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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说

生是一场劫难的如果人话,我们,我们的所有,一切已经万劫不复……

墨炘第一次见到尤罗的时候,她半蜷缩地睡态,被海风乱抚地狂乱的头发,头发埋藏若隐若现地脸,像她若隐若现地疼痛。他觉得她像是被海浪带来的孩子,类似命运地东西让她停在他脚下。是的,她在他脚下,安静地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她是没有呼吸地小兽。没有呻吟,没有张开双手,却是分明地感到她的孤零,无助。

他觉得,如果他不能抓住她的手,让她停下,她马上就会被下一个打过来地海浪带走。以后她的漂泊将无止无尽。他想,他可能需要这个孩子,她也需要他。所以才停息在他脚下。她像是用无止尽地漂泊来寻求他,他亦在等待。她和他,类似命运,类似命运……

米雅第一次见到尤罗的时候,她全力地奔跑着,那么不顾一切,用那么坚持地姿态。仿佛街上的撑着伞的行人都是没有目的地没有灵魂的木偶,包括他自己。只有她,只有她有方向,只有她有力量。她坚定向前的眼睛,已经确认自己的命运,她已经上路。他想知道,那双眼睛里,存在怎样地倒影。他看到她,她已经越来越远……

罗叛第一次见到尤艾的时候,她紧握着拳头,愤恨的双眼似乎要置人于死地,因为过度恐惧和用力而僵直的身体,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黑暗覆盖她的脸,他却看到她的倔强,而且被击中了。他知道她的倔强并不能保护她,只会将她的无助越陷越深。他要为她做点什么,她不能

像他一样孤立无援……

尤罗第一次见到墨炘的时候,她发现他正在为她盖衣服,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是梦里的人。他拨开她的头发,凝视她的脸,微皱地眉毛表示疑惑,眼睛却坚定要看清她,要印证她。她想要迎接这双眼睛,她要睁开双眼,意识却越来越沉重。当他抱起她的时候,她想,她终于能够安然睡去……

尤罗第一次见到米雅的时候,她一抬头,他就在近前。总是用一种隐约地研究地眼神,总是想要探究她,安静的脸上有着明净的微笑。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可以信任他,她们会是朋友。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两只手在一起的距离。她觉得这很好,很好……

尤爱第一次见到罗叛的时候,他伴着一道强烈的光线出现。他带着那道强光直向她,她觉得一阵晕眩,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知道眼前的光亮和黑暗一样强烈,形成一个气场强大的漩涡,她被卷入,已经无能为力。他解除她周围的危险,取下头上的安全帽,她看到他的脸,桀骜的眼睛。她虚弱地失去了意识……

尤罗说,爸爸说,无论是谁,无论是多强大的人,在感情面前,都只能孩子。

尤罗说,爱总是沿着抛物线,离幸福总降落地差一点,流着血,心跳却不曾被心痛消灭……

第一章

墨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平时连鸟都不会出现地别墅里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陌生人,泰然若之地睡在自家的阳台上。

他太意外了,随即想到可能是小偷或者别的什么人,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可能。因为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位于远离市区地滨海,鲜为人知,自己也只有偶尔过来散散心或是和朋友们玩几天。除了负责打扫的人员会定期过来打扫外,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自己这几年更是在国外“游历”。所以说这里并没有小偷们值得光顾的地方。

墨炘将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除了这个女孩所在的房间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都是按照自己离开前地样子保留着。家具上也没有新的灰尘。看来是新打扫过。还有厨房,冰箱里竟然存放着一些面包、水、酸奶和蔬菜,难道“她”住在这里?再看看这位陌生人所在的房间,事实是真的多出来一些衣物、杂志、书本和生活用品。难道她真的住在这里?他再一次确认她的脸,确定了再确定他对这张脸什么印象也没有。这简直太奇怪了!太莫名其妙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炘本来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家的“管家婆”——黑嫂,她负责指派人手来这里定期打扫,也保管着除了自己手里之外的另一把唯一的钥匙。所以如果这个陌生女孩子会住在这里的话,应该是从管家婆那里拿的钥匙才对。黑嫂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他又不想提前暴露自己。因为他这次提前一个月秘密回国,是希望给父亲下个月的生日一个惊喜,也是利用这一个月来为他老人家好好准备一个生日礼物,以弥补自己这么多年对父亲的空白。为此,他还特意把爱子一个人留在国外,给他打掩护。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也许,这一切地疑问也只有等这个陌生女孩醒了才能得到解答。

墨炘又来到这个女孩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她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一米六高低,偏瘦身材。穿着一件纯白男式T恤和牛仔短裤,左手戴一条古怪的鼓楼头手链。她蜷缩地身体朝海躺着,头发被海风乱抚着,使她的脸看起来若隐若现,她睡觉的样子非常安静,简直像没有呼吸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墨炘突然想到她会不会冷,需要盖一下。事实上他那么做了,又觉得不妥,还不如让她到床上去睡。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他将她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以后,忽然奇怪到自己到底在对一个莫名奇怪的陌生的女孩子做什么呀?

这时候她忽然动了,用手抓了抓脖子,又抓了抓头发。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整张脸。皮肤白皙,显得很有质感,蛋圆型的脸显得有些孩子气,眉清目秀,睫毛虽然不是长而弯,但整齐有致,更显乖巧。一句话,她很漂亮,甚至透着灵气,像一只优雅的小猫,是现在很少见的美女。可是墨炘捕获了她身上的特别的气息。因为他又在她的脸上发现了几处细微的伤痕,像是抓伤留下的,不注意看是不会看到的。她,这个戴着古怪骷髅头手链的有着细微伤痕的又孩子气的安然地随地睡在阳台上的陌生女孩。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墨炘又一次陷入了疑问……

他正坐在她床边,忽然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下了一大跳。从床边跳起来,叫到:“你怎么突然醒了?眼睛瞪那么大想吓死人啊!”

“你叫什么叫?你压着我的胳膊了。笨蛋!我能不醒吗?”床上的她说着,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露出那只伸在床边的被墨炘坐在屁股底下的,已经麻痹了的手。

墨炘这才觉得,刚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垫着自己来着,原来是她的手。“啊,那个!谁叫你的手放在床边的?”

“我怎么知道我的手在床边,就那么好给你当坐垫了!什么呀?我明明在……”尤罗看了看阳台,又看了看床,再看了看墨炘。好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这才发现彼此是陌生人关系,不,甚至是对立的敌我关系。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刚在床边要干嘛?”尤罗不由得紧张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那只胳膊还是麻木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有抓起旁边的枕头扔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墨炘一手轻松地将枕头挡掉,气愤道:“你问我是谁?我才要问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我是谁?我住这里,你说我是谁?你个小偷、变态,你给我滚开。”尤罗边喊边加强攻势,将她身边能抓到的东西统统向墨炘扔去。

“你住手,呀,你给我住手。”墨炘边跳边躲,还好她一只胳膊暂时不能动,不然不一定都躲得过。“你再扔我就不客气了!”

怎么办?现在尤罗身边已经扔无可扔了,更糟糕的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竟向自己走近了。天哪!这只胳膊怎么还是用不上力气?

“你扔啊!你再扔啊!”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没等她说完,墨炘一下子将她的手按在床上,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坐在了她的身上,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了!只剩下“唔、唔、唔”的声音。

“就怎么样?什么?小偷?变态?你见过有人在自己家里当过小偷的吗?还是做贼的喊抓贼?我就明确地告诉你,这里是我家!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才要问问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什么?自己家?尤罗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发不出声音来。

是墨炘单方十分钟后,尤罗和墨炘以谈判的姿态面对面的对视着,不过,这更多的面的以为他们之间可以通过和平谈判解决关于这所房子的领土主权及今后归属问题。所以,墨炘理所当然的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光警视着对面的“入侵者”,凌厉的眼神一出现就足以让对手退缩。一般情况下,这是常态。可是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除了对面的眼睛不耐烦地被揉了几下外,就只有被重复的几个哈欠了。显然这个人是睡眠不足,却用懒散的意志坚持着对对方的尊重,当然,这种尊重只是来源于形式,绝没有内在的任何成分。她刻意将这些分的很清楚。可当时,他并不能了解。

以墨炘的水平当然能看出她做的很清楚的“尊重”,所以,她激怒了他。脸上的亮度明显而绅士的降了至少五度,薄而细长的嘴唇克制的抿了抿,同时将附近的座机电话拿过来,做

报警状。此时,意识到墨炘被激怒的尤罗,看到他生气的样子,竟不由得笑了出来,又很快压抑了。决定让他以她的反方式解决这问题,应该会很有意思。连忙伸手去摁住电话,说道:“这样多不好玩呀!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从那里来、怎么来、为什么来、来的目的以及结果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或者是不习惯这么直接的表达及沟通方式。墨炘发生了瞬间的静止,不过,在让对方刚注意到的瞬间即告消失。代替的是镇静而故作的浅笑。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都很善于很快转换情绪,这让墨炘吃惊不小,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通常都会应验。他不希望这次会是真的,因为他似乎能感觉到,这次预感是对他的。接着说道:“不错嘛,思路清晰,表达流利,早这样多好。”他将电话放下,推到一边去。“差点让我误会你的‘能力’问题。”

对墨炘的人身攻击,尤罗不屑的撇了撇嘴。因为她是不会轻易地用这种低级的方式跟对手过招的。尤其是对手跟你旗鼓相当的时候,对对手的侮辱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墨炘当然察觉到这种不屑,他不自觉地有些惭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一面。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难以应付的对手的不适应,不自信。他已经入局了。

“这样好了,为了双方公平起见,我们应该进行问题交换。谁回答不了对方的问题,就自动放弃主人公身份,离开这里。”

“交换问题?这样就会公平了吗?“”

“你可以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拒绝我。但是这样我们谁都无权对对方的身份进行追究,因为我们都有钥匙,我们只能同时肯定或者同时否定彼此。”尤罗用无辜的笑容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好,名字?”墨炘以最快的反应赢得了先机,并回以无辜的笑容。

“你怎么这样?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ladyfirst吗?无赖。名字尤罗”虽然被抢了先机有些不悦,但尤罗知道她会赢。

“知道我会问你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墨炘一脸疑惑。

尤罗马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你输了!手下败将!”接着尤罗伸手竖起大拇指,然后傲慢的将它倒下去。墨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耍我!”

“NoNoNo!请注意措辞,这叫兵不厌诈!”

“你觉得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吗?我已经很有诚意地用很温柔地方式给你了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利用。所以,现在,该是用我的方式来解决了,我想我的方式尽管不近人情,但很有用。”墨炘在被耍之后显然已经失去耐心,再一次拿过电话,却再一次被尤罗阻止。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愿赌服输,可以早说呀,何必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最后还要浪费空气。这个电话我来打!”

说完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只见她对着话筒说:“你快点过来吧,我要被赶出去了,快点来救我。”说完就推开电话,跳上沙发,躺了下去。

“你…莫名其妙!”墨炘又拿起电话要打。却发现刚才尤罗打出去的电话是…他们家主宅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的?”墨炘走近沙发上的尤罗,质问道。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答案一会就来了,等着吧。还有,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我还困着呢,不想和无赖多说话。”说完,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墨炘,闭上了眼睛。

“你……”

虽然被称无赖很不爽,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他就强烈地感到他的预感似乎更加清晰了,他更没有底气了。她,和他们家有关系,可能还不是一般的关系,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独立王国,答案到底是什么样子呢?现在这个时间,凌晨两点多钟,会从主宅过来的人最有可能是司机和黑嫂,不怕,这样自己秘密回国的事情还不会太快曝光,从那边过来快的话也要半个小时,现在只有等了。那边尤罗好像已经睡着了,伴随着缓缓的呼吸的起伏。困意突然袭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折腾了一天了,便在沙发的另一边躺下,这丫头像是几天没睡过觉似地,这么能睡,墨炘无奈地笑笑……

屋外,黑夜将天空和大海一并浑浊了墨的颜色,时间轻轻地走……

突然,一阵铃声像童话里魔鬼的脚铃一般,惊醒安睡的孩子。尤罗和墨炘几乎同时被惊醒,只是墨炘更是被尤罗从沙发上跳到电话前地反映下了一跳,只见她抓起电话就说︰“怎么样?找到了吗?喂?说话呀?你是…?打错了!”挂掉电话,她好像失望极了,泄气的回到沙发上,看一眼墨炘,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失望。铃声再一次响起,这次墨炘快反应一步,因为他想到可能是爱子的电话,事实上真的是爱子的电话。爱子被刚才尤罗的一通问话给吓了一跳,因为墨炘的所有事几乎都逃不过她的预测,她以为墨炘现在一定会一个人回到他的独立王国,疲惫的等着她的慰问,可是却在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陌生的女孩的声音,她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于是再一次认真的小心翼翼的拨过去,终于,墨炘在电话里的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最重要的是,他在叫她的名字。

墨炘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状况,并说明答案很快就会解开。就是这时,门铃响了,墨炘告诉爱子,答案这就来了,他一会再回给她。他去开门,果不其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如他所料。

黑嫂惊讶于眼前的一幕,没想到墨炘会出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好,还有司机老成。两人欣忙拉着墨炘进了房子,尤罗见状,连忙说︰“你们来了就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就撤了。困死我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就要上楼,好像早就跟他们很熟的样子。

“小罗小姐,你赶快去休息吧,对了,谢谢你打电话叫我们来。”黑嫂不胜感激的说。

“黑嫂,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尤罗,别小姐小姐的叫,还被你叫成小罗小姐,感

觉很奇怪的,还有,我什么都没做,大半夜的叫你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没办法的,你们跟他解释清楚,我真的要睡了。”说完转身就闪进了楼。

墨炘一脸疑惑的黑着脸,黑嫂高兴地拉着墨炘坐下,老成也是。说︰“你呀,别不高兴,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意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大概半个月前,老爷把尤罗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说是认她做了干女儿,以后要当尤罗小姐是一家人一样,好好照顾她。”

墨炘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父亲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可不要瞒着我,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责任也有能力为父亲分担呀,你们快告诉我?”

黑嫂和老成莫名的笑了起来,黑嫂赶紧说︰“快别胡说八道了,都怪我,话没说清楚。你看我,是高兴过了头了。”老成也附和着说︰“就是,没事没事,老爷都好着呢,大家也都好着呢。”

“真的吗?你们可千万别瞒着我!”墨炘仍然半信半疑。

“是真的,”黑嫂接着解释,“老爷把尤罗小姐带回来以后,接着就出差去了,下礼拜就回来,他交代让尤罗小姐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他说等他回来再说,就这样,不信的话,你打电话过去问问。”

“那…倒不必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说要下个月老爷过生日才回来吗?”黑嫂说。墨炘不做声了,黑嫂高兴地拍拍墨炘的肩膀,“你是想给老爷一个惊喜!我就知道你。”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惊喜什么呀?”墨炘好像很泄气的说。

“那没关系,我们知道你孝顺,当然顶你。那还用说!”黑嫂看看老成,老成也点头示意。

“少爷,你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下午的飞机。”

“那你一定很累了吧,快去睡觉去,我们也该走了。”

“这么晚了,你们就不用回去了,在这边收拾收拾,天一亮再走。”

“不了,那边还有好多事呢,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们,有什么事打电话。”

就这样,墨炘送走他们,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突然想到爱子有可能还在等他电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彻夜不眠了,他回到楼上,知道那个陌生的女孩可能已经睡深了,还是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躺倒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却无比清晰的在他的脑子里一幕又一幕上演,他拿出手机,拨出那个令他心安的号码……可是,电话意外的没有接通。这是第一次,他失眠,这是第一次,他们的电话没能接通。“奇怪!”墨炘看着那无底的黑暗,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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