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公寓。
安娜走进陈川房间,打开了衣柜,默默地开始为陈川收拾起行李。陈川看着安娜忙碌的身影并一言不发,就知道对方在用一种无言的方式作最后的挽留。他走上前握住了安娜的手,可是安娜还是不停地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塞进行李箱,直到陈川使劲捉住她的手,厉声让她停下,安娜才失落地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陈川也坐了下来,摸着安娜的头说道:“安娜,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个房子你可要帮我看好,我可把它交给你了。”
安娜注视着陈川,一言不发,她要在这最后的时光再多看看陈川的脸庞,陈川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俩个人对视着,安娜很想吻陈川,甚至……
良久,安娜才说:“陈川,明天你就放心地走吧,这个家,我会帮你看好。”
为了缓解这过于严肃的气氛,陈川刮了一下安娜的鼻尖说:“你不会只嘴上说说吧,别等到我以后回来的时候,这里变成一团糟哦。”
只是安娜现在依旧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并不想顺着台阶下,脸色还是很凝重,她起身站在陈川面前说:“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一定要回来,我会在这等你的,而现在,就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安娜弯下腰继续为陈川整理着行李,每件衣服都叠得很仔细,她想尽量拖延和陈川在这公寓的最后时光。
终于最后一件衣服也装进了行李箱,安娜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房门,看着安娜这副样子,说真的,陈川真的很感动甚至心疼,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活着回来实现自己的诺言,回来看看安娜,他明白,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安娜心满意足了。
深夜,陈川想到第二天就要出国,根本就睡不着,于是他起床打开灯捧起了床头的全家福端详起来,他摸着相片,里面的一家三口全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郎才女貌的夫妻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只是这样的幸福只是在一夕之间被那该死的毒贩毁于一旦,陈川对着照片,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扫平毒贩,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第二天太阳还是升起了,离开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安娜陪着陈川来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俩人坐在机场里,默默等待着去香港的班机。
陈川看了看手表,还有一刻钟就是登机的时候。
“陈川,陈川,你在哪,上帝保佑,你还没有飞走。”这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川循着声音的来源,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戴维熟悉的身影,他急忙挥手招呼道:“戴维,我在这,我还在。”
戴维听见声音,也看到了陈川,立刻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对陈川说:“谢天谢地,你还没有走。”
“你有什么事吗,这样急匆匆的赶过来。”
“我是特意请假的,我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你道歉,我不想我们双方都带着一个遗憾和疙瘩分开。”
“好了,对于那件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况且事实上,我做的事情是会让你那样去想。”
“那天只是我冲动了而已,我根本不该质疑你,现在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选择完全相信你,因为我信奉,有你那样能力的人是不可能背弃信仰和理想的。”
“光凭你这句话,我就会让你不会后悔你对我的信任。”
听着两个男人如此的对话,安娜很感动,这或许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她此刻也选择了完全信任陈川,她的心中不会再为那张照片的事而纠结了,爱上陈川是她人生中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机场喇叭已经响起了洛杉矶飞往香港的提示音,只是陈川并没有马上起身,一直到下一个提示音时才站了起来,他不能让俩人知道他是去香港。提起包走向登机口陈川对着俩人挥手道别,安娜再也忍不住,冲到陈川跟前抱住了他,陈川也没有推开她,一切都尽在不言中,直到工作人员咳嗽示意,安娜才松开了环抱。
陈川递给了安娜一个信封说:“这是一笔钱,你拿着,昨天怕你不收,才没给你,现在你可不得不拿着了,我看得出来,你很有困难,不然当初不会住我公寓的。”
安娜接过信封讶异地说:“陈川,原来你一直关心我。可是你到中国生活更需要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哎,我就是怕你这样,才现在给你,你就拿着吧。”
“讨厌,你明明就是想让我感到,让我更舍不得你。”
这时,戴维也走了过来,对安娜说:“你男朋友只是出国一趟,何必这么伤心呢。”
“误会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俩人异口同声地对戴维说道。
“是吗?,那就更让人费解你们的举动了。”戴维抚着下巴说。
“好了,戴维,我马上要走了,如果你方便,就帮我把安娜送回去吧。”陈川看了看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安娜对戴维说。
“没问题,那么请吧,安娜小姐。”戴维笑着对安娜说,“我今天正巧开车来的。”
安娜这才跟着戴维往回走却还不时回着头看着陈川,突然被戴维一把拽着跑了起来。陈川笑着看着俩人,多亏了戴维,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让这场离别好歹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
陈川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了登机口,因为他明白这将是他通往另一个人生的通道,在它尽头外面,有一个未知的人生在等着他。
登上飞机,陈川看着机票寻找着自己的座位时,才发现罗斯对他还真不赖,竟然是一个头等舱位,大概只是怕经济舱人多耳杂的缘故吧。
陈川以前也经常坐飞机,不过只是进行部队里的跳伞训练,这次总算可以完整地进行一次飞机旅途了。
飞机徐徐起飞了,陈川透过舷窗看着越来越远离的地面,心头的感觉还是很复杂的,毕竟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现在要离开,怎么也会有不舍的感觉。
“别了,美国。”陈川心里默念着,良久他才收回了目光。
“嗯?好眼熟,我怎么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样。”陈川的眼睛余光瞥到一个人,他不禁努力回想着各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