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夺艳
月下城堡恢复了四个人的气息，有点不同的是敏怡自从这次回来后每天都欢快的像一只小鸟，更像一个快乐的天使了。而她对音与冰的控制似乎也上了一个台阶，看来这次燕老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的确很享受，无论是异能还是武学还是生活，指导上深不可测的燕老，环境上有似天堂般的月堡，而对手上有敏怡，甚至连用餐上也有青姨那神一般的手艺带动。这种生活，无忧无虑。
但是，在如此安逸的环境下，夜月的观察并没有减少。
前天他在不经意间发现燕老的异常。
燕老那天轻咳着，一向走路平稳，淡然的燕老竟然出现了虚浮的步伐，这件事引起了夜月的高度重视，而且，让夜月心惊的是，他似乎还依稀见到燕老口中轻咳出点点的血光。
这些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还不能说明太多问题，但是夜月深知这些事若果发生在燕老身上则代表着什么。
当时夜月就关心问到燕老，但是燕老只是笑笑轻松回答“没事。”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件小插曲，让夜月觉得在这无忧无虑的日子中，始终像是埋藏着一颗炸弹，让他有些不安。
“气死我了！你别跑！”空中传着一声微怒的清脆声。
天空中两人一前一后，一蓝一青。
前方的自然是夜月，后方的正是敏怡。
一身青衣的敏怡在空中宛如仙子，天使的面孔略带气愤，很是可爱。
但前方的夜月却不能好好的欣赏，因为此刻，他是被“追杀者”。在实力上夜月或许和敏怡相比是逊色几分，但在飞行速度上却比敏怡要快上一些，他边往前飞边苦叫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是故意的啊！”
今天早晨敏怡正在练音，但却不知道哪儿传来一阵该死的琴音。对于敏怡这个音能力者来说实在是难以入耳，敏怡走出练音室，看见夜月正津津有味的拉着琴，这种噪声也继续的有滋有味。
而夜月似乎感到一股“杀”气，看见敏怡气愤走来，尴尬的停下手中的活。
“这，额，这琴真不错，我，敏怡我这初次奏乐，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呵呵。”夜月不知所措语序都快乱了。
“这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初次奏乐，很有情调嘛。”敏怡招牌式微笑露出，轻轻道。话音刚落，四周音波直击夜月。
“哇！”夜月大叫，立马飞了起来。
看到夜月什么亏都没吃，敏怡气愤的追了上去，便是眼前这一幕了。
夜月虽说飞行速度要比敏怡快些，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快一些，不知道怎么的，就飞进了百兽园。
“百兽园，嘻嘻。”敏怡偷笑。
敏怡刚进百兽园便停了下来，开始歌唱，妙音弥漫四野。
吼！
突然来了三只巨型飞行猛兽，夜月看了，大叫：“我不是故意的啊！哇！”
那是，翼龙！灰骨鸟！锐鹰！
夜月见了，叫到：“小伊，小丽，救命啊！”
翼龙第一个伸出爪去抓夜月，夜月急忙一躲。“敏怡啊！我错了，啊！你来真的啊，我可不是什么战斗暴龙兽啊！更不是什么斗龙士啊！”夜月冷汗直滴。
敏怡依旧在歌唱。
这些可苦了夜月，锐鹰那啄一下或是灰骨鸟来撞一下绝对要躺个半天，虽然说百兽园里的飞禽走兽早就没有什么很狂野的性子了。
两声鲸鸣！三只飞禽霎时清醒，见此，立马飞远！
敏怡“哼”了一声，看来小伊和小丽也被这臭月收买了。他的能力可无法控制这么庞大的生物。
夜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两鲸微笑，“好样的！小伊，小丽！”
突然，后面的急风告诉夜月，这事还没完！
敏怡自己追了上来，“敏怡，别啊！”夜月立马飞逃。
这一幕看得小伊和小丽满是疑惑，都低低轻鸣不知所以。
敏怡尽全力，却始终差一线，不由咬牙道：“好哇，夜月有了翅膀了，开始为所欲为啦！”
“敏怡，我真的错了啊！”夜月叫道。
十九岁，青春的气息在天空中弥漫着，在你追我赶中散发着，即使他们同时也是强大的异能者，也逃不出青春的魅力。
不知道绕着月堡附近飞了多少圈，飞了多远，多久，一路上云都散了，惊吓得不少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
“早上的热身运动到此为止吧！”夜月哀求道。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落在红色的枫叶林里，旁边的小河在静静流淌，还能看到不少鱼儿欢快的游动。
“哼！”敏怡轻哼，显然对刚才夜月的噪声还是耿耿于怀，大清早的，那声音，谁受的了？特别是对于音能力者敏怡了。
“说吧！有什么事，这笔账我记下了！”突然敏怡调皮道。
夜月苦笑叹了一声,“你都知道我找你有事你还记我一账！”
敏怡自顾的打着快乐的哼哼！
夜月平复了一下，刚才确实有点消耗，而且也很开心，甚至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种种，他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到敏怡旁边道：“好吧，说正事。”
敏怡也收了收笑容，等待夜月说话，对于夜月她也是有一定了解了，而且这也是夜月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谈话。
“最近，我发现你爸爸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夜月微微犹豫了会道。
敏怡闻言，抿了抿嘴唇，轻轻问：“然后呢？”
“前天我发现他步伐虚浮，而且，还咳出了丝丝血丝。”夜月继续道。
“这不能说明什么。”敏怡道。
“这样当然最好，尽管你父亲也说没什么，可我始终觉得有点不安。而且。”夜月微微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敏怡立刻接过话来。
“而且你们刚刚游玩回来，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燕老第一次陪你出去玩，这一路上燕老付出了不少吧，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快乐。”夜月叹到。
敏怡眼眶顿时微红，夜月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从夜月口中说了出来，意义却不一样了。
“对不起，我觉得真的是有必要说出来，燕老是你的父亲，对我也更似父亲，但他不愿意对我说出隐情，我也无法得知，毕竟你才是她的女儿，当然，希望是我多虑了。”夜月轻轻道，安慰着，看着敏怡红红的眼眶，夜月也不是滋味。
敏怡沉默了，难得的沉默了。想了很多，一路上的种种再次浮过敏怡脑中。
“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敏怡说的话已经有些不太顺畅了。
夜月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的敏怡，心中暗暗自责，即使他知道，这些应该让敏怡知道，让她了解。
“想哭就哭出来吧，会好受些的。”夜月轻轻的安慰道。
在一瞬间父爱的深沉，这份爱的感动和爱的担忧，让一直快乐，坚强的天使哭泣了。敏怡轻轻靠在夜月的肩膀上，哭泣着，哭泣着。
夜月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知道现在敏怡需要的是一次感情的抒发，抒发那压抑的感情，血肉相连——最亲最近最深最沉的爱。
夜月知道，现在千言万语的安慰也比不上现在无言的沉默和一个坚实的肩膀。
有时候，这种不安直觉真的很准。如果没有发生，也不外乎就是轻描淡写的让他过去，还开心想着，没发生就好。但发生了，却能让此在你的印象中深入骨髓，若在退一步说，只要最近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也能归于这种不安的直觉，又怎么会不准呢？
人最害怕的，莫过于虚无缥缈，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他让你遥望又带给你希望，但又分不清，握不住，只要结果来了，你才会被动的明白了。
月下城堡还是很快乐，但气氛若有若无的有着细微的变化。
三个月了，夜月在燕老这学的东西也算不少了，夜月想起三个月前的自己，恍如隔世。但最近，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感慨，这几天燕老的教的东西让夜月都感到吃力，而燕老的所为更让三人心中不安增添了几分。
早晨，天微微明亮，月园里却已经很是热闹了，时有时无的传出阵阵能量的波动。
“不错，今天又取得了一些进步了。”燕老从主堡悠悠走来，看着正在切磋的夜月和敏怡。
“燕老。”夜月尊敬的打了个招呼。
“爸！”敏怡快乐的叫着。
“恩，今天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从我身上抢走这个，时间是四个小时内。”燕老轻轻笑着，并晃了晃上面镶嵌着一个艳字的小铃铛。
“夺艳么？”夜月苦笑到。
开玩笑，这个简单的任务以燕老与自己合敏怡的差距来说无疑是三个字“不可能!”
“这艳，未免也太难夺了吧。”敏怡也苦着脸道。
“呵呵，不难，我会只用和你一个境界的实力，在这个期间我的左手也会一直拿着铃铛的。”看着两张苦瓜脸，燕老呵呵道。
夜月闻言眼神亮了几分，这样一来至少还是有机会夺艳了！
“嘻嘻，爸，我只对，你刚才是在对夜月说话。”敏怡到时立马狡猾道。
夜月闻言也被逗乐了，这敏怡还真是越来越有喜感了，但心中又有种莫名的感觉，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在心中也是一闪而过。
“开始。”燕老却微笑着轻轻说了两个字，没有睬理敏怡。
话音刚落，一刚劲有力的横拳向夜月劈来。
夜月大惊，尽管他有警惕着燕老，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大喝“静！”夜月边叫边动着手，他深知自己的能力可是不能完全让燕老停下的。果然，夜月双手抵住了燕老的手腕，刚接触他才发现其中燕老的力的奇妙，那种控制他甚至觉得以举重若轻来形容都不足以说明其中的奇妙。
连退三步，终于止住了。燕老对此微微点头，夜月的近身功夫的确不差。但并为影响到燕老什么，轻轻飘出一句“我可没说过我不动手哦。”
夜月迅速抬起双手静止燕老刚才攻击他的位置，可惜终是慢了一步，夜月感受着四周，捕捉着燕老的踪迹。燕老刚转移又迎上敏怡的音能力，他手轻轻的一挥隔绝了音波的同时身形向旁边一闪，这一闪根本看不出燕老是否动用了能力，但下一刻人影又不见了，而他刚才所在位置再次被静止了。
从两人疯狂攻击中可以看出两人默契的想着一鼓作气，比较，燕老是一人，而且他们不管是能力上还是实力上也确实有信心这么做，可心他们面对的人不是天翔星中任意的第二个人，而是燕老。
燕老他丰富经验作用却明显发挥起来了，显得游刃有余。
看着两人不经意的靠近着，燕老也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看来两人还都是比较冷静的，留了后手的。
确实，两人看形势也明白了强攻效果甚微，必须合作！
两人终于只有一米的距离，两人背对背防备着燕老。
夜月轻喘着气，暗想着：这简单的任务还是不简单啊。
燕老神出鬼没的身影让两人实为头疼，其中短短半个小时就让夜月中了数十拳，还被打的狠狠摔了一跤，至于敏怡，看来燕老也不是什么怜敏惜玉之人，和夜月一视同仁有机会也不会放过。
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不少。
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有些变化了。
夜月大范围施展能力，好比从一个集中的点分散开来，威力自然是会减少，但范围却增加了不少，确实这样多少能影响到燕老的速度。
但这样无疑增大了夜月的消耗，两人默契也是越来越好，在第一次变化的时候，燕老确实差点中招了。
敏怡发出音能力，伴着被冰冻的气流不管中不中，第二波攻击接踵而来，而夜月也是不停静空，两人发疯般持续了一分钟之久，终于打了燕老一个措手不及，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但其中默契难度却是无形的，看不到的，或许这就是一加一不等于二的情况吧。
接着两人更为卖力，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默契的配合着。
但燕老不知怎么的也没有在中招了，尽管没那么游刃有余但是也是有惊无险。燕老心中也是大为赞叹，两人竟然把自己逼到了要尽这个境界全力的份上了，几乎是全身解数来对抗了。
又过不久，敏怡的体力有些不支了，但一看到夜月明明要弱于自己一些，依旧那么疯狂不停手，像不知道疲倦一样，也咬了咬牙，狠下心拼命坚持，绝对不要先停下来。
燕老也越打越吃力了，不是那强大的体能支撑着燕老，毕竟燕老真实实力太过恐怖，动用这种层次力量可以说是无限能量了，否则还真难说不被击败。不过，面对这样两个异能者，能斗到现在，在天翔星里可以做到的人屈指可数。燕老终于是无奈道：“看来必须转守为攻了。”
两人闻言，面不改色，只是提高了警惕。
以燕老的经验又怎么会不明白两人的想法呢？只有自己主动出击他们能拿到铃铛的机会才会大些。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还真不得不主动出击了。看着两人拼命的模样，燕老心中也颇感欣慰，两人也殊不知，燕老心中也微微叹了口气，或者说松了一口气。
燕老鬼魅的向两人靠近，让两人的神经又高度绷紧，特别是敏怡，近身方面来说，比起燕老和夜月可是弱上了不少。夜月和敏怡距离也更近了，两人始终不超过一米之距。
“来了！”夜月大喝，但却毫不示弱迎了上去，敏怡紧跟着，辅助着夜月并伺机夺铃铛。
“静！”夜月使出他现在最大的力量施展能力。
而燕老也更是毫无保留，玄而又玄出掌，这种近距离的胜负往往决定在一招之间。夜月的能力让燕老受到极大的阻碍，但燕老的一掌的时机精妙绝伦，在四周静止一瞬间，这一掌也正好打在夜月**道上，夜月刚静止住燕老的能力瞬间瓦解，而迅速冲来的音波又与燕老擦肩而过，燕老乘胜追击，夜月和敏怡两人双双大败！
四个小时悄然而过，悄然而至。
“时间到了。”燕老看着两个仍是有些不甘心的年轻人道，燕老心中也是颇为惊讶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可以坚持四个小时。
敏怡闻言，轰然倒下，她确实是拼命了，今日的消耗对于她来说不可谓不大，一下子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便再也没有丝毫力气支撑自己了。燕老挥了挥手，敏怡便回到了房间。
夜月也是双腿抖动的厉害，咬着牙坚持不倒下去。
“呵呵，今天你们表现都不错了，可以说我舞弊了不少地方。”燕老坦然呵呵道。
夜月想说话，却发现又点艰难。
“不必说了，今天回去休息吧。”燕老微笑道。
夜月也点了点头，直接靠着旁边的明月调整，回味着刚才的战斗，他感悟良多。一战下来，特别是对想和做体会深有感触。很多事都是先想到，但是想到后还没完，还需要强大的执行力，但无论如何与燕老这酣畅淋漓的一战是一件受益良多的事情。
夜月正想着，突然，燕老大吐一口鲜血洒在了绿油油的月园之上，看上去十分可怕。
夜月失声道：“燕老！”说着便要起身过去扶着燕老，却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早已是连站立力气都快没了。
燕老轻轻拭去了嘴角血迹，对着夜月摆了摆手，淡淡说了句：“我没事。”此刻燕老看上去又确实没事了。
夜月无可奈何，低低轻声说道：“燕老，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燕老微笑道：“说吧。”
“燕老，最近我有一股浓浓的不安的感觉，尽管城堡里看上去是那么快乐。”说到这夜月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要缓缓气的原因还是想起了些什么话被哽了一下。
燕老闻言，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
果然有事！夜月心中惊了下。
燕老低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呵呵，人老了罢了。”燕老淡淡笑道。
夜月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的震了一下，一时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现在也够累了，先别乱想，去休息会儿。”燕老又恢复了那淡然。可此时夜月百感交集，似乎看到了一位无比强大，过去有着无数辉煌的老人，暮年踏至而来，但他打心眼儿是不愿意这么想的。
夜月被燕老送回屋中，在脑中又飘来了燕老一句话，让夜月心总算能稍微安稳一些“今晚，我会告诉你们的。”
夺艳，没有成功。那么“艳”一定还不会离开的。夜月这样想着，无尽的倦意袭来，夜月渐渐沉沉睡过去了。在梦里，他似乎又梦到了数年前去世的爷爷，那时，一张熟悉的面庞和一具冰冷的身体都永远的在自己的内心中交错，想起时，心会是热的，眼眶是红的，身体是有温度的。
笑与安详，和学会的珍贵。
而此时燕老一个人静静站在主堡之上，说不出的安详的看着某处，或是天，或是地，或是远方，或是过去。也许是在追忆，也许。
“夺艳么？我不会怕的。”一句坚定的呢喃轻轻在空中随风而去，随风而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