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来到这个学校已经一个月了,刺杀我的巫者在食堂对我进攻后便再也没有了行动,而文媚心似乎也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是放弃了?不,不可能,他们可都是费心费力想致我于死地的,怎么会轻易放弃。感应到孙婆婆用巫术唤我,便以家里出了事为由,请了假,回到了和孙婆婆一起住的地方。
刚一进院门,熟悉的樱花气味飘来,那些樱花依旧灿烂,在风中纷扬着,格外的美。孙婆婆背对着我坐着,樱花落了一身,也没拂去,是又再思念那个人了吧。
“孙婆婆。”她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来。
“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
“过得好就好,以后也要学着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以后也自己照顾自己?难道她不准备让我陪在她身边了吗?要这样把我丢弃了吗?眼眶潮湿,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哭。有的时候,在有些人面前,眼泪是多余的,只会被看轻。她那么讨厌我,还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是该感谢她,笑着感谢她的仁慈,我们之间只有一起生活的关系,再无其他。
“那就好,那就好。”
“我更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什么话,我最不会亏待的就是自己。”孙婆婆轻轻一笑,她一直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些过去的事如果只是让自己不开心,那就别再想,别再念了,放过自己。”
“是啊,我是用了多少的时间,用了多少的勇气,将那些回忆一次次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念了十几年了,一切都是徒劳,以后不会再想了,解脱了。”究竟是怎样的过往,让她到现在提起都还是如此浓郁的忧伤。
“你还年轻,还来得及幸福。”
“如果能替代,又怎么可能会一直沉沦,有些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你从未给我机会懂过啊,我们相依为命那么久,你还是如此的讨厌我吗?既然你是讨厌我的,那么就应该让我自生自灭,一开始就确定自己只能是一个人,好过明知道自己只能是一个人,却心存侥幸,抱了期待。”
“你这是在怨我吗?”
“樱诺不敢。”
“这里的药丸你服下,以后即使是月蚀之夜你巫术的灵力也不会再下降,以后的路,你自己保护自己,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命。”孙婆婆将一瓶药放到了我跟前。
“你就那么急着将我推开?”
“是,现在就将药服下。”
“如果我说我不接受呢?”
“我并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只要你现在还在我的这个院子里就必须听我的。也当做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让我好过点,毕竟你也喊了我那么多年的‘孙婆婆’。”
打开玉瓶,一颗泛着洁白的光的药丸躺在我手上,那么多年在一起的日子,既然也只抵一颗药丸,如此的讽刺,一仰头将药丸吞了进去,将夺眶欲出的眼泪也憋了回去。起身想离开,却被她喊了住。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从今以后我就要去四处游玩,修炼我的巫术,不会再呆在这院中,所以以后就不要再回这来了。”
“怕我连累你的话,我不回来就是了,你不用躲那么远。”
“呵呵,这你不用管。”
“那你是否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还有那些巫者要追杀我的原因,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当年你被你父母丢了,我只不过是看你可怜,将你捡回来才是。至于那些人要杀你的原因,你应该去问他们。”
“是吗?”看来我是躲不过一直被丢弃的命运了,以前是自己的父母,现在是自己早已视之为母亲的孙婆婆。自嘲地笑了笑,木然盯着那些樱花纷纷落下,既有种想大笑的感觉。
“离洛。”孙婆婆轻唤了声,一个巫者从黑暗中现身,有别的巫者!我既然感应不到他的气息,那人穿着一身的黑,既是古人的装扮,手里拿着剑,恭敬的站在孙婆婆旁边。
“他叫离洛,是我的巫奴,是从明朝穿越而来的,一直在暗处保护我,即使他在你面前,你没觉察到他的气息是因为你们不是一个时空的。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以后他便是你的巫奴。”
“离洛听从吩咐,并将誓死保护小主人的安全。”
“我放心你,替我好好保护她。”
“是。”
“我不需要。”
“樱诺,你不必那么害怕我给你的,现在才那么排斥,你不觉得可笑吗?别忘了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你的,那都是我的施舍,而你回报我的施舍方式必须是妥协我的所有决定。”
“好,那就你决定,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大步的往外走,樱花的香气渐渐消失,却还是感觉自己还在那院中一样,全身没力气,提不起脚步,再也迈不出一步。
“你走吧,你自由了。”闭了眼,任月光洒在身上,低声对离洛说。
“我的使命是保护你。”
“你是我的巫奴,我说的算。”
“但我也有不走的自由。”
懒得再说什么,便闭了眼,瘫坐在草地上,不再理会什么。
“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你说什么?”
“难道以你的聪明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她讨厌我,一直都讨厌我,现在害怕我连累她,就要彻底和我断绝关系了,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她做的很对。”语无伦次地大声朝离洛喊,手抓起一把把草,朝他扔去。
:“理智在感情面前的确是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回去看看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我始终不希望你会抱憾一生。”难道真的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吗?到底是什么?忙起身,又转身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