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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曼惜子暗弹泪

野猪林,斑驳的光线透过榆树密集的叶子,在枯叶繁杂的地上留下看起来极其抽象的影子画。那些枯叶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几滴鲜血淌在那,所有的鲜血在地上连成一条长线,仿佛一条有人刻意留给后来人的指示线,指示着后来人如何进入森林幽深处的某个神秘点。

血线的最前沿,小宝弯着腰步履蹒跚地前进着,鲜血不断从他的背部、腹部=口中流下来,滴到地上,化为那指示线的一部分。

灼热,体内深入骨髓的灼热感让小宝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扑朔迷离,那些树木、斑驳的光线,本来看起来就是无数的,现在在小宝的眼中,又重重叠叠多了好几道影子,霍的四周的空间似乎极其地拥挤,而且这拥挤并不是不动的,随着小宝的前进,四周的景物以及那些影子开始左右上下不规则地晃动。

“阿曼妈妈,你会来救小宝么?”小宝双脚再也无力支撑自己那个破碎的身体,他只觉得脚一滑,整个人正面地往地上砸了下去。

恍惚中,他抬起头来,一个熟悉的穿着黑斗篷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头金发犹如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海水,脸色嫩红得如同刚摘下的水蜜桃,眼神迷离而深邃,似乎通晓世间一切法则。

“阿曼妈妈~”小宝几近无声地呼唤。那个人的右手朝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只是还没触摸到小宝的毛发,小宝的眼睛就已经无力地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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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林丛林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间小屋,屋子不大,不过二十平方,外墙灰绿,在那树木茂密的地方,不仔细看,还真发觉不到它的存在。屋子里,灰褐色实木地板透露着古朴的气息,这地板是檀香紫檀制的,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提神的清香味。屋子角落有个灶台,大理石制,灶台上雕刻着数十条形态各异的青龙,据说有镇火灾之用。靠窗处有只梳妆台,台上有许多贵重化妆品和化妆器物,例如水银做的镜子、采集百种花精华制成的百花香胭脂以及桃木制的梳子。小屋里还有一个衣柜一面屏风一张床,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大型物件了。衣柜华丽漂亮,约有两米来高,四米宽,衣柜又平分成四部分,每部分有两扇门,每扇门上都雕刻着不同的花鸟图,雕工精致,却不知是哪位大师手笔。那屏风离门口不远,屏风上绣的的也是花鸟,上面的孔雀绣得栩栩如生,有的觅食、有的疾走、有的妩媚地一回头,有的打开它尾巴上那条斑斓的扇子,看得让人沉醉,仿佛那些孔雀是活的,它们的眼神大多妩媚而高傲,给人一种对于四周的一切很不屑的感觉。床也是檀香紫檀制的,床四周雕刻着百鸟,床头雕刻着一只昂首展翅的凤凰,皆用金丝镶边,时不时还应用些宝石装饰,端的华而不俗,雅而不虚。

只是屋子里最华丽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床上的人。

床上的女子侧身躺着,穿着黑色低胸长袍,长袍在胸部上方、肩部和大腿部分都有蕾丝纹,那些女性最为性感的部位让人觉得时隐时现,但实际上却又是看不到的,极大地吊着男性同胞的胃口。女子白肤胜雪,脸色红润,胸部刚好是一般男人手掌能适应的最大尺度。最美的是她那一头扎起的金发,不掺一点杂质,金黄金黄的,让人似乎看到秋收的稻田在金风下时而弯腰时而直立而造成的一波波金浪。

女子胸口靠着个男人,棕褐色头发,脸色稍黑,模样生得倒也俊俏。男人全身赤裸,紧闭着双眼,原来是晕了过去。这男人,便是小宝。

好香、好嫩、好滑,小宝在睡梦中感受到脸部传来阵阵舒服的触感和让人觉得舒服之极的香气,不由得将脸往前蹭了蹭。

“醒过来了还要揩油一番,你小子,真是本性不改!”温柔调侃的语气,平和得让人舒心的声音——阿曼妈妈,小宝在心里想着,顿时心里生起一阵暖意。

“哎呀!”小宝的耳朵猛地被阿曼狠狠地揪起来,疼得他睁开了双眼。

“说!这几天去了哪里?”只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平时阿曼那副亲和的嘴脸,而是她怒瞪的眼睛,紧闭的嘴唇以及涨得极大以可以把怒气吐出来的鼻孔。

“就在这附近……”小宝从没见过阿曼如此生气的模样,可他知道绝不可以将自己走出保护区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绝对会被阿曼打得很惨。

“还说谎!你这小野种怎么就不听话呢?怎么就不听话呢?”说完,阿曼左手轻轻一使劲,小宝整个身子在半空中转了180度后又躺落在她盘坐的膝盖上。

“去了哪里?”阿曼沉重的一记巴掌朝着小宝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哎呀!”小宝觉得屁股热辣热辣地疼,可是他还是不敢说实话,只得说:“没有,就在附近的母亲河洗澡,洗着洗着就睡了,睡了睡了就被人袭击了,袭击完之后我就跑了,跑着跑着就晕了,然后就醒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唉~我怎么变成人形了?”小宝满脸的诧异,丝毫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还说谎!还说谎!还说谎……“阿曼每说一句话,就一巴掌朝着小宝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这小孩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他心里想什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宝觉得屁股有种被撕开的感觉,痛、深入骨髓的痛,阿曼妈妈从未如此大力地打过自己,哪怕自己以前惹过多大的祸,都没有。只是这一次不同,看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他不能说,因为他以前就有逃出保护区的经历,被发现后他被阿曼妈妈关禁闭关了三个月。三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怕了,打心里怕了!与其选择三个月的禁闭,不如忍受这一时的疼痛,于是,他选择说谎。

小宝忽地觉得自己的背上一阵冰凉,“咚”地一下掉下来,又瞬间散开。那是水么?小宝可不敢回过头去面对阿曼妈妈那张怒脸,可是,四周的环境忽地静得出奇,阿曼妈妈也再没打他的屁股了。她哭了?小宝心里疑惑着,转过头去。

果然,阿曼妈妈的眼眶里噙满泪,那泪水正一颗一颗地滴在自己的背上。那眼睛里的泪就如同死亡一般,给人一种只要人还活着,它就会一直发生下去的感觉。小宝的心里忽地仿佛被巨木撞了一下,瞬间,他觉得心头一阵冰寒。他的内心里忽地有一种与阿曼妈妈共鸣的冲动,眼泪,也悄悄地爬上他的眼眶。

“你知不知道你让阿曼妈妈多担心?瞧你这背上的伤,要是依人晚点发现你,你或许就救不了了,你知道么?”阿曼妈妈谈话间,泪水冲散了她脸上的妆,本来她那完美无瑕的脸上,渐渐地出现几道黑色的泪痕。

“……”小宝一时间嘴里再也吐不出一句谎言,刚说的谎话似乎变成无数把刀,正朝着不同方向,一丝一丝地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你这身体里的寒毒……是谁造成的?”阿曼妈妈的声音瞬间变得严厉、激愤、歇斯底里。

“阿曼妈妈,小宝知道错了,我不该跑到保护区之外!”小宝的嘴巴里再也吐不出谎话,而那些实话在他不经意间,就突破嘴巴的束缚,跑了出来。

“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曼的语气急切得很。

“事情是这样的!”从被叶洛城围捕到幽冥王传功再到陨石坑复仇的经历,化为一段诉说悲惨的文字,从小宝的嘴巴里按着顺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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