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可怕,大敏接通手机,电话那一边声音很沧桑“你妈妈病了,能回来住段时间吗?”
岳敏慌了“什么时候病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岳家威皱着眉“昨天才进的医院,医生说她心脏不好,要住院观察一下。”
岳敏挂断电话心里的症结越来越乱,养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家里还有那么一个不听话的弟弟,自己虽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但对自己的好早已经胜过亲生的。
自己是应该回去照顾两位老人了。
武汉的天,接近11月,已经算是冬天了,冷风带着潮湿迎面吹来的时候让人有种骨子里都跟着颤抖的冲动。
天一亮大敏就买好了飞机票,赶到公司去把辞呈交了,秘书长倒是一脸震惊的摸样,好像在说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不要,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大敏解释不了那么多,出了办公室急急的给落米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迅速回公寓收拾行李,航班是下午5点的,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毛毛细雨,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这份美好即将离自己而去,她不是不清楚家里人的打算,一旦自己回到美国,那接下来会马上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家里人为自己找的那个男人是别人眼里的金龟婿,态度谦和,温文尔雅,懂得照顾人,知道人情冷暖,最主要的是他才是养父母亲生的儿子------岳乾逊。
岳敏回忆着自己在美国时的点点滴滴,他的好让自己害怕,害怕自己那天也会成为得罪他的那类人,然后被狠狠的踩在脚下。
他就是那样的无情,脸上全是笑容,心里却冷得可怕。
办公室里,温玉沉拿到岳敏的辞呈时吓了一跳,仔细问了情况之后才知道她马上就要回美国去了。
岳敏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家里的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她再回来的,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就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温玉沉急忙掏出手机。
电话的另一头刚接通,温玉沉就急忙开口“岳敏要回美国了,你要是想留她在身边就马上去找她,一旦她这次离开了,那她今后的道路将是重重困难,话说到这份上,你自己掂量着吧。”
袁拮郝还在补觉,自从知道岳敏骗自己有假男友之后一直沉闷不乐,还好温玉沉点醒自己,这不过是她想放开自己的借口,要是真想要离开自己,当初毕业就不应该进MC。岳敏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怪自己一直都没看清楚。
出国的计划临时取消的,想好好休息两天再回去,哪知道温玉沉这个电话把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他爬起身,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下尽是健壮的肌肉,匀称的身材倒有点像是专业出身的模特。
边穿衣服边给岳敏打电话。
大敏站在窗前只觉得天开始变黑,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密集,整个天都显得异常凄惨。
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
她转身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心脏跳动的没了规律。
袁拮郝等不了了,电话打不通,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上车后急忙查了今天飞美国的航班,看了手表,微微皱眉,离起飞还剩下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他心里开始着急,如果这次抓不住岳敏,这辈子他都完了。
车子急速行驶在马路上,车外的雨滴已经模糊了车窗,尽管被自动刮板一遍一遍的擦干,还是布满整个车窗。
袁拮郝一遍一遍的打着岳敏的电话,心里不断的祈祷她快点接电话。
外面的风夹带着雨滴吹进车里,让他俊逸的侧脸显得更加凌厉,心情也变得极其糟糕。
岳敏盯着手机,泪水注满了双眼,他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要分别了吗?与其相互折磨,不如安静的离开,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袁拮郝到了公司,急忙上楼,落米正要去机场,袁拮郝冲进来吓了她一跳“把手机借给我。”
落米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袁拮郝,神色很吓人,她把手机给他之后,看着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离开,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去送大敏呢。
温玉沉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岳敏走不了了。”
落米皱眉“你给他报的信?”
温玉沉挑眉,很显然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私心的,不希望岳敏回去,不希望她和岳乾逊结婚,除了想帮助好朋友之外,他是有这么一个私心在里面。
落米看他不回答也懒得再问,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策划案,“我听说陈默要一起参与竞标。”
温玉沉点头“这个案子一直都是他们部门的顶梁柱,历届以来,这个案子都会到他们手里。”
“那我今年可要试试。”
温玉沉翻着手里的策划“这是你写的?”
“恩”她给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我想调到营销部”
温玉沉惊讶了“在这不好吗?”
她点点头“好是好,但不是我喜欢的。”
温玉沉了解落米,她所付出的一切如果没有结果的话,她是不会松手的。
幸好她的这个固执,才让自己能永远的留在她心里最深处。
长江大桥上,袁拮郝停下车,站在桥上,用落米的手机拨通了岳敏的电话,他知道落米的电话她不会不接。
果然电话接通了。
“落米,我不是说了嘛,我自己会去机场的,你不要过来了。”
“是我”袁拮郝声音有点沙哑,风顺势吹进嘴里有点苦。
大敏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拿着落米的手机。
刚要开口只听到电话另一头“我在桥上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挂断电话,雨水浸湿了自己,此刻的寒冷已经穿不透心里的冷。
岳敏担忧的看着外面的细雨,手表的指针已经到了该出发的时刻了。
她迟疑的握着身后的行李箱,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迟疑片刻还是拉着箱子离开了公寓。
司机开着出租车在反光镜里看了她一眼“去哪里?”
“机场”关好车门,岳敏沉默着。
脑海里满是袁拮郝的笑脸,曾经他笑的是那样开心,那样的迷人。
桥上的袁拮郝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早就过去了,飞机从头顶飞过,那样的安静。
他昂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混着雨水打在脸上很凉。
他握紧栏杆,手上的青筋暴起,这一刻他有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
她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为什么回到自己身边却又要离开,为什么总是不肯向自己低头,为什么两个人会到现在这地步。
雨水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冷,天空阴暗阴暗的,像是要塌下来了一样。
袁拮郝没有穿太多的衣服,站在桥上已经很久了,久的像是一个世纪,他孤零的身影显得异常可怜,袁拮郝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想一些曾经的事情,想着未来的事情,这一刻他很清醒,清醒的像是刚从凉水里拎起来一样。
大敏身后拉着手提箱,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出来“你这个混蛋”
说着上前抱着他。
袁拮郝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猛的拉开她,当看到岳敏满是泪水的眼睛时,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是,我是混蛋。”
大敏哭得很伤心,寒冷的天气里,雨水夹杂着寒风,两个人湿淋淋的抱在一起。
幸福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