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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既然是偷来的幸福……

周子铭在两个公司的合作逐渐步入正轨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司驻地,郦筱却陡然觉得失去了什么,那种感觉却怎么也说不清楚。郦筱算了下自己在梁臣身边工作都快一年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一个是离家远了,另一个是大学刚毕业的那份悸动,总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做点事。于是她在放年假前一天,下班前,把辞职信放到了陈总监的桌子上。她看到陈总监眼里的诧异,她微笑了下,离开了。这个陈总监自从一年多前那场状况百出的宴会后,每次见到郦筱都格外赔小心,郦筱十分不习惯,放佛头上顶了盆的朝鲜族姑娘,同样是小心翼翼。郦筱害怕梁臣知道她离职了,但同时又十分清楚他很快会知道。年假的第一天,阳光格外的好,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郦筱在寄完几大包行李后,发现小区门口的梁臣。他直直地站着,阳光那样好,却仿佛他僵硬在那里好久好久。郦筱心口一紧,但还是朝他迈出步子。“梁大哥”郦筱冲他扬起笑脸。从刚才迈步开始,她明白一直以为欠他的太多,而且那份“债务”在逐渐累积,现在她终于鼓起勇气,斩断了最后和他们的联系。她不能活在梁臣的庇护下,从那天起她就决定了,周子铭的出现让她更加坚定。梁臣再次被她的笑容怔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早就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但是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却像在走神之后,立马躲开。郦筱,明明是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却始终让梁臣觉得不安,原本以为在他身边工作什么都会顺其自然了,但她却走得那么急、那么决绝。他本来准备了一席的话要对她说,但此刻她的笑容和他刚刚看着被拉走的几大包行李,让他什么都无法开口。在经过一年的辛苦工作后,家永远是治疗疲惫最好的地方。郦筱回想起梁臣一路的沉默,他在帮她放好行李之后,只说了句:“路上小心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郦筱其实再也不敢奢求其他的什么了,梁臣对她的种种好仿佛是偷来的幸福,她接纳不了,她也知道自己替代不了小瑾,梁臣也无法掩盖周子铭的记忆。客车在下了高速,沿路都是熟悉的风景,仿佛都在诉说她所经历的青春,她缓缓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轻易掉下来。很意外却也不意外地,郦筱和周子铭在车站见面了。可是在周子铭叫住郦筱之前,她已经匆匆逃离了现场。她找到自己熟悉的公车,看到了一旁轿车里的钟姨,尽管保养做的不少,但岁月的痕迹还是留在了她的脸上。

“钟姨!”郦筱上前打了招呼。

“啊,筱筱啊!很久不见,越来越漂亮啦!”钟琴不断说着,“今天浩浩也回来了,你上来,阿姨送你回家。”

“不用啦,我家离这儿很近的,不用麻烦阿姨啦。”说完,她逃也似的坐上了公车。

周子铭坐到车上时,钟琴和他谈起与郦筱的偶遇,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真是个好女孩,谁要是娶了她,真是那个人的福气啊!”

“妈,你说的对。”周子铭仿佛叹了口气,却又继续沉默了。

“你是说?”钟琴欣喜若狂,“你们?”但是儿子沉重的表情又打落了她心中的猜测。

周子铭的嘴角浮起一朵苦涩笑容,说,:“妈,回家和你说。”

此时的郦筱还坐在回家的公车上,却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可能是车窗开得过大了,于是她拉小了窗口。

家永远是个温暖的港湾,在很远的地方,郦筱酒看到了在门口徘徊张望的奶奶。

郦筱的归来,让家中有了些热闹的氛围。唯一的小辈在外地工作,其他的人也一直在工作,只剩下老人在家中不免显得有些寂寥。

周子铭的家是永远无定处,这几天在妈妈这里,那几天住在爸爸家。从小父母离异的他养成了在家寡言的习惯。而每逢过年,因为爸爸已有了另外的家,他每年都陪妈妈到外婆家过年。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娱乐。而这一年,周子铭第一次和妈妈讲起了自己的情感心事。

在听完儿子的一番话后,钟琴愣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浩浩,既然你用了‘爱’这个字,而你又曾放弃过她。说实话,妈妈是很喜欢这个女孩,所以,你不能再伤害她,答应妈妈。”不是特别偏袒郦筱,而是钟琴突然想起了周子铭的爸爸,那个也曾牵着她的手,对她说会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

过年,又是郦筱躺在床上,伴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入睡。那只小熊依旧被她抱在怀里。这个房间,是她最隐私的地方,也是心中最安全的。在这里,她不用掩饰,可以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午睡时你的眼神,好像满天星辰……”熟悉的歌声响起,郦筱是个念旧的人,所以她的手机铃声一直是这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歌名的校园歌曲。

“喂……?”朦胧中,她按了接听键。

“筱筱,新年快乐。”梁臣在电话那头,似乎兴致很高。

“嗯,新年快乐。”郦筱在心里犯嘀咕,都凌晨了,怎么还不困,我好想睡啊……

沉默,梁臣似乎还在酝酿,握着话筒的郦筱却在一声声的呼吸中睡着了。

“筱筱,我考虑了很久,突然发现很想找到那个人。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爱她太久了。”深夜里的梁臣,在电波里传来,或许是这件事情想了太久,他的声音有些疲惫,“筱筱,请你帮我。”

郦筱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恍惚觉得自己的心也不再烦躁,梁臣和梅瑾互相等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自己所谓的那些小小爱恋又算得上什么呢。既然还没有找到下一个让自己全心付出的人,那就让他继续住在心里罢。郦筱沉吟片刻之后,说:“我一定,你等我先和她联系一下。”梁臣挂了电话之后,却不曾松懈,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害怕,即使是一瞬之间,自己再与那个女孩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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