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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来自暗处的半兽人

位处国之边缘,沧镇上的设施十分简陋,又因为战事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显得很是颓败。

镇门的看守无聊的将目光投到远处,想着如此荒凉之地,想必是少有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见到一位老人缓缓行来。

老人看上去很普通,因为太过普通所以没有引来过多注意,便是连镇门看守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放了行,但例外的却是老人居然引起了文胜武的注意。

看着老人慢慢的走进小镇,文胜武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文胜武,做为沧镇上权利最大的校官,他此时的态度却很是恭敬,尤其是当老人来到他的面前时,他的神情就越发的恭敬起来。

将头在次低了低后,文胜武低声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不知老大人准备何时启程。”

老人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并没有沾染灰尘的衣摆,说道:“赶了几千里路,我这老人家也总需要歇息歇息的。”

……

……

老人进入小镇的当天,军营中终于传来启程的消息。

当第二日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一行三百人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沧镇,踏上了回归皇城的行程,朝着南方行去。

由于大部分的马车被清道夫们带走,所以现在剩下的马车就只有两辆,知秋只知道一辆马车被一位神秘的老人占去,还有一辆里面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看的出来,那辆马车里面的人身份绝不一般,这一点,单是从时刻不离车身的八名侍卫就可看得出来。

至于他这个唯一的伤兵,被安排到了一辆简陋的马车辕板车上,虽然饱受着风吹日晒,但毕竟是不需要自己走路的,所以这个时候的知秋看上去心境似乎还很不错。

离沧镇越来越远了,似乎是因此感觉到即将远离荒野而接近繁华区域,所以知秋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一路上那两辆颇显豪奢的马车始终帘帷紧闭,尤其是在老人前面那辆,车厢上居然连一个小孔都找不出来,看上去更像是一辆囚车。

不过只是有些好奇,这些并不是知秋真正关心的事情,在这几天时间里他始终将注意放在了马车中那位老人的身上,他有一种感觉,这位表情温和的普通老人并非像看上去那般普通。

做为一个商人来说,最基本的便是要拥有最细致的观察力,而知秋就绝对拥有这一能力。

从老人神秘的出现后的种种迹象表明来看,老人不会只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可惜的是,这一路上,他始终没有机会和这位被严密保护的老人说话,只是在驻营用餐时,偶尔能够看清老人的面貌。

……

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知秋不知道,他只知道军队足足行进了一月之久才渐渐的感受到了新的气息,看了整整一个月的枯黄景色总算有了稍稍的变化。

按道理说,足足行了一月之久渐渐的离开荒野踏上一片全新的景地应该会让人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才对,但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军队却在这个时候笼罩了一层压抑的气息。

越往南行气候越暖,但那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越发的浓烈起来,逐渐的竟让知秋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意。

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氛,而当前方派出的探子迟迟没有归来的这个夜里,军队也进入了紧张的警戒中。

春夜的风吹打在脸上仍旧那般寒冷,躺在板车上的知秋尽量的将身子缩起以此来获取更多的温暖,然后他将目光斜斜的投到了远方的星空中。

无云的夜空透下的银幕将大地照耀成一片银白。

一颗星火划空而来。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看着这些星火,知秋的眼中出现了短暂的迷茫,忽然他神情骤肃,大声吼道:

“敌袭!”

随着这声大吼,知秋感觉到胸口的血洞被震的裂了开来,也随着这声大吼,他看到了一枝被点燃的羽箭闪电般的从空中划来,射向了老人的那辆马车。

知秋顾不上胸口传来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从马车中伸出来了一只手。

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那位老人,只是这个时候的老人看上去在不是普通老人。

从掀起的窗帘中,透着火光,知秋看到了老人的脸,老人的眼神突然间凌厉起来,似有精芒在眼中闪动一般,带出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接着他看到老人伸出的手指微微弯屈起来,然后轻轻的弹了一下。

在这一刻,知秋很是奇怪,为什么明明在老人那方没有任何声音,但他心中却是觉得听到了声音。

噗的一声轻响!

无声的轻响,知秋的瞳孔猛的一缩,眼前的一幕早已超出他的认知,若不是他极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只怕他会惊呼出声。

轻响过后,就像是两团被压缩的气体撞在一起的声音,明明无声却有声。

老人弹出这一指后,那支疾射而来的羽箭也在第一时间倒飞了出去,而更让知秋惊讶的却是那些迟了半息飞到的几支羽箭也同样倒飞了出去,就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劲风吹走一般,转眼就飞向了远方,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知秋喊出敌袭的那一瞬间,训练有素的军士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无数箭矢,如暴雨般从密林深处密集抛射而出,嗖嗖作响,瞬间衬得呼啸风声消失无踪,显得格外恐怖。

箭矢虽快,但军士的反应也不慢。

“敌袭。”

“盾阵。”

当燃烧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划空落下来的同时,一面面盾牌也成功的筑成了防御阵挡在了两辆马车的前面。

咄!咄!咄!咄!

在一连串的咄咄声后,知秋发现,在盾阵后面竟是没有发现一支箭矢,两辆马车自然也毫无损伤的被严密保护起来。让他不得不佩服这些军人的反应,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最大的功劳还是来自老人。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马车外面,神情微肃的望着远方的黑暗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周传来侍卫们愤怒呼喝声喊叫声布防命令声,还有达弓拉箭准备回击的声音。

距离盾阵还有一段距离的知秋自然不在保护当中,当他将自己成功的躲入板车后面的时候,箭雨落到了板车上。

时不时有箭枝顺着盾的缝隙射中侍卫,引发一声闷哼,而那些不幸中箭的军人也体现了军人应该有的狠厉坚强,没有一人因为中箭而哀嚎,除了闷哼便是更有力的反击。

箭矢破空声、盾牌中箭声、人的闷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营地变得一片肃杀。

知秋是一名军人,也是一名伤员,但同时他又不是军人,除了记忆中的战争,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没有丝毫的应对力,但他并没有因此慌乱不安。

知秋听着前方密集的箭矢破空声,感觉到偶尔从自己头顶掠过的箭,确定了自己不会被射中的情况下,他压下激动的心情朝着老人望去。

老人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有些闲若旁人一样的看着远处。

知秋看到了老人,也看到了老人身边的那名校官——文胜武。老人没有动作的沉默着,但不表示文胜武也会沉默。

没有谁比文胜武更了解马车的防御,只有文胜武知道,这两辆马车即便是经历万箭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损伤,顶多也就是磨损些表皮。

更何况,他知道有这位老人在这里,即便是没有盾阵,那些箭羽也射不过来的。

但他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校官,在这个时候还是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他第一时间来到老人身边,并且将最强的防御盾放到了老人的车辆前。

摆出盾阵,表明了自己对老人的态度,在这之后文胜武下达了反击命令。

第一波反击的箭雨在被袭后片刻就斜斜的射向了远空,然后倾斜着扎进了那片黑暗之处。

隐约间可以看到那黑暗之处现出密密麻麻的身影,有的举着盾牌、有的挥动着武器,迎着这箭雨从黑暗深处冲杀了过来。

这些敌人从黑暗中冲杀出来,大概百来人的样子,那些穿着夜行衣的敌人自黑暗中出来,手里挥舞着各种兵器,像一群猎狗一样高速前扑,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速度慢了,他们将会迎来第二波箭雨。

文胜武的声音在次响了起来。

冲军!

在文胜武喊出冲军后大概三息的样子,在冲杀的呐喊声中、一阵激烈的刀锋碰撞的声音响起,在一阵急促的闷哼声中不时有人倒下。

夜色下的撕杀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却没有一人退却,没有任何人转身逃跑。

文胜武带着三百将士冲进了不到百人的敌队,人数上的悬殊,却并没有造成单方面的屠杀,反而在战斗进行了很长时间后,敌人才在损失了小半人数的情况下退走。

胜负已分,而文胜武却没有乘胜追击。

因为在这些黑衣人退去的同时,黑暗中却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

月色下,一个身高丈余,身材魁梧的怪人出现在知秋的视线里。

怪人从头到脚都被那长长的棕毛包裹起来,看上去更像是一只野兽,但是怪人却生着一颗男人的脑袋,而这颗脑袋上虽然有着人的五官,但尤其突出的还是那张几乎占了面部三分之一的血盆大口。

当知秋看到怪人出现的这幕画面时,一个名字也自他记忆中跳了出来。

——半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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