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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4)言渊身世

晴黎很小的时候,因为老爹跟娘亲想过二人世界,大体来说,她是跟着玉纤姑姑长大的。玉纤虽说小的时候很聪明,却也是不喜欢读书的主,也连带着晴黎不喜欢读书,整天就知道跟着她到处爬树、喝酒、找乐子,从小便疯惯了,关于怎样破解梦境的法子,晴黎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虽然她晓得,自己家书库里堆着的一堆书都是讲这个的,但她从来没看过,她对书唯一的兴趣,就是拿上两本垫桌脚然后跟姑姑谁的一起打金叶子玩儿。

所以今天,晴黎站在言渊构出来的梦境里,彻底的傻了眼。

言渊倒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躺在不知道从哪里幻出来的躺椅上,悠闲地享受着太阳光,完全没有想教晴黎的意思。

晴黎不想理他,搜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哪个地方能让自己从梦境里出去,可这茫茫雪原别说走了,看一会儿都觉得眼晕,晴黎揉着酸胀的眼睛,很不情愿的望了望言渊,开口道:“那个……你不教我,我怎么出去?”

“教你做什么?这是最简单的梦境,常人只用半个时辰便可出去了。”言渊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一本书,翻开顺手盖在脸上,像是要睡觉。

你大爷的……晴黎很没有风度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泄愤似的甩出长鞭一顿乱打,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雪花被打的漫天乱舞,有些落在了言渊头上,瞬间白茫茫的一片。

见言渊没动静,晴黎喘了口气,打算再乱打一通,身后却突然传来尘雅的声音:“晴黎嫂嫂,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哥哥让我给你们俩送早饭。”

“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嫂子……等等,”晴黎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端着两碗粥的尘雅,“你是怎么进来的?”

尘雅眨了眨眼,很天真的回答:“就这样进来的呀,这个梦境很简单,只要稍稍用一点儿法力就可以来去自如了,我三百岁那年就已经会破解了。”

“三百岁?”晴黎幼小的自尊心严重受伤了,人家三百岁便能把这个梦境给破了,自己这都几千岁的人了,居然还办不到,什么意思?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晴黎嫂嫂你不用烦恼,”看出晴黎自尊心受伤了,尘雅笑了笑,幻了张桌子,把粥放在上面,“你只要知道如何破解梦境的理论,就会变得很简单了。”

理论?是指要看书才行么?晴黎现在忽然觉得自己那几百年光拿着书垫桌脚真是罪孽啊……

“我哥哥那边藏着一堆书呢,晴黎嫂嫂要去看吗?”尘雅很聪明,猜出晴黎恐怕是没读过那些理论,便开了口,晴黎果然点了点头,尘雅又问了在闭目养神的言渊,言渊倒没说什么,手指动了动,茫茫雪原便成了林间草地。晴黎不想跟言渊呆在一块,忙说了句“言渊帝君拜拜”拉着尘雅便跑。南边又传来雪麒麟的嘶吼声,言渊皱了皱眉,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去找尘轩下棋了。

尘轩原本在九天上,是个闲散惯了的神仙,平常只管着整理一些仙册、上古秘术、某某神仙的仙史等诸如此类的东西,这次来自己仙山隐居,也是一并带了下来。晴黎第一次进尘轩的藏书阁,就被里面书架上堆得满满的书给镇住了,她觉得恐怕九天的书库也没有这般的多。晴黎开始有种恶心的感觉了,若是在平时,她看见这堆书保准会跑,但现在,为了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只能拼了!

“晴黎嫂嫂你慢慢看吧,这里都写着是什么书呢,我给哥哥熬了一锅汤,再不去就该糊了。”尘雅手掌向上一翻,一本书便飞了过来,尘雅递给晴黎,“先给你找一本看吧,我真要走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去看汤了。

晴黎一个人在这诺大的藏书阁里颇为不习惯,翻了翻手里的书,什么都看不懂,想着去换一本,又不知道这本书原来放在哪里,看了看四周,瞅着北边书架上有一个空位,便过去想把书放上。空位是在书架的三层,不高,晴黎觉得没必要耗费自己的法术,便踩着第二层书架的边沿去放书,结果没踩稳,整个人倒了下去,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书架,书架晃了晃,架子上的书全都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全砸在了晴黎身上。

晴黎好不容易从一堆书里爬出来,却一脚踩在了一本书上面,留下一个鞋印,晴黎赶忙拿起来,用手拍了拍,天知道这是什么书,若是尘轩喜欢的,那可是闯了大祸了。拍着拍着,晴黎慢慢停下了,诧异的拿起书看了看,若是她眼睛没毛病,她刚刚在这本书里,看见了言渊的名字。

“言渊……九天帝君折忧之子?”晴黎看了一会儿,念出声来,心里一阵凌乱。

九天帝君折忧之子?不对呀,言渊他父亲不是九天神司么,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爹?难道……晴黎摇了摇头,瞬间把脑子里那句“九天帝君折忧跟九天神司妻子有事儿”完完全全的扔了出去,开玩笑,九天神司跟他妻子那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怎么可能,而且折忧帝君家的那位,出了名的刁蛮任性,醋坛子类型的,所以,呵呵呵……更不可能了。

“是觉得不对劲吧?要不要姑父我给你讲讲啊。”尘轩很欠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晴黎害怕尘轩看见这本书上的脚印,而且地上那堆书还没有整理,声音有些慌乱的转身开口:“尘、尘轩上仙好,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是这堆书自己想跟大地拥抱一下才下来的。”

“……没事儿,”尘轩很大度的原谅了晴黎,然后腆着脸笑眯眯的又问:“你想不想知道书上为什么写言渊是折忧帝君的儿子啊?想就叫我一声姑父啊。”

“……”晴黎内心在挣扎,一方面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一方面她又不想叫尘轩姑父,于是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晴黎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既不用叫尘轩姑父,而且也不至于让姑姑太生气,便颇为神秘的道:“我叫你姑父这个不大可能,不过……我可以为你提供近来我姑姑的一个小秘密,我姑姑最近跟一个人走得很近,也就是说,你有……”

晴黎话还没说完,尘轩脸色忽然就变了,瞬间手上便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一把剑,杀气腾腾的吼道:“哪个小子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抢纤儿,不想活了!”

“淡定……”晴黎很得意的笑了,计划看起来很成功,“放心,你只要告诉我想知道的,我就把这个小子的名字告诉你,然后你再去把这小子砍了也不迟啊。”

“哼……”尘轩稳了稳神,知道刚才失态,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理了理衣襟,才很淡然的开口:“好,我告诉你吧,只是你一定要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诉我……话说回来,你可记得你上次见折忧帝君是什么时候?”

“这个……”晴黎想了想,非常不确定的回答:“大约……是我一两百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每次去九天都见不着了。”

“你自然是见不着了,”尘轩很优雅地坐下,倒了一杯茶,“折忧那小子,早就带着他那位个性十足的夫人不知道云游到何处去了。”

“什么!”晴黎很少去九天,平常有什么事儿也都是姑姑告诉她的,所以这个消息,她是实在没有听说过。

“这个你自然也是没听说过的,折忧走的太突然,九天神仙们都反应太慢,回过神来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就只有九天神族知道这件事,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可听见过折忧出面摆平哪一件大事了?”

晴黎很诚恳的摇摇头:“没有,这些年倒是常听说言渊摆平了魔族什么的,名声好得很。”说完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名声这种东西,果断是不能信……”

“那还不是因为言渊是他儿子,他跑去云游,自然事情都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尘轩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见晴黎脸上还是很困惑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想问“九天神司为什么又成了言渊的父亲”这个问题,依旧淡定的开口:“我知道你还是疑惑,折忧这小子云游的时候,把自己刚刚出生六个月的儿子,也就是言渊,很不客气的扔给了关系很铁且即将来九天做神的九天神司谱影看着,丢下一句‘这是我儿子你看着教就行’,便带着自己夫人云游去了,谱影也是个闲散惯了的人,对言渊虽然是视如己出,但终究没教上些什么,所以言渊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跟我一块儿的。后来谱影去九天,折忧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的信,说是不必带着言渊上去,让他在凡界潜心修炼,等着时候到了,他会再传口信,让他上去接替自己的位子,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几千年的功夫,折忧着实不靠谱啊,”尘轩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所以你们啊,不要信那些所谓的传言,那不过都是九天那帮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编出来骗你们这些人的,真是,放着知道真相的人不问,偏偏信那些传闻。”

“言渊……好像也挺不容易的啊。”晴黎整理完所有关系后,得出了一句话。

“你说对了,言渊这小子,虽说像他爹折忧,舌头毒一些,又多少被谱影影响的,性子散漫些,但真是能吃苦的孩子,我这里这些上古法术,他基本都学过了,我有时候都被吓着,整日整夜的不休息,就为了学好一门术法。他待人也是真心好,”尘轩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我记得有一年他才刚刚一百岁,我炼丹的时候放错了药,炼丹炉炸了,我当时被气浪冲的晕过去了,他以为我死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魔族禁地的凤尾鸢能起死回生,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了,我醒了寻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魔族禁地外,身上到处都是血口子,看见我,知道我没死,便把凤尾鸢放在我手里,还硬撑着说了句‘你怎么没死啊’,说完就晕了,我打那次之后,炼丹的时候就不让他在旁边,害怕炼丹炉再炸了,我晕过去他傻得去找什么东西救我,又受伤,可这小子不听话,到现在也是经常跑我这里来,说是来拿丹药,其实就是放心不下。”

“也许不是这样,说不定他就是来拿丹药的……”晴黎还是对尘轩口中的言渊跟那个经常欺负自己而且阴晴不定的言渊对不上号。

“晴黎,”尘轩放下茶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一个人不能光看他的外表,你需要真正了解之后才能下定论,言渊这小子只是善于伪装,本质上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应该试着去了解他,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晴黎摸了摸脑袋。

“咳咳,没什么,随便说的……”尘轩被茶水呛了一下,连忙转换话题,“你刚才不是说,我说完了你就告诉我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的名字么,现在可以说了。”

“哦,你说这个啊。”晴黎往门口挪了挪,“我告诉你吧,那个人啊……”

“嗯。”

“那个人啊……”晴黎继续卖关子,挪到门口,忽然撒腿便跑,边跑边喊:“那个人就是我哥啊,你要砍了他趁早,但那样你就没有大舅子了啊……”

尘轩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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