布置。”

“······”

就这样叶岚与顾千桥一拍即合,在大厅相谈甚欢,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罢,在顾千铭的邀请下,叶岚又留在顾府吃了晚饭。

自此,属于叶岚的舞台才真正拉开了帷幕。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叶岚和顾家进入了忙碌的阶段,叶岚将四海钱庄里所剩的钱如数兑换,借顾家的商行与秦家进行压价比拼。秦家不久前才换了家主,人心难稳,加上秦家过去一直都是秦牧天打理,秦二老爷对商铺的事一向只知皮毛,如今对头突然发难,以赔本的方式抢占市场,刚一接到消息,秦二老爷当场就慌了神,听了心腹的建议开始降价,谁知这一降就像没个底似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顾家开始买一送一了。”商铺的消息再次传来,秦二老爷脸都绿了,价格已经是成本价了,顾家还要买一送一,还让不让人活了。秦二老爷实在不愿意再降价了,那一笔笔可都是可爱的钱啊,秦二老爷是真的没有那个魄力了。商铺迟迟等不到命令,眼看着客人慢慢流失,散客还好,最主要的还是那些与秦家有长期往来的大客户,他们因为秦家内部的变动本就有些担心,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家是要乘此发难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那些心存观望的人看清形势,当然这一切也少不了顾千铭与叶岚的功劳。

这一个月里,顾千桥只从他大哥那得到一条命令,就是凡事与秦家有利益冲突的商铺一律以“感谢新老客户”的名头降价销售,最大幅度减少秦家商铺的客人,一定做得“不惜血本”。而顾千铭与叶岚也没闲着,他们游说与秦家的长期客人之间,推动秦家的灭亡,而顾千铭也是在这个时候对叶岚开始打心眼儿了佩服起来。他自问在商场上难逢敌手,连他一辈子淫浸商场的叔叔都对他赞不绝口,可他在与人谈判时却难以做到像叶岚那样沉着冷静,尤其是在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顾千铭忍不了,叶岚却忍了,或者说是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舌战”的方式还击了。这是顾千铭努力学习了很久的东西在叶岚身上完全展现了。

在连连的打击下,秦家终于支撑不住了,秦二老爷三老爷偷偷带着妻儿和秦府的财物溜走了,只留下一个烂摊子,顾家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其实在听了叶岚的计划时顾千铭的心都在颤,如果只是他自己别说做,就是想都不会去想,风险实在太大了,但是他到底还是个有野心的人,在叶岚条理清晰的分析下,他把心一横决定做,最终他庆幸自己的决定,赔上整个家业的豪赌终究还是赢了。

叶岚如愿以偿得到了秦彩轩,顾千铭还将他所投资的钱追加到十万两一并给了他,毕竟能与顾家争那么多年的秦家即使垮了其价值也不是十万两能比较的,叶岚没有推拒大方的收了。

这事就告一段落,蒲州城总算又平静下来了,可是新的秦彩轩还未开业,叶岚这个新老板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又一大谈资。王仁认识叶岚,这回他可不会放过这么个炫耀的机会,“你们没见过叶少吧,我可是见过的,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我王仁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此人必不是池中物······”

叶岚走进客栈就听见这么一段,他未出声,悄悄上了楼。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生活还想那么安逸只怕有些困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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