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一路朝南而来,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他的功力并不深厚,以他的速度,很快就会被武府中的神机堂的人马追上。
神机堂是玄真武府中的最强大的力量,武功修为,比护院侍卫还要高,专门奉府主命,出外缉拿追捕诸事,迅速果断,办事利索,是武府的一柄利刃。
乐安提起气来,脚下生风,虽然武功修为并不算武府的高手,但是仍然可以奔跑迅捷。
跑过一阵之后,心想就如此跑下去,哪里是个办法,自己仍然身处他们的势力包围之中,必须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武府去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外边生活过,但是出来采买东西,或是办事,也常常出得府来遛一圈,看看外面这个花花世界,外面的自由自在,与在府中的沉闷压抑和小心翼翼,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只是现在,他的心思应该主要用在逃跑上。
他没有想要到哪里去,因为他没有父母,玄真武府就是他的家,他只能走一路算一路。
他奔到小镇上,看到有人手中牵着马,他心想倘若能有一匹好马,那便可以事半功倍了,可是他身无分文,就算有马,也没钱去买。
转眼来到马市,他左看右看,边看边想办法,可他也不是神仙,总不能变出银子来。
一名马贩子见他来回转圈,以为他在搜寻名马,拉住他的衣袖说道:“我说这位客官,看你的打扮,定是大户人家,身份高贵,一定是在路上有要事,想到找一匹好马办事吧?”
乐安被他一位,转身一看,那人个子一般,却是极为瘦弱,满脸褶皱,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两颗比常人大得的眼珠嵌在眼眶之中,还不停的有微微转动着,透露出非常人的精明与狡猾,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奸商。
乐安没有多说,只点头“嗯”了一声。
那名马贩子笑道:“你若有急事,那就得要好马,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马配英雄,像你这样的英雄,就得买我这马,你看我这马怎样?”
乐安一看他手中牵的马,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结实,肌肉发达,被毛浓密,口中嘶嘶有声,甚是神骏。
乐安问道:“那这匹马你要多少钱?”
那名马贩子一听,眉开眼笑,他以为乐安身上不缺钱,不在乎钱,就说道:“这匹马我找好买主已经在这里呆了半年了,一百两纹银,既然咱们有缘,那九十两,你牵走。”
乐安一听惊道:“一匹马要九十两?平常的马都几两银子一匹,好马也不出十两银子,你要九十两?”
那马贩子说道:“小兄弟你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一匹名马。”
乐安问道:“什么名马?”
马贩子说道:“你小声点,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跟别人乱说,我怕有人会将心生歹意,将我的马抢走。”说完煞有介事的四周看看,凑到乐安的耳边说道,“这马名叫赤兔神驹。”
乐安半疑的问道:“还赤兔神驹,你该不会说,这匹马与吕布骑过的赤兔马有关每系吧?”
马贩子一竖大拇指说道:“公子确实是学识渊博,连这等典故也知道,这确与那赤兔马有关,正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而这匹马。”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乐安。
乐安心想:“这王八蛋忽悠人,还在卖关子。”不屑的说道:“那你是说,赤兔马是这匹马的父亲了?”说完不禁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那马贩子摇摇头,说道:“再猜。”
乐安说道:“那是赤兔马是这匹赤兔神驹的爷爷。”
那马贩子再一抻头,示意他再猜。
乐安说道:“你该不会说是他妈吧?”
马贩子这次纠正道:“是它奶奶。”
乐安骂道:“奶奶个熊,要不是逃命,老子早将你骂个狗血喷头了,居然带着我穿越到三国时代?”
乐安强忍住哭笑不得的心情说道:“那我骑一骑试一下如何?”
马贩子以为自己得手,喜道:“当然,请便。”
乐安跃上马去,拉拉缰绳,感受一下,的确不错,然后问道:“对了,这匹马认不认生。”
马贩子说道:“这匹马好就好在,根本不认生,大可一试。”说完便呈上马鞭。
乐安接过马鞭,向马屁股上一抽,那匹马立时如箭一般的飞奔出去,顺着那条街道跑远了。
马贩子看着他那匹赤兔神驹跑得没有了影子,笑吟吟的脸上,先是僵住,之后又是疑惑,然后才是惊疑,最后终于自己说服自己,这个买马的英雄,将自己的马骑走了,之后便听到大声的哭嚎响彻整个马市。
乐安骑着骑着,感觉这匹马虽然没有马贩子说的那么玄乎,与什么赤兔马有血缘关系,不过确实算得上是一匹好马。
他骑到小镇的中间,坐在高头大马上,越过那群围观的人群,打眼一瞥,不禁心中打了个冷颤,一看众人所望之处,已经有了通缉自己的榜单,榜单上面画得的衣衫相貌,与自己这身行头一点不错,他不禁心惊武府的人行事快捷。
马前一个中年人,因听到身后赤兔神驹口吐粗气,不禁回头张望,抬头一看,他迟疑的说道:“我怎么看着你像?”
那乐安立即扁起青蛙嘴来,低下头来问道:“像什么?”
那穿着长衫的人左右看看,然后摇摇头,再回头去与榜单上的肖像对照,当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已经不人影了。
乐安边骑马边走,见到路上行人头戴一顶长帽檐的大帽,就驱马过去,一顺手,将他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快马加鞭,转眼间来到裁衣店。
他将马牵在门口,简单在柱子上这么一系,进入店中,大声的嚷嚷道:“小二,快快将几天前老子裁的衣服取来。”
那小二一见这派头,低头哈腰的要去取,可是刚进入里间又出来了,面带歉意的问道:“客官,不知你订的是哪一件?”
乐安怒道:“就是那件绿绸缎的。”
小二应道:“是,是,是。”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取出了一件绿绸子的衣服,乐安当声打开一看,那绿绸子的衣服居然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乐安将衣服扔给他怒道:“这是我穿的吗?”
小二再次道歉,进入里间,可是还是探出头来说道:“客官,绿绸的衣服就这一件,你看,你是不是记错了。”
乐安如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快去取一件黑长衫来,好像是喝了点酒。”
那小二再次进入店中,转身居然带出三件,乐安拿起一件来试试,太大,然后又拿过一件来,又太小,最后一件,仍是不合适。
小二说道:“客官,你是哪一天做的,我们都有帐记着呢,你说一说日子我找找。”
乐安不耐烦道:“几天前我不是刚刚来过吗?你都什么脑子,还开店呢,也不觉得寒碜。”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数落,那店小二一个劲的道歉。
乐安站起身来一伸胳膊说道:“你进去找找,就我这身量,有哪一件,给我拿出来。”
小二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记起来了,客官你等着。”转眼进去后,将一身白长衫拿出来。
那乐安就身子一比划,虽然也稍稍大点,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冲小二说道:“就是这件,当时我定做的时候就你们做的稍大一些,去划帐吧。”
那小二进到拒台里面看帐。
乐安转头看向门外,忽然像是见到熟人一般,脸上笑逐颜开,脚下生风,边抱拳边说道:“啊呀赤兔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走到店外,一解柱子上系马的活扣,翻身上马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他来到路边的僻静处,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将冠起的头发稍稍散开一些以遮掩面孔,戴上那顶帽子,往下一拉帽檐,到河边一照,不禁笑道:“果然是一位浪迹江湖,坑蒙拐骗的侠客,不过‘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虽然他们没让,不过我也不能不收啊,可惜缺一柄好剑,身无分文,否则这日子可是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