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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走向沧桑 二

傍晚时分,我和妈妈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去了外公那里。既然妈妈已经决定了,那就随她去吧……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该来的总是会来,逃是逃不掉的……

外公看起来是个极为严肃的长者,很有主见,从不多言,而我更是很少能看见他笑的。今天却出乎意料,他本来已经坐下来准备吃饭了,看见我和妈妈来,竟赶忙起身,面带微笑地迎接我们。想必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吧,乍一看见总是觉得亲切,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我见了他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也是笑眯眯地问道:“茉莉儿和妈妈吃过晚饭了吗?赶紧坐过来吃点,你外婆下午刚包好的肉包子,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说着便拉我到桌子边坐下,塞了个肉包子给我。我的确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肉包子了,一口气就吃了三个!

外公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玩笑地说着:“茉莉儿是有多久没吃饭了?怎么看着跟饿了三天三夜一样啊?”

我不好意的冲着外公笑笑说道:“外婆做的肉包子真好吃,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我心里明白,其实哪里是外婆做的肉包子有多好吃啊?那根本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更不是妈妈做的不好,而是妈妈没有太多的钱买肉馅。就算妈妈想要做给我吃,我想她买来的猪肉最多也就够包个两三个吧……

外公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又拿了个包子递过来说:“既然外婆包的包子好吃,那就多吃几个,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叫你外婆装起来一些给你们带回去!”

我一听说要给我些带回去,顿时开心的不得了,我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经常带我来外公家走走的呢?她总是担心外公发现她过的不好,怕我说错话。就在刚才来的路上,妈妈还一直叮嘱我不要瞎说,不许跟外公他们说爸爸不好的事情……

我看着外公手里的包子,咽了咽口水……实我本来还能再吃一个的,可是忽然想到了这些,就再也不敢这么放肆的吃了。心里头特别担心,生怕外公知道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改善过伙食的事情。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真的还想再吃几个,只可惜是嘴巴很想吃,但是胃子说它已经饱了……”

外公听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茉莉儿才上完一年级就这么会说话了!这书没有白念,至少知道幽默了!哈哈哈……”我很少见他这么笑过,差点儿没被他给吓得坐到地上去……

妈妈在旁边看着我们这一老一小聊得那么开心,她似乎也吃了颗定心丸了。只要外公心情好,无论跟他说什么事情几乎都能成。

就在我沉默的那一瞬间,妈妈朝着我使了个眼色。她之前就已经跟我说好,叫我想办法哄外公开心的,我做到了,这会儿也该轮到她跟外公谈正事了。我很识相地说道:“外公,我去厨房看看外婆去了噢!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她呢!”

外公点了点头:“嗯,去吧!顺便跟你外婆学学厨艺,女孩子吗,迟早都要学会做家务的。”外公一直都是这么古板的,他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会持家,将来就能找到个好归宿。所以我的妈妈和她的几个姊妹们都没有太高的文化,最高的也就读到初中,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我默默地离开餐桌,觉得不能再继续被这样熏陶下去……

厨房里外婆忙的不亦乐乎,她看见我来,高兴地把我拉过去问东问西:“茉莉儿啊,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听说你期末考试数学没有考好,是不是真的呀?告诉外婆,你考了多少?其实这回没考好没关系的,下次咱们再努力,争取下回考第一名……”

我被她问得额头上直接冒汗……外婆和妈妈总是会弄出一大堆的问题来拷问我,真不知道她们的脑容量怎么能装得下这么些个问题的?我想“婆婆妈妈”这个成语就是说的外婆和妈妈吧?想到这里我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我本来也没觉得自己考的有多差,被外婆这么一问,发现自己好像真是考的不怎么样。但是想想,我其实考的也不算太差啊!只是班上有很多小朋友语文数学都考了一百分,我就是语文得了一百,数学考了九十几分而已嘛!虽然一年级普遍都是双一百,但是九十几分也大有人在啊……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儿牵强,没办法,我只能勉强挤出两声干笑对外婆说道:“茉莉儿下次一定努力得一百分,外婆不要担心!”

外婆眉开眼笑道:“对嘛,这才像我们家的茉莉儿,有志气,有上进心……让外婆瞧瞧看有没有长高……哎呦!高是长高了,可就是太瘦,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是不是妈妈没给吃啊?”我明明知道她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仍然被她说的心里头打颤,难道外婆知道我和妈妈过得不好了吗?怎么会呢?我立刻否认了自己想法。

我也学着外婆的样子故意对她笑道:“哎呀,这怎么可能呢?茉莉儿天天都有好吃的,但是茉莉儿才不要变胖呢!瘦瘦的多美呀?外婆呀,你就是吃得太多了,要减肥噢?不然不美了哎!”

外婆被我逗乐了,她总是像个小孩子,天天不知道乐什么。心态好,心情也好。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儿,只要别人一跟她开个小玩笑,她就能把烦恼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她从来都是笑容满面,容光焕发的。跟我外公真是截然不同的对比啊!

可惜我的妈妈就没有遗传到她这一点,要不然,能省下来不少眼泪来。也不至于为了爸爸那点事儿,整天愁眉不展了。这一点也许妈妈是遗传外公的吧,她跟外公有多相像这谁也不好说。外公一直很大男子主义,要不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他一定也会流泪的。他一直不苟言笑想必就是这个原因吧?

有时候不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是一但把喜怒哀乐都轻易的拿出来了,就没办法控制住了。就好像情绪一旦崩溃,眼泪一旦决堤,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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