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罪恶都是与正义相对存在的,如果有了正义,自然有了邪恶、罪恶;如果没有邪恶、罪恶,正义又何谓正义?
“你想怎么样?”渣渣晖注视着墙角阴暗处威声道,只是这种语气却是从一个八岁孩童的嘴里发出,却是那样奇怪。
“哟呵!偷了人家的东西,居然还敢这样狂妄……这样吧,把刚才在公……咳咳……一个小姑娘身上所偷取的东西还出来,我便饶过你们,不然的话,哼哼!别怪我不客气哟!”同渣渣晖相差不大的语气,只是带着一丝稚幼,从阴暗处威胁传出。
寒风袭过,几个衣着单薄的孩子围在一起,不禁打起了小哆嗦,只有渣渣晖,一如既往得镇定自若,“我有很狂妄吗?当然啦,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吧,我们很忙,没空接待一个只会躲在暗处的小鬼头。”
终于……“哼!嘴巴倒是很厉害啊!希望待会你们不要吓得跪地求饶!”话音一落,一个身材与几个孩子同样消瘦、年纪也约莫相仿的男孩子渐渐出现在渣渣晖一伙人的眼中,一套别具风格的火元素师衣装着身,几个孩子还是能分辨的,艳丽的火红色条纹布满衣身,只见这些火红色的条纹闪烁了起来,耀眼的光亮让几个孩子惊得合不拢嘴。
“噗!”暗红色的火团在这个,年纪小小的火元素师手中托起,从颜色中便可分辨,暗红色只是一个初形成的火种形态,这个男孩只是一个刚刚成为火元素师的孩子,只是,可以做到引气入脉,内气收发自如,随心而动,伸伸手便可释放火元素内气,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天赋自然不容小觑,只是另一边的几个孩子中,除了渣渣晖,没有人真正了解火元素师。
大伙都将眼光投向了渣渣晖,眼神中不难看出“要不把刚才偷窃的钱财还出去吧”,“这人感觉不太好惹”的意味,面对如此强势且实力又看似又很是强悍的少年,渣渣晖依旧从容淡定,“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多么了不起呢,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火元素,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呢,小子……嗯?”
渣渣晖话音未落,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从容之态不再,在这寒冷的夜晚中,背后竟也冒起了虚汗,额头渐渐流下了几滴冷汗。只见那用手掌撑托的暗红色火团,一圈圈水元素索绕而出,围绕着火焰旋转着、竟与火焰渐渐纠缠在了一起!“水与火也可以……融合?”渣渣晖睁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渣渣晖严肃的声音响起。
“我姓从!单名一个良字!”一段回忆,一段语句,“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是有弱点的,要学会利用自身的长处,攻其短处,才是最有效的制胜之道;而作为怯懦之人的敌人,永远别指望你在他眼里是高尚的,相反,你是他高不可攀、却时时刻刻会然他胆战心惊,使他颤栗的存在……”这是那一晚突遇风狼来袭时,“琴天”所说的话,这个时候却忽然在从良的脑海中突然莫名响起……
“请记住本大爷的名字,因为这是一个会让你们在将来闻之战栗一生的名……”从良话音未落,所有人都被一个奇怪的现象震了住,只听又是“噗”的一声,从良手掌中那水火交融的具体化元素形态突然消了散去,居然……灭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渣渣晖瞬间感到无比滑稽,笑声传进了从良的耳中让从良顿时觉得格外刺耳。
“可恶!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神了。”从良面不改色,被人耻笑时依然保持着高对方一等的姿态道:“哼!看我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渣渣晖与从良同时动了!相互袭了出去!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要拳对拳,只是……让从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那灌满火元素内气、充满着狂暴的一拳,居然打空了,不是没打到,而是……穿透了渣渣晖的拳头,接着,连带着从良整个人都穿透了渣渣晖的整个身体,从良被这种情况震呆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阵罡风袭来,是凝实后的渣渣晖反手一拳击向了从良后备,就这样,从良被实实地、重重地被打到了一拳,扑倒在了地上。
“呃……”原本泰然自若的渣渣晖忽然一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似乎有点痛苦的样子。“虽然能够穿透我的攻击,不过还是被我的火元素灼伤,看来,你这种特殊的能力,修炼得还不够娴熟啊!”从良被渣渣晖一拳击中背后,气海之中不知为何气息有几丝凌乱,额头也冒出了几滴冷汗。
另一边几个孩子见之,最大个子的老大就要向着从良冲去。从良一甩手,一条火光随着从良的手,划向了地面,地上脏乱的破布庄木燃起了熊熊大火,阻挡了这个想要冲来的孩子。
渣渣晖急切地张头望了过去,由于还是个孩子,身体矮小,在渣渣晖的视线里,只觉得自己的老大被从良释放的火元素给吞没了,这一刻,渣渣晖着急又愤怒,不顾身体的不适,大声喊叫了一声“老大”后,急切着、狂呼着向着从良冲了过去……
黑夜风沙,星星点点的天空慢慢转为阴霾,让这原本昏暗不清的夜晚,变得更是幽暗,破败的寺庙边,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一道躲在暗处的身影、一块泛着幽光的腰牌;身影瘦长,暗金色的腰牌也系在身影的腰间随着微风轻轻晃荡,“地、魁”二字镶印其上,神秘兮兮……
“有此天赋,如此年纪,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南国从家……哼,还是先不管这些吧,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那个人的遗孤了吗,被遗传下来的这种能力,确实非同凡响,有了他,也许就能完成族长研究的实验了吧,不过……”黑暗中的地魁扭头看向另一边,那是寺庙的门外,出现了两道身影,“第二天罡?第七天猛?这两个家伙难道也是来……哼!连天罡府都来插上一脚,居然派出了这两位,还真是看得起我啊,看来整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嘛。”地魁在心里冷哼一声后,继续隐没在暗中。相信整个西国,隐匿之术的造诣上,没有人能够与“地煞府”的地魁相比拟了。
“吴兄,你的结拜大哥,他唯一的儿子真的会出现在这里吗?”跟在天罡身后的天猛望着眼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疑道:“且不说崧岩山万兽脉与峰隍城相八万里之距,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强者带领照顾,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峰隍城来,更何况,崧岩山中的崧岩家早在半年之前就被灭山了,据说山中所有的人,无一生还……”说话之人不住抬头看向远空,一副回忆的模样。
“是吗?难道你忘了,崧岩家独有的技能中,拥有一种能够无界传送的特殊法门吗?”天罡反问道。
天猛这才醒悟,瞪大着眼睛道:“难道说…..”
而天罡立刻肯定了天猛的想法道:“没错!相信崧岩家在发现灭山之灾即将来临时,将最后、唯一的血脉,用这种无界传送的特殊法门传送到了这里,生活了近半年时间。峰隍山脉之大,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隐匿民间的绝术高手,我也是偶然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一个能够使用穿透能力的奇怪术法的孩子经常出没在峰隍城之中,结合他们所述,再经过我几番调查,果然与我那结拜大哥的儿子形象特点皆尽相同,而我那结拜大哥……”
“你那结拜大哥,是崧岩家最年轻的一代家主,却不想响彻大陆的崧岩家居然在他手中葬送,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势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真是难以想象啊。”天**嘴感慨道。
而这时一小片火光从寺庙之内冲天而起,火势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倔气。但是却总是有另一种气息压制着火中的暴燥,不让其蔓延开来。
天罡微笑道:“看来,里面正在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呢,我们进去瞧瞧吧。”
两人刚进门,只见庙院内两个瘦小的孩童全都衣着破陋地各自狼狈地站在一边,从良一刻不停的冲着渣渣晖不要内气的释放着火球术,两手飞舞,看不清手影。渣渣晖却没有那么灵巧的身法能够全部躲避过去,无法躲避的火球,只能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让它穿透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有一丝火元素侵伤到自己的体内,渣渣晖极力忍受着这一切,等待着时机。
而在远处角落里,还有几个孩子躲在一个粗壮的柱子后紧张着观察着这一切。
终于……在从良一度释放完经脉中的内气、停息换气的这一刻,渣渣晖飞速向着从良冲去!也许从良并没有想到怎么应付这一招,渣渣晖又是狠狠的一拳,再一次击在了从良的胸口处,“噗!”地一声,从良应声向着身后倒飞而去,撞倒了身后残破的桌椅,碎散了一地。
“啪!啪!啪!”当从良挣扎着、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的这个时候,掌声在寺庙的门口响起,“很不错嘛小朋友们,小小年纪就都拥有了如此强悍的能力。你是从良吧!听说你在短短的三四个月中就可以将内气象形,对于气三用的领悟也已窥得入境,当年我达到这种程度都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呵呵,不愧是南国从家的弟子,真是有一套啊!”门口毫无征兆的忽然冒出两个大汉来,渣渣晖乍一看下,也是觉得有点面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听站在前方的大汉继续道:“还有你,小晖,想不到一年前对于气道一窍不通的你,如今也有了能与从家弟子一较高下的能力了……可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位吴叔叔吗?记得吗小晖?”大汉重复得问着,柔和的目光望向了渣渣晖。
“啊?你是……”渣渣晖似乎有些呆滞起来,又轻轻皱了下眉,脑海中想起了什么,两眼紧紧盯在了大汉的腰间,那里正挂着一块古铜色的腰牌,“天罡”二字一下子就倒映在了渣渣晖的双眼中……不愿忆起的崧岩,不愿记起的灭山,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些记忆成了眼中泪水的催化剂,“吴叔叔!你是吴叔叔!”呼唤着、奔跑着,渣渣晖扑进了天罡的怀中,大声痛哭了起来,哭声凄厉,似乎想要将这半年多的委屈全部倾泄出去。听着哭声,就连从良都不知为何心里也是揪揪的,似乎所有人都一样。
良久,男孩似乎是哭累了,泪也哭干了,这时天罡才温和道:“没事了小晖,有吴叔叔在,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了,你是我大哥的儿子,自然也是我的儿子了。”天罡的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但是,你不能再姓崧岩了,不能再叫作崧岩晖了,不然如果被灭你全家的仇家知道,你的处境将会相当危险,那么以后你就暂时先跟着我姓吴吧,就叫吴小晖,好吗?小晖,你放心!吴叔叔一定会帮你查明一切,帮助你报仇的,现在你就先跟着我回天罡府吧。”天罡说着,就要拉起小晖的手,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丢下我的伙伴。”小晖急忙道。
“你的伙伴?就是那些孩子吗?”天罡用手指了指躲在柱子后的几个孩子问道。
“是的,自从我来到这个地方,无依无靠,是老大、小轩、小武愿意收留我,虽然我们在一起做了不少偷盗之事,但是绝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们偷盗的对象都是富贵、并不会在乎那么点对他们来说是小钱的人。但是这些钱,却能够养活一大堆的人,除了我们四个人,就在这寺庙的后面,还有一个茅屋,里面还住着许多四五岁的孤儿,无人照顾,我们也是为了这些小孩才会去做这些的。”
“没错!”这时,躲在柱子后面的老大跑了出来,将原本想要进行分赃的钱袋拿了出来,放在了从良的面前,“既然你那么需要这个钱袋,就还给你好了。”
从良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但是还是一手接过了钱袋,将里面的钱财全部倒了出来,金银之中夹着一块看似非常名贵的凤祥紫玉,被从良收进了怀中,再将其余的一切装入回钱袋塞进了那个老大的手中,转身便走,边走着边说道:“我想要的我已经收回了,其余的不是我需要的,是你们需要的……”稍片刻,从良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不见……
老大愣着看着手中的钱袋,“渣渣晖,这……”
“你就收下吧。”没有迟疑,渣渣晖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从良的心意。
天罡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孩子们成熟懂事,是自己乐于看见的,不愿打扰孩子们处理事情的一切,寺庙后茅屋里的那些孤儿,天罡早已查明知晓,那些都是由于各种战争,所遗留下来、无人照看的遗孤,西国皇朝批下来的抚恤也不知被哪些奸臣贪官搜刮了去,天罡府原本政权就不是很高,如今更是成了琴渊附属守护西国的护卫机构,不在皇朝六部编制内,那么有关于财政的一切,完全无法搭上边,虽然已经拜托琴渊上报皇朝,皇帝也再一次批下一比抚恤和建立孤儿院,可奇怪的是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依然如同石入大海,无所动静。“一定是他们搞的鬼!这些混渣!”天罡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禁恨恨道。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称呼他为‘渣渣晖’呢?”天罡疑问道。
看到小晖不好意思的神情后,老大连忙抢道:“那是因为啊,渣渣晖最坏了,经常给我们出馊主意,而且,我们所有的偷盗行动,都是他做的,大家都知道渣渣晖的能力最强了。”
“既然渣渣晖的能力最强,为什么他不是老大,而你却是老大呢?”天罡与孩子们的交流完全没有障碍,问题问完一个又一个。
这时小晖抢道:“那是因为我在进入这个大家庭以前,他就已经是老大了,况且是他先提出收留我的,他的年纪也比我大,自然,我就认他这个老大了,而且老大还要分赃,哦!不是,分钱,分食物,我最讨厌计算这种东西了,所以我才不要做老大呢……嘻嘻嘻嘻……”说着,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孩子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单纯,生活的迫害让他们学会了罪恶,但是正义,让这些却成了善意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