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他们将会毫发无损地离开？”
我摇摇头。
“难道你想要亲眼目睹，他们被屋外那些行尸啃食？”
我摇摇头。
“难道，你想要自杀？”
周一宁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张开，满心期待着我如何反应。但对于这样的对话，我已然感到厌烦。
吴齐跪在一堆破碎物前，见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眨眨眼睛，抬起头，看向我们。他用手挠挠头，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场景，眼神有些呆萌。
“我~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开玩笑？！”
我故意扯大嗓门，朝着站在窗前的周一宁，大叫。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人，暂时正常几秒。
“叮当~~当~~”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周一宁和我，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块茶几上的玻璃碎片，径直滚向床底。吴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顺着我们的眼线看去，猛然身子前倾，撅起屁股，左手支撑在地，右手直直地伸出去，拼命想要将碎片及时勾住。在电光火石之间，竟眼睁着看着碎片，缓慢悠哉地滚进床底。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飞了。
吴齐，僵直着身子，维持刚才的姿势，仿佛时间定格般，瞬间石化。
“ALIMO！看你干的好事！没事说那么大声作甚！看把我家吴齐吓得！他的心脏，现在可是非常脆弱，受不得任何刺激！”
“我~不反省反省自己，反到先怪起我来了！我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要不是你，吴齐能这...样...吗...？”
周一宁，似乎感到背后有一股怨气，正冷冷地盯着他。他一字一字地说着，神情恐惧地缓缓扭头，看向身后。
“Hi~吴齐。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知何时，吴齐走到了周一宁的身后，低着头，长而有些杂乱的刘海，遮去了半边脸。从头发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他瞪得滚圆的白眼珠，像是一个怨灵，僵直地站在那里。
他脸上的肌肉紧绷，只有嘴唇机械式地上下蠕动着，低沉着嗓音，说道：“你们，可以坐下来吗？”
随即指了指我和周一宁的脚下，“你们踩到它们了！”
我低头一看，脚下正好踩着玻璃碎块。挪开脚，它们几乎已沦为粉末状。
“啊~对不起！”我和周一宁，迅速反应，屁股一沉，坐到沙发上，赶忙抬起脚。
吴齐就这么站在那里，过了几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终于，在一次深呼吸之后，从他的喉咙里，冒出了声音：“张远宁，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两秒钟之后。
我看了看周一宁，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叫到:“喂！喂！周一宁？周一宁？快回话！“
周一宁身子一震，似乎对吴齐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有些惊讶。在毫无防备之下，这有些跳戏。
“啊~啊~”周一宁清了清嗓子，说道：“张远宁的看法吧，我尚且不知。但是，掌握整个过程的生化组成员，对此，像事先商量好似得，全都缄口不谈。”
“我想你很清楚，张远宁是如何下达命令，迫使你们实施哪项计划的！”
吴仆将双手绕过腰上的赘肉，插到裤兜里，踮着脚尖，走到周一宁身旁坐下。
周一宁听到吴仆那样说，心中泛起嘀咕：“’卡尔肖达夫计划‘可是机密，即使是曼德大厦A级人员，也无权知晓。但是，如果是吴齐的话？平时同张远宁走得甚近，从他口中探出点蛛丝马迹，那？不对！平时无论我怎么软破硬泡，也套不出半点有关他夜生活的线索。一个如此谨慎的人，又怎么会把那样的机密透露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计划？逼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周一宁故意装聋作哑，希望以此可以套出什么蛛丝马迹。
吴齐侧着身子，将一只手撑在周一宁身后的沙发上，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地下八楼。青色铁门里。你知道是什么计划！”
我的神经突然紧绷，小心呼着气。拼命朝吴齐使眼色，生怕他将我顾他盗取监控视频的事，说漏嘴。然而，吴齐始终没有注意看我。
当吴齐的话音刚落，周一宁突然转头看向他，满脸怀疑惊讶地表情：“地下八楼？计划？难道曼德大厦，突然停电，和你有关？”
周一宁见吴仆并没有矢口否认，冷笑一声：“哼~瞧我这记性！这天下，还有你吴齐探查不到的事情吗？”他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又沉闷，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不管你是以何种目的，探查曼德大厦。你可知，外面那些行尸，是趁着停电的空档，偷跑出来的？你的手上，沾染着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你，可曾后悔？！”
“我的手上？沾染着鲜血？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那些行尸是谁下令研发的？是我吗？不是！你我都清楚，那些人在沦为那副模样之前，是什么样子。要不是......”
“吴齐！够了！“周一宁看了看我，怒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张远宁教授已经组织人，研制能够杀死它们的武器！过不了多久，药剂就会研制出来，它们会丧失繁殖能力！一切都会过去的！至于你所犯下的罪行，我也会只字不提，OK?”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有没有人当我是存在的？解释一下，好吗？“
吴齐抬头，看着墙上的那幅少妇图，闷不作声。在他的口中，有着整件事情起因的关键，周一宁却总是在重要时刻，及时将即将裸露的真相隐藏。好像我是隐藏在曼德的头号间谍，总是对我戒备森严。但是，我才不关心什么幕后黑手，我只想查清柯若现在的下落。
“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只晓得！”
我早就预料到，周一宁会这样答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