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康王府最尊贵的女主人的院子里,康王妃正在和一清秀的男子调笑,听了侍女的话,得知徐梅儿要自己采买食材,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带点悲哀,又有些怜悯地说:“既然她想自己做主,那就成全她吧,让账房把她院子的份例折成现银送过去,别让人家说我们康王府连个姨娘都养不起,还要让姨娘自己掏银子买菜。”说完,推开身边的男子,自己进了内室。
徐梅儿得知王妃的回复,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望,不知道王妃这么干脆的答应,是因为事情不是她做的,所以根本无所谓,还是下药的方式根本不是通过日常的饮食,所以无所谓自己小厨房的食材从哪来?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府里却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按说自己被下了三四年的药,一直没被发觉,现在弄出这些动静,明显是说明自己已经察觉了,可幕后下药的人却没有什么举措,有些奇怪啊!
徐梅儿曾想过告诉王爷,让王爷为自己做主,可想到自己没有切实的证据,况且连太医都没诊断出来问题,光凭一个民间大夫的说辞,是没人会相信自己的。总得找到证据了,才能让下药之人无话可说。解决了食材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身边服侍的人了,能对自己下药的途径,除了在食材上做手脚,那就是自己身边的丫鬟了。当初自己带过来的陪嫁丫头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她们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量她们也不敢生出什么二心。而来到康王府后才跟着自己的人,倒是值得怀疑,谁也不知道她们来自己这之前是谁的人,现在又是帮谁做事。
想到这,徐梅儿把立夏招来了,不管什么时候,立夏总是徐梅儿最信任的一个,把这件事交给她,徐梅儿才能放心。
徐府里,此时的徐莲儿却有些失落,上次让白露出去打探,白露带回来的消息,让徐莲儿有些措手不及。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魏启华竟是晋昌公府的嫡长子,而与魏启华交情不浅,经常会在一块的人不多,那位黑衣男子的身份有可能就是现任绍阳侯孙昀辉。想到那人的穿着与言谈举止,虽也猜到必不是出自于普通人家,但徐莲儿没想到他竟有可能是一位侯爷,最重要的是,绍阳侯已经有妻室了,娶的还是当朝太傅的嫡女。想到两人的身份差距和那人可能已婚的事实,徐莲儿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沮丧。
沮丧了一阵,徐莲儿就调整了过来,自己的婚事自己肯定是做不了主的,全看父亲与母亲的决定,如果门当户对,徐莲儿还可以争取一下,可现在这种情况,徐莲儿却是不敢奢望的。再说,对方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那人还不一定对自己有意思呢,自作多情就不好了。想到这,徐莲儿也就释然了,觉远寺的一次偶遇,就当做是自己一次美好的回忆吧,只是有时想起那人的笑容,心里有些感叹罢了。
而此时被徐莲儿挂念的,被盗用了名字的某人正在听取属下的工作汇报,而盗用他人名字的花花公子正在旁听,等汇报的人离开,孙昀辉语气欢快的说:“新换的这批人不错啊,这么快就把钉子安排进了那几户人家,还是你领导有方啊,竟然想出了从那些人的后宅找突破口的方法。”
魏启华无奈地看了一眼欢脱的甩手掌柜,本来这个案子上面吩咐了是由两个人一起负责的,可这位却什么都不关心,偶尔来看看,关心的方向还常常是有问题的。“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内宅的夫人们,很多事情男人们不好聚在一起商量,有时就是靠自己的夫人来传递消息的。内宅的妇人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正大光明的找个地方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聊,谁还能特意跑去听听她们说些什么?两家夫人间的交好,往往代表了自己丈夫的态度,从这些内宅夫人中入手,往往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消息。”
“知道你厉害,所以我才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你啊。对了,我刚才听到好像户部郎中令徐大人家也安排了钉子?”孙昀辉突然感兴趣地问到。
“恩,这次怀疑徐兆康也有牵连,再加上徐兆坤的夫人突然进京,虽然名义上是为了陪儿子进京赶考,但徐兆坤是乾州巡抚,乾州几乎所有事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如果他也有参与,麻烦就大了,不得不摸清楚了。”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真惦记上了那位徐小姐吧?怎么,想学着那周涛一样,把人迎进府里做个小妾?我看徐大人可能不会同意,前面两个女儿都没能正经出嫁了,接下来的两个,总不至于重复老路了。如果徐府这次真的牵连过深,那这位徐小姐可能会被贬为贱籍,你买回去做个玩物倒是可以。”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趣,什么玩物的,那叫红颜知己。你这个木头,那是还没遇到,等你遇到了,就知道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和身份是没有关系的。两年前我见了她一面,只是觉得美得很,可惜年龄太小了,还没想要下手,没想到两年后我还可以再遇到她,这就是缘分啊!我这人,被我看中的,那就是我的了,我可不介意耍些小手段,人到手了就行。”孙昀辉说着这些话时,眼里的玩味不见了,只留下狠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成了那个花花公子的样子。
魏启华对自己这个好友还是很了解的,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是个狠角色,真的做起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不然也不会调入这个部门,和自己一样处理这些事。这次,只能算是那位徐小姐倒霉了,碰上这么个爱慕美色又异常执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