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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提警

岁月能让时过境迁,改变了一切。但是那份情那份思念,却依旧惦恋……

如水月光,漾漾洒洒,一阁别致鹊楼矗立,其内宅灯缭缭闪闪,透映着一道倩影,笛声忽然从阙内悠扬开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平添一许幽婉。同样的这片月光下,琴渊负手立于窗前,遥望星夜,最明亮的那颗,永远如此惹人注目,倒映在明亮的眼睛里,它会让人的思绪忍不住神游飞去,伴随着悠悠笛声倾听一首叫作“回忆”的轻谣……

“噗”!一柄柴斧将一根粗壮的木柴轻轻松松一劈为二,轻飘飘的木屑渐起,飘散在微风之中。不远处头戴黄色小布帽的清纯女孩正怔悠悠地盯着这个劈柴的男子,一手拿着手绢,一手提着一壶水。女孩两腿并拢,端坐在自家门前,一股邻家女孩的气息似乎感染了这一片峡下谷村,出尘、清新……

“蓝琴姑娘,今日怎没外出出诊?”女孩瞳孔中倒映着的那个劈柴的男子身影,看着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身看向自己,问着话,女孩便起身走向男子身边,把手中的手绢递给男子想让他擦擦汗,奈何男子劈柴劈了大半天却不见一点汗水,只好转而将水壶递了过去。

看着男子大口畅快地喝着水,女孩讪讪道:“对吖!村子里的村民身体都很健康,隔壁的王大娘困扰了她十多年的顽疾前几日就让我给治好啦,只要时常注意下饮食就可以啦,嘻嘻。”女孩的腼腆、笑脸,无不展现着她的纯真、善良。男子愣神的同时,耳中继续传来了女孩的声音,“不过王大娘家的王二虎去城里好多天都没回来了,真让人有点担心呢,平时都是两三天就回来了,这都快五天了……”

男子透显英气的眉头也同时微微一蹙,目光远远眺向远方那环绕着村庄的峡谷,“王二虎是不是拿着我袍上的钉扣进城了?”

女孩在男子身后默默点头,女孩知道男子没看到自己在点头,却知道身前的男子一定感受得到,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女孩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男子一直都想平静的内心,男子总是有许多心事,一个人却总是默默的,静静的,男子眉间的烦躁也总是会出现在女孩的眼睛里,女孩好想去了解他,去看看他的过去,他的故事,他的一切……

“禀公主,殿外兵部侍郎萧大人求见!”尖锐的嗓下,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公恭敬地打恭在自己主子的厅帘之外,在得到主子的召应后,太监再一次拉开嗓门大呼道:“宣——萧大人进殿——”

在两次宣召之下,一个衣着侍臣正服,头戴青金乌纱的中年男子迅速进门,落于公主右下厅就地而跪:“臣,兵部侍郎萧浅,拜见公主殿下。”

“萧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如此突愕前来,难道是有琴将军的消息了?”一身穿戴紫金凤绸的女子,在殿厅的珠帘之内传出期盼、而又丝丝焦急的问话。

萧浅的回答没有让女子失望:“正是!就在前日,落渊城内有一外村村民拿着琴将军的饰物正在购换些药草时被当值的护城守卫发现,经过工部与兵部的对比验证,正是琴将军战袍上的钉扣,臣下闻此消息后,不敢擅自做主,特前来请示公主。”

女子微微舒眉透过垂帘的缝隙看向帘外的萧浅,一丝丝欣慰渐渐油然内心,“此刻那村民身在何处?你们没有将他如何吧?还有……是怎么发现的?”公主担忧的问话,也许那个小小的村民是唯一知道琴渊下落的人了,公主不希望他出现任何问题,希望能听到一些合乎自己意料与想法的事。

萧浅似乎明白眼前的公主,她的想法、她的期待。“公主放心,如今此人已被我兵部暂且控制,伺候得很好,至于是如何发现的……可知那护城守卫见一身穿着乡村粗布,却能换置常白参、莺乌、止溼丸等珍贵药物,形迹出手反差太大,便上了心,稍一查探下,才渐渐发现的。”

“很好!”公主站起,声音透着威严道:“‘地煞’中,排名前十的还有何人待位?”公主似乎已经有所应对,想到了什么方案。

门外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短促而又果断:“启禀公主,就剩‘地雄’一人待位。”

“好!召‘地雄’前去兵部候旨,就麻烦梦姨辛苦跑一趟‘地煞府’了。”帘内的公主面容娇花,半年的忧愁似乎褪去了原本艳丽的娇颜,只是此时的希望再一次让她恢复了往日的丰采,手中青色长笛那光华的表面也正透映女子娇然的杏目与期盼的神色,也好想凝望不知在何处远方的他,如何,何在,在做何……

过往忆了,郁金香公爵府。

依然遥望夜空的琴渊突然一紧眉头,轻喝道:“何人!”

琴渊的身后似乎一阵风拂过,却轻柔得连烛火都未曾摇动,对于风元素的掌控如此精纯,将所有的风元素作用于自身身表,就连琴渊都讶然,只是琴渊却没有做任何举动,依旧抬头望着远空,琴渊明白,这人是故意让自己发觉的,如果是来暗杀自己的,绝对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所以暂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与恶意,现在要做的,是搞明白他是谁,来做什么的。

“咳、咳、咳……”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听其声便可知是位老者,虽老者,却是一位实力堪神的老者,琴渊心里非常清楚,老者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能够隐于自己身边而不让自己察觉的,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让自己遇到过!更何况自己的武道在前不久才刚刚突破过。对于任何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都会被自己抹杀除去,只是身后这一位,让琴渊顿感丧然,竟有无能为力之感。

“老人家来此,不知有何指教?”琴渊问着,凝气于气海之中,身后的感知能力迅速加强,身后的场景在此刻就像在自己的眼前一般,那样透彻明了,只是老者的面容前似乎扭曲了空间,让人看不清楚老者的面孔,只是一点依稀,白发,身形微偻。

“老朽冒昧前来,公爵大人还请见谅,咳……咳咳。”伴随着轻咳声,老者双手一拱后,继续道:“今日前来所说之事乃是和公爵大人的儿子,琴天有关……”老者稍稍停顿,只是这停顿的话语并没有引起琴渊的任何反应,琴渊的沉着似乎出乎了老者的意料之外,琴渊也似乎等待着老者继续说下去。“公爵大人可知……您的儿子琴天为何没有气门吗?哦,不对,我应该这样说,公爵大人可知……其实您的儿子原本……不是一个没有气门的孩子,他的气门是在他初生之时被人强行打破的……”

终于,老者的话让琴渊整个人都转过了身,这是琴渊第一次用自己的双眼真正看到老者的身形,虽然面容依旧在那扭曲的空间之后,但是掂转之间还是能依稀看清,那是一张相当苍老的面容。

“你说什么?”琴渊眉头竖起,凌厉的双眼似乎能穿透那扭曲的空间,看清老者的面孔。

琴渊眼中的寒意似乎让老者都无法直视,“咳……咳,我说……您的儿子,琴天,他的气门,是被人强行打……”老者话音未落,在老者的身后,一只手掌劲道十足地抓向老者的后颈,“是什么时候……”老者似有所查,却已不及。

但就在那只手紧紧扣住老者的后颈,迅速将老者扣押向地面之时,似乎一阵疾风飘过,那只突袭的手掌之中却在转瞬间失去了老者的身影,“砰!”爪状的手掌五指撞进了地面,一阵气劲围绕着手掌向着四周散出,手掌周围的地面也迅速裂开,只是这迅捷凶猛的一击却失去了目标。五根手指从地面里慢慢拔出,终于,不远处隐现出了老者的身影,面容之前依旧那样模糊一片,让人看不清楚。

“内气分身,这需要相当量的内气与精纯无比的内气控制力才能凝结出内气分身,老朽有幸,居然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神技,琴大公爵不愧是琴大公爵,哈哈哈哈……”老者的心情似乎很好,只是这爽朗的笑声钻进琴渊的耳朵中却是让琴渊顿感讥讽,就连传说中的神技都无法将老者拿下,老者当然有讥讽琴渊的资格。其实琴渊看不见的是老者眼里浓烈的欣赏,在这个晚辈身上,老者并没有任何看不起琴渊的意思,只是琴渊误解了。相反,老者对于琴渊能够内气分身,在内心其实已经是惊呼神技了。

刚才的电光石火间,阁房内唯一一盏火烛在老者闪身间熄灭,黑暗中,那只本要擒拿住老者的手掌后面,一个人影渐渐显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琴渊都是脸色冰冷地看着老者。琴渊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面对任何事情,琴渊似乎永远是如此沉得住气,短暂的冷场能让琴渊理清思路,考虑清楚事情的原委、根据。

“你是抓不住我的,相信你现在也明白了吧,你可以认真听我说完吗?琴大公爵……”琴渊相信老者的话,风元素师,疾速、锋利,无论是逃脱术还是攻击术都是及其犀利的,更何况这位老者是风元素师中顶尖的存在,至少在琴渊看来如此。

“你说。”琴渊的内气分身瞬间气化,飘散在空气之中,凝结内气分身相当快速,散去却更快,眨眼的速度都跟不上。

“俗世无常,因缘无常,世事无常,其实老朽早就应该明白,琴天这个孩子不可能脱离整个世界,咳、咳咳……老朽已经知晓你已求得‘通脉玄奇’这一奇药,只是……千万!千万不可让琴天服用!否则……”老者的眼神在扭曲的空间后面瞬间变得凌厉万分,“会死!”警告声并没有琴渊在露出惊讶的表情后停止,“琴天没有气门,可以说琴天的气海是一片完全的死海,任何气都进不去,任何气都出不来,‘通脉玄奇’内含有大量自然灵气,能够自然穿透内腹脏腑,进入气海,老朽不知忹笑黎这癫人是如何让灵气内涨,但是毫无疑问,灵气确实在气海之中膨胀开来,以达到冲开气门堵塞的效果,但是……没有气门的气海,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泄气口的气球,如果里面充满气体,无限膨胀开来,后果会如何,相信琴大公爵能够明白吧?”

琴渊的额头有丝丝冷汗冒出,似乎老者的话能让琴渊动容与信服,焦虑渐渐布满了琴渊的双眼,“但前辈可知‘通脉玄奇’的真正奇效,如果一个真正没有气门的人服用,穿透进气海之中,如果无法从气门中排出,依旧能穿透出气海,这是‘通脉玄奇’的一大特……”

“别忘了!之前所有服用过‘通脉玄奇’的人全部是成年人,武者!而你的儿子……只是一个至多六岁的孩子!”老者打断琴渊的话语,让琴渊猛然瞪大了双眼,内心终于明亮清晰了起来,“只是一个至多六岁大的孩子,他的气海内壁怎么可能比得了一个成年人甚至是武者的气海内壁呢,气海就像是一个人的心脏,如果它爆了……你可以让你的儿子承担这样的风险吗?生命的风险?”

老者的话语不断地敲击着琴渊的心脏,“前辈……”琴渊紧张地问:“如果已经服用了,可有解决之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者反问道。

琴渊脸色一怔,内心的焦急并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反而一脸警惕地说道:“是啊,那请问……前辈为什么要告诉我……”

两人对望着,琴渊明白,老者是想提条件,之前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时就是在请示琴渊可以提条件吗?不然就不会前来公爵府邸说这一切了,琴渊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存在平白无故的帮助,任何的帮助都是存在利益关系的,老者很明白琴渊心中所想,遂,以一个提条件的语气问道琴渊。琴渊的回答也似乎是妥协老者的要求,以半问半答的语气告诉老者,把条件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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