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我们之前经历的已经是最恐怖的,想不到接下来我才看见这辈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场景,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观,人生观!
我们从钟馗斩鬼台后面的通道离开这里,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四个古文大字,大字四周是一些小字古文,看起来雕刻的年代应该非常久远,有些已经不是很清晰。
我问堂叔:“这写的什么?”
堂叔和关老爷都在看石门上的字,没有回答我的话,就见堂叔和关老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堂叔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关老爷面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指尖使劲的捏着背包带,用力到手指发青的地步。
我们几个小辈自然是不认识这些古文字,他们两个老家伙看的认真,根本不理我们,我们只能等他们看完在给我们解释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们看完了也不说话,都沉默下来,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问堂叔:“上面刻的什么?”
堂叔磕磕巴巴的道:“祭坛……焚经祭坛!”
我道:“四个大字是焚经祭坛?那小字什么意思?”
孟柯颤抖道:“难道是说永生?”
堂叔和关老爷同时一抖,二人面色惨白的点点头,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堂叔道:“上面说已经找到了永生的办法,就在焚经祭坛里!”
关老爷看堂叔已经给吓傻了,解释不明白,他给我们念了一遍石门上的刻字:“承天启之,上蒙感以赐道;遂以佛门降解;然微薄难继,恐地狱厌之,不已安人心愧者;永生之继,难解大道,上座智远窥其万一;自然大法无边,合身结源;以求致法长远,酬佛法无边,祭慰焚经。”
这段话晦涩难懂,我能听明白的部分非常少,孟柯和胖子也都听的云里雾里,还想问些什么,关老爷已经闭嘴不再说了,他和堂叔对起了眼神。
两人对了好半天眼神才决定继续走,我们合力推开石门,石门后面是一段向下阶梯,大约有十几米长,下面差不多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些种植藤类植物的巨大花盆整齐的摆放,搭眼一看有五六百个,或者更多。
能看见闪着蓝光的叶子,还是活着的植物,难道这里有活人?然后他在这里养花?
我想起早些年听我老爸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老汉,在一座大山深处被沼泽地包围的空地上种植毒品,每年冬天的时候出山一次卖掉毒品就进山藏起来,春天气温回升,沼泽地开化后就没人能进去了,老汉就开始种毒品,后来森林外围有个地方起火,森林防火队派飞机去灭火,飞机飞过沼泽地的时候飞行员看见下面大片的红色花海,回去就报告了,然后老汉被抓,他的毒品基地也瓦解了。
我感觉这里的情况和我听到的故事差不多,有人在这里种植毒品,而且种了很多,等出去我一定要去举报丫的,说不定能得点赏钱。
我们沿台阶下去,到了跟前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幼稚,多可笑,我看到的东西有多可怕,多诡异,搜肠刮肚都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
在每个花盆藤蔓的根部都坐着一个人,不是死的,是活的,喘气的,活着的古代人,他们的头发极长,朴散在地上,嘴里都有一根藤蔓伸进去,没有手脚,胳膊和腿都连接在藤蔓上,和藤蔓长在一起,这是人体嫁接呀!我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服,这些人有的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我们,有些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有些甚至举起胳膊朝我们挥动,带起的藤蔓哗哗响动。
这太诡异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活着的古代人,说不定在这个黑暗孤寂的鬼地方活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他们没有手脚不能行动,但是他们还有思想,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说他们是活人,简直比死人还不如,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会怎么办,我可能活不下去吧。
那些人看着我们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说是求生不如说求死,有的甚至沙哑着嗓子嘶叫,他们已经不会说话,而我们吓的愣在当场不敢靠近。
我磕磕巴巴的道:“这…什么?活…活人?”
胖子道:“好像是,这些和尚真变态,养花不好好养,用人当肥料!”
孟柯道:“你少胡说,这是人体嫁接,这些人不是为了给植物当肥料,而是这些植物供养人,这些藤蔓寿命非常长,有的活几千年都没问题,你看这些人,都是活着的,这就是永生!”
我现在彻底明白刚才堂叔和关老爷的反映了,不禁有些责怪的瞪了堂叔一眼,他早知道石门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都不事先告诉我,害的我被这些东西吓得半死。
胖子咋起胆子走到一个人跟前,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们怎么救你?”
那人表情瞬间变了数变,燃起希望又变成失望,然后是落寞、痛苦、绝望、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没法形容的东西,他张张嘴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
我拉拉孟柯,让他砍断藤蔓把那些人先救下来再说,没看见也就算了,亲眼看见这些人在这里受苦,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不然我回去非得良心不安,搞不好天天噩梦连连。
孟柯抽出他的蝶骨刀上前,几下砍断藤蔓,那人跌落到地上,浑身开始剧烈的抽搐,发出痛苦的嚎叫,嘴里吐出恶臭的黄水,我们后退好几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也不敢上前去碰他。
那人把胳膊伸到脖子上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我们明白,他是要我们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的解脱。
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动手杀人的,何况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古代人,我把目光转向孟柯,孟柯使劲的摇摇头。
我和孟柯一起看胖子,胖子后退两步,道:“嗯?别看我,我不行,老子是贼,不是土匪!”
我心说你都当贼了,当把土匪有什么,我们继在看向堂叔,堂叔摇摇头,道:“我不成,我下不去手,这无冤无仇的,杀人折寿啊,关老哥,还是你来吧!”
关老爷冷哼一声说道:“不用你们动手!”
我以为他要亲自动手,就听关老爷接着又说:“这些人只要离开他们生长的植物,过不了一会就得死,干脆让他在忍一会,咱们何苦多管闲事!”
我想来想去只有对不起地上挣扎的古代人了,实在不是我们心狠,真的是下不去手呀,您老人家在多忍一会就会解脱,何苦让我们多添罪业。
那人似乎能听懂我们说什么,他的脸不知是痛苦的扭曲还是别的什么,脸变的狰狞起来,嘶吼着朝我们爬过来,我急速后退,不想给他碰到一点。
那些还连接在植物上的人也都激动起来,似乎怪罪我们没有给那人一个痛快,纷纷嘶吼着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我不明白怎么就得罪他们了,他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堂叔忙喊道:“别……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关老爷和胖子也跟着说,那些人的情绪才稍微安稳下来一点,不过他们一直都盯着我们,他们的眼神太犀利,也太复杂,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向我们爬的人爬了一小段路就死了,我看着他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心里百感交杂。
堂叔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这能怎么办?在我过去的二十四年中所受到的教育里没有半点和人体嫁接有关的东西,我的人生观,世界观甚至因此改变,这些事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这根本不科学,违反了自然规律,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
孟柯和胖子也跟着摇头,我想他们现在脑袋里想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东西,这事根本不附和常理,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我们面前。
关老爷道:“他们想要继续活着不难,我们不要动他们就是了,但是想要像我们一样活着是做不到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给那些不想继续这样活着的人一个解脱。”
堂叔点头表示赞同,我想来想去想不出别的办法,也点头同意,孟柯和胖子也是。
堂叔对着那些人道:“我们是没有能力把你们弄出去的,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是让你们中不想在活着的人解脱,你们谁想死就挥挥胳膊,我们会帮你们砍断藤蔓,但是我们不会动手杀人,你们可能得像刚才那人一样,痛苦一会才会死去,你们考虑一下!”
那些人脸上出现了挣扎的表情,然后有的人挥挥胳膊表示不想在活下去,有的脸上是了然的、看破红尘一般的淡漠;有的挥手后脸上是兴奋的即将要解脱的放松;有的是既知结果却无力改变的悲哀;有些甚至听不明白我们说什么,脸上满是茫然之色,我实在不忍在看下去,转过了身子。
这些人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时间久远到他们甚至忘了怎么说话,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他们,只能做杀人的刽子手,从良心角度讲我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孟柯看出我难受,对我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会怪我们的。”
我不想在说什么,也许以后我会有心里阴影,看到任何植物都会害怕,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