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撑过这种折磨。
说这里是炼狱也不为过,男子非常好奇到底过去的半身现在在何处。
枯骨、屍体、黄土,这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尽头到底在哪,他只是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轮回,翅膀不停的飞行前进。
男子身上倘着汗水,抹了抹擦在衣服上,让视线变得清楚一点。
他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有东西在变动!”他在心中一惊。
他继续飞行着,视线不停的扫过那些枯骨、屍体、黄土。
没错,就是枯骨!
原本的屍体几乎都是卧倒在地,但到了这里,屍体的姿势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虽然是少数几个,可在这枯燥、乏味的行程,这是唯一一种变化。
这样的结果,已经足以让男子欣喜了。
他缓缓收起翅膀,降落到地面,仔细瞧了瞧四处的枯骨,大概只有四具有异样,第一具枯骨是爬行在地的,屍体的嘴巴很大,张的非常大,几乎是人类无法做到的表情,它说双手牢牢的扣住在地面上,手指紧深入黄土里,可见死前是极为挣扎的。
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具都是同样的姿势,他们的表情都给了他一种感觉。
绝望和痛苦。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缓缓走到了第四具屍体,蹲下来细看,远比平常集中与注意。
他心中一惊!
屍体是趴卧在地的,如果他还活着,正面是看不到的,但血肉都已经化为黄土,男子从肋骨的空隙就可以看到他全身的姿势,只有一点点的阻碍。
最後一具与其他三具决然不同,但他肯定这四具面临的情况肯定是一样的。
透过隙缝,这具屍体的手插入了他自己的胸骨,造成骨头微微的碎裂,手指的骨头有些僵硬,留在他的胸腔内。
他拧爆了自己的心脏。
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男子将这四具的屍骨都做了假设,前面三具应该是随着时间的消磨死亡的。
就算达到神级,也不一定能够成就所谓的不朽,传说,这只有神界大能才能做得到。
在他看来,最後一具,是自杀……
他将所有情况,包括所有屍体和这四具枯骨都编了一个故事,或许也是事实。
……
这里,曾经发生一场大战,远古的大战。
刚进入荒界到现在所看到的屍体,都在一场大战中殒灭。
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这场战争很可能是种族之争,但是战争是一面倒的情况。
至於另外这四具枯骨有二种可能。
第一,他是这场大战中的原住民或者是侵入者中的幸存者,但最後却被他们的领袖遗弃,他们只能在这荒界里兜圈子,直到消逝在时间的长流中。
或者说,他们的领袖也已经死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跟自己,同样是半身,同样进入了荒界。
想到这里,男子只觉得发颤。
没有人知道荒界的尽头在哪里,没有人真正知道荒界存在的目的,是怎麽被造出来的。
但这里,却是半身的归宿。
就算害怕未知,也只能进入荒界,但他想到第二种假设,与自己一样的半身都死了……
没有哪个世界是可以容纳半身,不论是原本生存的大陆,或是天堂地狱,他们就只是被排斥的异类。
他们只能寻求方法,最後逼不得已,进入荒界。
敌人,死亡都并不恐怖,最可怕的是未知。
而且是无限的未知。
荒界对他来说,就是一处绝地,一旦进入,就没有出去的办法,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这就是半身的宿命吗?”他在心中茫然的暗道。
黄土、屍体、枯骨还有浩浩的黄沙,他甚至认为荒界内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生灵。
男子眼神带着无限迷茫,他甚至想在突破壁障时,被巨掌压死或是被焰炎烧死,他抬头看了看远方,这是他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尽头。
但这真的是尽头吗?
他突然眼睛发红,一咬牙,几乎快要咬破嘴唇,展开翅翼,继续前进,继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尽头。
他不敢想,也不敢换一条路,他怕未来的光明会在那一个念头与他擦肩而过。
尽管他看不到未来。
……
我在等待……
等待一个出口……
等一个生灵的出现……
等待一点不同……
他不断的在心中呐喊,不过他已经不知道为何而坚持了。
荒界内,已经过去一年了。
他还在飞行,他不知道什麽支撑着他,他只是像行屍走肉,一直前进。
男子脸颊开始消瘦,乾枯而失去了以前的红润,尽管说都能辟谷,但他的消瘦完全是心理上、灵魂上的。
灵魂开始崩溃。
……
他从小,就崇尚着天堂地狱,在他小小年纪时,就为了飞升上界而怀抱理想,在加上他从小就是天资聪颖,村子甚至认为突破神级也不是什麽难事。
但从他十六岁开始,他就不知道为何而前进,排斥让他的理想受到了阻碍,半身的体质成了他的梦魇。
但就算他不知道为何前进时,他还是前进着。
这就是他的理念,他认为这个地方一定有尽头,一定有他的目的。
“没错!一定有尽头。”男子想到这里,眼睛微微发红,一咬牙,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忽地,他感觉圣级颠峰的那一层壁障,开始有了松动,这是迈入神级的过程,但他却在心中苦笑着,在这里突破,也无法让他的心有多大的波澜。
但他还是收起了翅膀,缓缓坐在地上,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人生中的一种税变。
男子屏住呼吸,感受体内两种属性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体内的光明与黑暗如江水般的不停翻滚,不断冲击着那层壁障,虽然有松脱的感觉,却迟迟没有突破。
其实男子也想错了,突破圣级也不是那麽容易,每个人都至少得失败几次才能成功,甚至在有感觉的时候没有突破成功,就得等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
这种东西叫做顿悟,囊括了很多种方面,斗技、丹药、境界,几乎都能顿悟,需要某种情境或是机缘,就能有所突破。
至於男子突破至神级是因为心境的突破引动了神级的壁障。
他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入在突破圣级,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世界没有丝毫得妨碍。
说来,这也是一种悲哀。
他摇了摇头,不在心中乱想,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丹田,不断的控制光和暗,每一步都小心谨慎,尽量不让光暗碰撞在一起,他很清楚光与暗融合的破坏力,足够让他在体内自爆了。
光和暗的融合,是一种质变,就算是他的能量,他也无法说完美的控制好。
他从体内的黑暗和光明,两边都分出了一丝,仅仅一丝,在多就可能造成能量的爆炸,小心翼翼的控制这两丝光暗能量,缓缓的融合直到它们完全交融在一起,猛然的往壁障一冲!
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水库,释放出所有的能量,光暗在体内突然加速运转,一股想像不到的气息自体内散发出来,他闭上眼睛将气息缓缓在身体里运转了一遍,原本有诸多阻塞的地方在飞升时候的淬炼少了许多,在这次突破圣级壁障让剩下的阻塞几乎完全畅通。
“好爽!这就是神级的力量吗……”男子握着拳头看着远方喃喃道。
他挥了挥拳头,神级的突破给了他一点信心。
突然,他对虚空轰击了一拳,这一拳远远超於过去的他,但令他讶异的是,竟然连荒界的空间都没有震荡。
男子心中一惊,他这一拳在原本的世界足够引起空间裂缝,没想到在这里连震荡也没有。
他在心中做了估判,荒界在远古以前,是一个同等於天堂、地狱和神界的地方,但不知道什麽原因,让荒界分离了出来,如果要撕裂壁障的话,还需要很长久的修练。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若说他的速度太慢,无法到达荒界的其他目标,那只要他不断的突破,速度自然也会增加,一倍不够,两倍,两倍不够,三倍,中有一天能到达的。
原本失去的信心开始膨胀了起来。
这是他的开始,在荒界的开始,他不想像其他半身一样,一生最後归回黄土。
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
……
男子眼眶凹陷,眼睛佈滿了血丝,完完全全没有人的生息,如果他不动,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
进入荒界二年又五个月。
这时,远方出现了一股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