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跑！
我的老大用力的拉着我在飞奔。作为我们当中跑的最快的老大，为了保护我和我一起跑在最后，因为那一年我是一个跑步很慢的胖子。
那是在一个春暖花香，和风淡荡的午后。如此美好的季节，如此美好的时分。我和我的老大还有一帮兄弟正在被几十个拿着钢管、砍刀的混子追杀于人潮涌动的闹市区。周围不时传来路人的惊呼，我感觉到后背一凉，随后有些热热麻麻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被人砍了一刀，我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但条件反射般的回头使我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商昊。他没有像别的混子一边喊着别跑一边追我们，他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的跑在第一。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对我笑了下，然后又在我肩膀砍了一刀。不，他砍了我四刀，他没拿开山刀，而是左手拿着两把片刀，砍了我两次。老大朝他砍一刀，他向后一跳从容闪过。老大拉着我继续跑，我在跑的时候还在想他是不是左撇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叫商昊，我知道是他。那个左撇子。。。
终于上了老五开来接应的面包车。除了商昊砍我的那两下之外，我头被人开了瓢，大腿上还被砍了很重的一刀。血留的很多，车上很乱，老大对老五大喊着什么，我却听不清楚。脑子里出现了许多面孔，有我的妈妈、刚砍我的左撇子商昊、我的女朋友、我的。。。老大删了我一巴掌，递给我一根点好的烟，并嘱咐我别睡觉。老大打我脸让我很不爽，虽然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刚才那个左撇子都没砍我的脸。对了，我要感谢那个左撇子商昊，谢谢你没砍我的脸。
老大和老五大声的叫喊使我感觉到很烦躁
我告诉他：小五你别叫。
因为我不敢说老大。
老五回头打下我的头告诉我：要叫五哥，老小。
我去，五哥！亲哥！你打的是我的伤口！我又向老大要根烟，还没有到医院，我的血几乎沾湿了我全身的衣服。老大和老五已经不吵了，其他的兄弟也不说话。突然的沉默使我感觉到更加的烦躁，压抑的快喘不过气来。看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告诉自己二十岁都不到的我们不应该向现在这样。。。
第一章我们的高中序
离开半年后我再次回到我的高中，那个我曾经生活过两年的地方。熟悉的环境里却少了许多我熟悉的人，使我更为陌生的却是我的三哥和我的大嫂，现在大嫂变成三嫂了。
不，他已经不是我三哥了。杨淼早已没了高一时的猥琐，本就俊朗的面庞此刻更是英气非凡。而我曾经的大嫂李霜比老大离开时更为明艳动人。
当杨淼搂着我们曾经的大嫂出现在我面前，并告诉我
“老小，这里现在是我们的了。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
他还没说完已被我一拳打倒。勾引二嫂、江湖大忌。何况是我们的大嫂，我们大哥最喜欢的女孩。李霜没有去扶跌倒的杨淼，只是很淡定的看着我。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个小混混没有人开口，更没人敢动手，只有一个人扶起了杨淼。显然他们都还还记得我，记得我们，记得我们的曾经的关系。
杨淼起来后默默点根烟。当初我们刚上高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抽烟，生怕被老师或者学生会抓到，而他现在却敢在操场中间肆无忌惮的吞云吐雾。时间真的改变了许多事，也改变了许多人。
杨淼没有说话、他十几个小弟没有说话、李霜仍淡定的看着我。这沉默使我感到尴尬，我的满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给这一群沉默的人。
杨淼打破了沉默，他让他的那帮小弟兄还有李霜都先回去上课。他的小弟们闻言离开，李霜却没动，杨淼轻轻拉了她一下，说有些话要单独和我说。
“你们这群人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留下”李霜仍旧像只骄傲的孔雀，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的意愿。
杨淼显然拿她没办法，只得默认她继续留下。他又沉默会了，递给我一支烟。我瞧了一眼，不是当年我们最爱抽的‘紫树’，而是价格翻了几番的‘大贡’，我没有接他的烟。李霜此时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紫树’，点燃一根后递给我。这是我们老大的习惯，七个人中只有他会自己将烟点燃后再递给我们。我犹豫了片刻，接过了李霜给我点好的烟。杨淼看着我们的动作尴尬异常。
杨淼这次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学生们下课休息、上课、下课休息、上课、放学。天已经快黑了，李霜正在为我点她身上最后一支烟时杨淼才再次开口。
“有些事勉强不来的，老大离开了这吗久，霜霜需要人照顾。。。。”
“呵呵”你妹！照顾需要照顾到床上？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我一直拿李霜当我姐姐，即使是现在，我仍不愿意中伤她。
“二哥进去我也没难过，我也不想。。。”
“呵呵”二哥是我们之中当时混的最好人，他爸爸是副县长，哥哥是市刑警大队的三把手，他还有个混的很好的干哥哥。你们把事情闹大后一起进去，你妹的将所有责任全往二哥身上推。二哥被判十三年，你丫的在学校当老大逍遥快活。
“老四的事。。。”
“呵呵”
“老五。。。”
“呵呵”
“老六。。。”
“呵呵”
。。。。。。
“老小，至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
杨淼的最后一句话使我片刻失神。杨淼确实是当时兄弟中对我最好的那个人。当年的他猥琐、胆小、心地善良，对我们每给人都很好，即使我们经常拿他的胆小开玩笑，他依然善待着我们，或者因为我是老小，他对我最是照顾。是什么改变了他？我的好兄弟、好哥哥为何变成如今令我如此陌生的人。那个当年吃饭给我夹肉、总为我留最后一支烟的人，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杨淼的话，善于诡辩的我可以找出一百种方式反驳他，但是我没有。这次我们都没有在说话，我想再次有人打破沉默时会是什么时候，天亮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