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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情冷暖若水

吴邪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机会,被十几个少年围住,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一顿。头上脸上都是血,衣服上沾满土灰和血迹,本来就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但他却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打了很长一会时间,十几个少年打的手也累了,脚也软了,这才悻悻的停下来。

霸天朝着地上已经被打的蜷缩成一团的吴邪狠狠啐了一口,“妈的,再敢偷我的东西,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之后,霸天才悻悻的领着十几个少年扬长而去。

铁豹等人也不敢阻拦,任他们扬长离去。看到吴邪浑身蜷作一团,瑟瑟发抖,铁豹摇了摇头,却没有丝毫去管的意思。

常虎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吴邪的后背,叫道:“吴邪,饭做好了没?今天铺子里活计不少,耽误了我们几个的活计,有你好受的。”

吴邪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全是血。鼻子中,口中不断的还有血在向外滴。吴邪脸色冷漠的擦了擦,疼的直抽气。

鼻骨断了,好几颗牙齿也被打松动了,身上多处传来剧痛的感觉,好像肋骨也有多处骨折。本来就瘦弱的吴邪,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风中的芦苇,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吴邪一步步的挪到墙边回廊下,扶着墙壁,慢慢的向宿舍挪去。

“吴邪,常师傅的话你听到没有?妈的,武馆派你来是学徒的,不是来当大爷的!饭做好了没有?”一个叫冯三的制器学徒,见吴邪也不回答常虎的话,当下就冲他吼了起来。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们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吴邪得罪了霸家的三少爷,这些在霸家做工的匠人,虽然都是穷苦人,此时却也没有人会为了吴邪,得罪霸家的人。

“饭做好了,在厨房里,我现在浑身疼的厉害,想去检查一下身上的伤,不知道几位师傅还有什么吩咐吗?”好半晌,吴邪才扭过脸,双目冷冷的看着铁豹等人。

几个匠人都怔了怔,铁豹挥了挥手道:“算了,咱们自己去吃吧,这小子都这样了,哪还能指望他把饭送出来?”

吴邪扶着墙,艰难的回到宿舍中,扑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把头捂住,浑身不停的抖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吴邪的身体渐渐不再抖动。

片刻之后,吴邪若无其事的掀开被子,脱了衣服开始检查身上的伤势。

青色红色的淤痕遍布全身,碰一碰就疼的钻心。吴邪脱下满是尘土的衣服,小心的把衣服上的尘土掸尽,这才重新穿上。

走到门口,吴邪扶着宿舍的房门,向院中看了看。

北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厨房门口破旧的板桌子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碗碟。吴邪慢慢的走了过去,每走一步,牵动身上的伤,都疼的他直抽气。

把那些碗碟收拾进厨房,刷洗干净,吴邪忽然想起,那个老匠师的饭还没有给他送。走到灶前,掀开大锅,里面原来给那老匠师留的一碗饭,已经冷了。

吴邪点燃灶火,把饭热了热,然后小心的端出来,扶着墙,慢慢走到老匠师的房门前,叹息了一声,把饭放下之后,又像往常一样,走出铁器铺的前堂,进到武馆。

今天又是一个月的初一,该轮到那个非常厉害的孙师叔讲课。天上的秋阳已经升到半空,也不知道孙师叔开讲了没有。

整个武馆里静悄悄的,除了讲武堂那边传来孙师叔那抑扬顿挫的讲述声,就只剩下秋蝉嘶哑的鸣叫。

已经快到深秋,这些秋蝉大概也是抓紧着生命的最后时刻,向这个世界发出它自己曾来这世上走过一遭的最后宣言吧。

一切都冷清的让人心底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好不容易走到讲武堂门口,吴邪正要悄悄的沿着墙根,摸进讲武堂,孙师叔却停下了正在讲的课,扭头看向门口。

吴邪露出一个尴尬难堪的微笑,小声道:“孙师叔,弟子有些事耽搁了,真是抱歉。”

孙师叔皱着眉,上下扫了吴邪一眼,唔了一声,又扭头讲了起来。

吴邪没有得到他的应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就那么瑟缩的站在门口听讲。

秋风无情由大开的门吹进讲武堂内,几个平素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被这股冷风吹的缩了缩脖子。吴邪双手紧紧的抱着肩,缩成一团,仍然认真的听着孙师叔讲出的每一个字。

霸天等一帮今早动手打吴邪的弟子,此时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戏谑的表情,不屑的撇着嘴。

张小刀坐在后排,原本一直有些神思不属,吴邪一出现在大门口,他脸上就露出兴奋的表情。待看清了吴邪脸上的伤痕和他瑟缩的样子,他脸上便露出大怒的表情,恶狠狠的向霸天那群弟子望去。

他大概也猜到了吴邪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好几次都想站起来,每当这个时候,大师兄霸飞那严厉的双目,必定会扭头瞪向他。

孙师叔的课终于讲完了,众弟子全都站起来向他行礼,然后鱼贯着走出讲武堂。

吴邪贴着墙躲进讲武堂内,让开了大门的位置。

霸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站在了那里。等霸天走到门口的时候,霸飞叫住了他,同时也叫住正要去招呼吴邪的张小刀。

霸飞把两人领到一旁,压低声音呵斥道:“霸天,别以为你是二叔的儿子就可以在武馆里为所欲为。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闹事,我一定会亲手告诉你武馆的规矩!”

霸天冷笑着撇撇嘴,没有理他,而是冲张小刀冷哼道:“张小刀,咱们走着瞧!”

霸天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霸飞脸色阴沉的可怕,却没有发作,而是把脸扭向张小刀,叹息了一声道:“张小刀,我看得出来,你学武的天资非常高,只要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你若是一意孤行,再在武馆中闹事,按照武馆的规矩,你会被开除真传弟子的身份,离开武馆。你好自为之!”

张小刀冷着脸没有接话,霸飞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又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孙师叔站了起来,走到吴邪的跟前,取出两个小瓶,淡淡的道:“蓝瓶中的丹药内服,红瓶中的药酒外敷,三日自可痊愈。霸家的人不是你们能得罪的。”

吴邪怔了怔,接过两个小瓶,感激的道:“多谢孙师叔。”

孙师叔点了点头,神色漠然的走了出去。张小刀奔进讲武堂内,抓住吴邪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小邪,是不是霸天干的?老子一定要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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