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去,伏牛山上有雾气弥漫,丝丝飘荡,伏牛观隐于雾间,仿若仙家道观。只见冷清的山道上,一布衣男子领一顽童正向山腰缓缓走去。
二人正是李江和小李叶,小李叶青稚的脸庞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兴奋,显然还沉浸在昨日的喜悦中!颈间挂一红绳,下坠一青色玉石,随着李叶的跑动不停摇晃,从远处望去,竟泛起点点青光。
二人一路缓行,来到了伏牛观前,观前极为安静,与昨日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对比,地面上很是洁净,显然有人打扫过,昨日庙会的痕迹却难以寻到。
李江也不怠慢,领了小李叶向后院而去,偌大的道观寻不见人烟,透出一股空灵之气,连昨日的香火味也消散了!进的后院,李江发现昨日那年轻道人正在一间庙宇前立着,望着李江露出一丝微笑。李江不敢无礼,躬身道:“道长有礼了!”
那年轻道人微微一笑,回了一礼,道:“师傅已经在传道阁等候小师弟多时了,李施主且在待客厅等候。”
李江心中一惊,暗道仙师果然神机妙算,不敢多言,默默行了一礼向待客厅走去,那年轻道人则领了小李叶向身后的庙宇走去,庙宇匾上写了“传道阁”三字,却是一座禅房。
小李叶紧随年轻道人入得禅房,见“不知”道长在禅房正中间一蒲团盘坐静思,身后挂了一幅大大的“道”字,小李叶忙跪倒身前一个蒲团上,恭敬道:“弟子见过师傅!”旁边那年轻道人则稽首行礼道:“小师弟已然带到,弟子退去做早课了!”也不待老道回应,便自顾出了禅房,关了房门。
一时间,空旷的传道阁便只剩下老道和小李叶两个人,小李叶正不知所措,老道浑厚老成的声音悠悠传来“先坐下吧!”小李叶急忙学着盘腿坐下,望着老道不敢言语。
老道缓缓睁开双眼,眼眸深处平静如水,嘴角露出淡淡微笑,慈爱得望着小李叶,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小李叶沉思一下,恭敬回道:“昨日听师傅言到,小徒有什么慧根,但不知慧根为何物!望师傅解惑。”
老道望着小李叶,脸上露出一丝欣赏之色,开口道:“天道无情,万物俱都难逃尘土,可天地间又有一线生机可循。慧根便是这一线生机,有慧根之人,可感悟天地之间充斥的灵气,辅以修炼之法,更可把灵气化入己身,形成灵力,灵力乃天地精华所在,若积少成多,终有一日可跳脱轮回,不入五行!”
小李叶对老道行了一礼,复问道:“不知这慧根可有区别,无有慧根就不能修行么?”
老道赞叹道:“问的好!我说天道无情,便是指的对无慧根之人,无有慧根,即便连最基本的天地灵气都无法感悟,更别提寻觅金丹大道,这是古往今来的至理。同样是慧根也有所不同,依据数万年来的前辈先贤总结,慧根可分四类:一曰天慧根,二曰地慧根,三曰五行异慧根,四曰混合慧根。其他不一而足,也难脱此四类之外!”
小李叶心中更加疑惑,又躬身问道:“此四类有何分别?”
老道挑了挑高耸的眉毛,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方才所言,以天慧根最妙,其他一一次之,修行最重要的是对天地灵气的转化,天慧根可悟世间一切灵气之属性,地慧根亦是如此,但不如天慧根所感精纯浑厚,至于五行异慧根,只能感悟天地间单一的灵气属性,修炼有些难度,至于混合慧根,仿佛与天地慧根相同,可感悟各属性灵气,可惜其感悟的天地灵气斑驳不纯,进阶颇难,比起五行异慧根也多有不足,所以最次!其实慧根并不是衡量修士未来成就的唯一标准,只不过修行乃逆天而行,根基颇为重要,天地慧根在修行前期占尽优势,轻易可入得佳境,瓶颈几不存在。而其他慧根,单单入门有时便需十数乃至数十载之久,更不提以后的修行障碍,数不胜数,愁煞人也!”
小李叶听得入神,听到最后老道的慨叹,也有一丝惆怅之感,问道:“不知弟子为哪一等慧根?”
老道轻捋长须,眼中迸发出点点异彩,笑道:“昨日在前殿见你之时,我初还以为你不过有些聪资,没放在心上,幸好为师修得一种望气法门,观你天灵穴上竟有虹光霞影浮出,不由大惊,忙运转浑身修为,才发现你的慧根隐藏极深,却是精纯已极。为师修道多年,薄有法力,根基也算不错,可比起你还是多有不及,你已隐隐超于地慧根之上,虽算不上天慧根之体,也是旷世难寻!”
小李叶听得自己竟然隐隐超越了地慧根,也是兴奋不已,忙跪倒在蒲团上,诚恳求道:“还望师傅传我妙法,弟子定感怀师傅大恩大德!”
老道欣然大慰,笑道:“你有此心,为师甚感欣慰,且快快起来,为师先与你说说这修行境界之分。”小李叶也起身坐定,洗耳恭听。
老道满意的望着小李叶,开口道:“吾等修炼之人,最终之目标乃是金丹大成,前辈先贤根据修行中的障碍关卡,将修行分为五境,分别为养气,炼神,御物,凌虚,金丹五境!”
小李叶颔首问道:“敢问师傅,是否修得金丹就能白日飞升,跳脱轮回?”
老道闻言一怔,苦笑道:“白日飞升哪有这般容易,为师上述不过是金丹小成之境,其上更有五气朝元镜,每修胸中一气都可做为一境,再在其上还有三花聚顶境,每修顶上一花亦可作为一境,如若修得胸中五气朝元,顶上三花聚顶,再加上大机缘才能修得金丹大成!”老道一语说完脸上流露出苦涩之感,想来连他也慨叹金丹大成之艰辛。
小李叶似懂非懂,看见师傅面露难色,也不由开始发呆。老道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不由暗叹一声,说道:“你现在可知大道艰辛?即便你天资优于常人,也切不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当勤加勉励,力求金丹大道,方不负我一番苦心!”
小李叶听懂师傅教训,哪敢多言,俯身长拜,道:“徒儿自当勤勉,不堕了师傅威名!不过徒儿心中仍有疑惑,不知金丹到底为何物,那五气三花又作何解?”
老道见自己的徒儿一点就透,笑道:“你先起过,为师没有那么严厉!本来这个问题不是你等所能接触到的,既然问起为师便讲与你听。吾等所言金丹小成,是指以身心分上下两弦,以神气别冬夏二至,以形神契坎离二卦。以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是为攒簇五行,以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是为和合四象。如此身道合一,则金丹小成有望!继而以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声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故名曰五气朝元,是为五气之境。再者以精化为气,以气化为神,以神化为虚,故名曰三花聚顶,为三花之境。至于金丹大成,则不是吾辈所能望其项背!”
小李叶这次是一点也没听懂,端坐在那里,眼神迷离,只觉心中一片混沌,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