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忧与林琪乍遇这惊变,不由有些发懵。林琪听那男人说破了云无忧的丹田,她想起林老说过:“丹田是灵元储存之地,如果丹田被破,不止一身修为俱废,而且不能再修炼。因为丹田便如同一个气球,人吸纳元灵储存在丹田内,才有修为高低之分,如果丹田被破,便如同漏了气的气球,储存不了元灵,就此废人一个…”一想到云无忧就此无法修炼,这个大陆强者为尊,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如何活下去?林琪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云哥哥…你…咳咳咳…你怎么样?”
云无忧只觉得全身无力,连说话也觉得吃力了:“我…我没事…小琪,你…你怎么…怎么样?”林琪双眼中满含泪水,闻言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害怕一张口便放声哭出来。
那将二人打倒的男人冷哼一声,看着爬在地上的云无忧,一躬身,抓住云无忧的胸口,一把便将他从地上提起,云无忧认得他便是打飞林琪,打伤自己的人,心中一股怒气直冲到头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双手抓住那人的手,张口就狠狠咬下去。
“啊!”那男人惨叫一声,怒骂道:“小杂种!你给我松口!”骂着就伸手“啪啪啪”抽了云无忧十几个耳光,云无忧却是死死咬住他的手,任由那人的手掌望自己脸上落去,亦是不松动分毫。男人越打越是用力,十几个耳光下来,云无忧的双颊已是高高肿起。
男人身后的众人见情势不对,纷纷跳下马来。其中一个髯须汉子一把扯住云无忧头发,抬脚便是一膝盖向他腰间撞去。云无忧被这一撞,吃痛哼了一声,口一松,便把那人的手放开。那男人抽回手一瞧,眼中怒气大盛,原来他手上已被咬了一块肉,此刻还未掉下,一晃一晃的。
“小杂种!你找死!”说着他抬起脚便朝云无忧踢去。只听一声闷响,云无忧跌在地上,口中流出一片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个男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众人转眼瞧去,只见一个女人推着一个轮椅朝这边走过来,而在轮椅上,坐了一个锦衣少年。
“云哥哥…”林琪从地上爬向云无忧,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红肿的脸,忍不住放声悲哭起来。
“闭嘴!”一人回头喝了一声,抬脚就向林琪踢去。林琪闷哼一声,新伤旧伤加在一块,体内气血翻涌,双眼发黑,直想倒下去。她本来穿有那件金色内甲,但两人在整理时,林琪觉得那衣服穿在外面显得不伦不类,女孩子生**美,便把内甲脱下收入怀里,孰不知那金色内甲原是一件顶级护甲,如果穿上,又哪里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人抬脚又想踢向林琪,“住手!”却听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一声怒喝。
那人听到锦衣少年的话,踢出去的脚在空中抽了一下,却没收回来,又直接踢向了林琪。
林琪本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再受到重击,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锦衣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又消失在漆黑的双眸里。锦衣少年坐着轮椅,被那女人推向众人。
这少年看去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双眼灿若星辰,鼻子高而挺拔,嘴角挂有淡淡的微笑,神色平和,模样颇是俊俏,却偏是个残疾之人。他来到众人中间,对着被云无忧咬了一口的男人笑道:“五舅,这两个是什么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得罪了您?”那男人原名叫凌夹,是泗水城第一大势力凌家的人,而那锦衣少年,则是凌家唯一的少主凌晨了。
凌夹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怎么得罪我的就不烦少主劳心了!”凌晨闻言面色一寒,随即又恢复了微笑,道:“五舅,难道你忘了咱们凌家的家规吗?”凌夹冷哼一声,却不说话,凌晨见他不说话,大声说道:“凡我族人,在外恃强凌弱、妄伤他人性命,辱我族名者,族规处置!”
他这话是对凌夹说,却转头环视四周,别有一股霸气,众人一看到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禁低下了头,稍强的,也不敢与他对视,因为在一瞬间,他们分明看到,在那少年漆黑的双眼深处,燃烧着两团烈火。
凌晨继续说道:“五舅,他们忘了,你可没忘吧?”“哼!”凌夹冷哼了一声,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不放人吗?”凌晨朝众人冷声说道,众人却是一动不动,都看向了凌夹。凌晨知道这群人以凌夹为首是瞻,也不由看向了他,却见凌夹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凌晨双眼一眯,转头望向众人,冷声道:“梅姨,劳烦您。谁敢阻拦,族规处置!”他身后的女人应了一声,走向了云无忧两人。
“慢着!”凌夹跳出身来,挡在梅姨身前,喝道:“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撒野!”他虽然对着梅姨,双眼却是盯着凌晨。凌晨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眼中寒光大盛,却不发怒,而是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好得很!胆敢视族规如无物之人,你是第一个!”凌夹闻言心头一跳,他可不敢背下这个罪名,于是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凌晨止住笑声,眉头一挑,却不说话,冷眼看着凌夹,等着他的下文。
凌夹没想到自己今天竟被这个废物牵着鼻子走,忍不住心中一怒,道:“这两个小杂种是连云山上的小畜牲!”
云无忧听他骂自己两人,怒从心起,想要破口大骂,却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哼哼了两下便不出声。
“连云山的?”凌晨打量起了云无忧两人。
凌夹说道:“当然!这是他们自己说的。”凌晨眉头一皱,沉吟不语。凌夹看着他犯难的模样,冷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凌晨呵呵一笑,眉头舒缓开来,朗声道:“五舅,刚才可真是对不住了…”凌夹闻言颔首,却又听凌晨说道:“这次我娘让我跟你出来,是因为五舅你为人处事极为沉稳,为的就是让我多看、多听、多学…”他话音一转,问道:“不知道五舅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凌夹被他这么一抬,不由飘飘然,冷哼一声,肯定地说道:“连云山截过我们不少商队,早已是水火不容!如今这两个小杂种落在我们手里,自然是要整治一番,好叫别人知道:我泗水城凌家并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凌晨看着他的模样,心下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五舅说的对!只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震摄住其他人呢?”凌夹闻言犯难了,他想了一下,说道:“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又马虎不得。最好是带回去交由家主处置…”
凌晨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嘴角一扬,恭声道:“任由五舅决定。”凌夹点了点头,对其他人吩咐道:“把这两个小畜牲绑起来!一定把藏好,呆会儿经过连云山,别出了乱子。”
两个人提着两根麻绳,将云无忧和林琪一绑,撕下他们的衣裳塞到嘴里,把两人丢在货车中,便不作理会。
货车中一片漆黑,车板缝隙间射进来一束束光,细小的灰尘漂浮着。云无忧被塞住嘴,想要问林琪怎么样了,却是说不了话,口中“呜呜”响个不停。忽然感觉车身摇晃起来,他本刚从蟒口逃生,非常疲累,加之丹田被废,全身乏力,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凌晨看着两人被丢进货车,心头一松,梅姨推着他走向一辆马车,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凌晨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却在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他们?那可是连云山的人,与母亲作对的连云山的人。难道…就只是为了那股亲切感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的自己到底怎么了,想不到就想不到吧……
商队一路颠簸,到了连云山脚,各人小心翼翼,忽然见连云峰上奔下百余人,一路蹄声如雷,踏着烟尘直下山来。
当先一人身着蓝衣,满脸泪水,却是苏茵,后面跟着的是一个黑衣男子,则是莫箫了。云无忧已经转醒,从缝隙望出去,正好看见苏茵,张口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嗓子里呜咽,早已泪流满面,这个中滋味,也只他自己明白了……
苏茵一行向北而去,与泗水城相反。商队众人空担忧一场,过了连云山,行出六、七里路便看到一条大河,河水宽而清,白色浪花跳跃在水面——这里便是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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