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术定在了周三,所以手术当天,陪在恭辅身旁的只有风间夫妇两个人。本来清美几个是想请假一起过来的,不过被恭辅给拒绝了。倒不是担心他们会因此耽误学习,恭辅只是不想让他们,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担惊受怕罢了。按照恭辅的本意,即使是风间夫妇,恭辅也不想让他们来的。不过恭辅知道,即使他说了,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手术室外的灯,自从早上恭辅被推进去后,就一直没有熄灭过,这也是恭辅手术成功率低的一个原因。恭辅的手术很耗时,长达数个小时的时间里,不能有一刻的间断。这对于医生的技术,心理素质,体力,都是很大的考验。中间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造成手术的失败。另外,手术对于恭辅的身体本身,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如果恭辅的身体坚持不住的话,很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就会因为脱力而死亡。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恭辅还有一年的寿命,却要在这个时候就要进行手术的原因。因为……如果在拖延下去的话,也许以恭辅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了手术所带来的负担。
下午四点后,枝叶几人就陆陆续续赶到了医院,就连清美也在他们来后不久赶了过来。她特意逃了最后一节课,提前坐地铁赶了过来。如果是平时,风间惠子免不了要好好教育她一顿。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这份精力了。此时,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默默的为里面的恭辅祈祷着。
下午4点三十分,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紧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打了开来。看到被推出来的恭辅,一群人连忙走了过去。不过,还没等他们来到病床前,就被一旁的护士给拦着了。
“病人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必须马上送到重症监护室。”
“医生,恭辅怎么样了?”看到开口的是恭辅的主治医生秋山美莎,风间惠子有些着急的问道。
“手术很成功!”看到忐忑不安的众人,秋山美莎有些沙哑的说道。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早就让她有些精疲力尽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过具体情况,就要看病人自己啦!”
‘是啊!接下来就要看恭辅自己啦!’对于秋山医生的话,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早在手术之前,院方就把手术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向他们解释清楚了。
手术可以说,只是恭辅治疗的第一步罢了,手术之后的二十四小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刻。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让恭辅本就重病在身的身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恭辅的身体没能有所好转的话,那么等待恭辅的只能是死亡。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恭辅没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醒过来的话,那么他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了。
这天晚上,枝叶几人在医院里一直待到了很晚。他们聚在恭辅的病房外,默默的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够早些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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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辅是在凌晨5点左右的时候恢复的知觉。第一个发现他醒过来的,是一直握着他手的风间惠子。看到儿子睁开了眼,风间惠子一时间,激动的有些泣不成声。还是一旁比较冷静的风间哲也,把值班的医生找了过来。
当看到值班室里的秋山美莎的时候,风间哲也明显有些吃惊。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秋山医生的目光,不由满是感激。他知道,秋山医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不放心恭辅的情况,提议留下的。毕竟白天她才给恭辅做了手术,按理说到了晚上,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值班的!
“秋山医生!我儿子怎么样?”看到给恭辅检查过,转身向他们走过来的秋山医生,风间夫妇连忙上前,有些焦急,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身体情况也正在好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最近几天还是待在重症病房里吧!”
“真的吗!?真是太谢谢你了秋山医生,如果不是你的话……”听了秋山美莎的话,风间惠子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不用这样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说道这里的时候,秋山美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恭辅,示意风间夫妇到外面谈。
“怎么啦?难道恭辅的病情又出现了什么变化?”一出了病房,风间惠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不是这样啦!你们也知道,恭辅患的病十分棘手,即使治愈了,但是……”说道这里的时候,秋山美莎明显有些迟疑。“即使治愈里,恭辅的身体状况比起生病以前,也是大大不如了。也就是说,篮球、足球……这样剧烈的运动,从此之后就再也与恭辅无缘了。甚至连平时的生活也要受到一些影响,不能吸烟饮酒,不能熬夜,过度劳累……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注意。更严重的是,因为手术的缘故,恭辅的寿命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以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活过50岁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用说了,秋山医生!这些早在手术之前,我们已经想到了。”看到面带惭愧的秋山美莎,风间哲也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这些都不怪秋山医生的。如果没有秋山医生的话,也许不久之后,恭辅就会在病痛的折磨下,痛苦的死去。他才不到18岁,还那么小,还没有结婚生子,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不管如何,恭辅能够获救,我们都是从心底的感激你的!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希望您能帮我们瞒着恭辅,我们不希望他有太大的负担。”
“呼!”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面带感激的风间夫妇,秋山美莎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秋山美莎一直都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而且恭辅是她主治的第一个病人,秋山美莎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如何,她希望恭辅能够好好的活下去,长命百岁。
当早上来医院看望恭辅的枝叶几人,知道恭辅已经醒过来的时候,也都不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不过因为恭辅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所以他们并没有在病房里多待,在各自送上自己的祝福后,就离开了医院。不过与来时的沉重相比,离开的时候,他们脸上都不由带上了了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