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比武毫无悬念,擅长逃跑的秦无殇凭借着精妙、多变的身法同一个个对手纠缠,当对手力竭,他便上去骚扰,令对方无法歇息。追打他又抓不到、摸不着,也只能体力耗尽被他踹下擂台。
北院弟子异常愤慨,大骂他卑鄙无耻、龌蹉猥琐。
南院弟子立刻反唇相讥,嘲讽对方是脓包一群,连对手的衣衫都碰不到,早该低头认输。顿时,整个山谷内吵嚷一片,继而骂声连天,若不是有都统和教头在场,怕是双方早已拳脚相向。
都统对这幅场景似乎见怪不怪,依旧是笑眯眯地观看比武,不时还夸赞几句。那秦老头更是老神在在,座下弟子夺冠已是胜券在握,再听着都统的赞誉,自然是心情无比的畅快。老罗头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自己的弟子被对手戏耍、捉弄,这让他羞愤难当。但同时也对那个少年的无赖手段无比愤恨。
当最后一个对手朱无尘被踢下擂台,台下震耳欲聋的吵吵骂骂声达到了极致,秦无殇对北院的怒骂浑不在意,因为这根本就无关痛痒,能够‘傲视群雄’夺得第一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都统面前露脸的秦老头心中大快,傍晚在内城的一家酒楼摆下酒宴慰劳众弟子,吃喝间却闭口不提奖赏之事,秦无殇虽然心里挂念的紧,但在众人面前也无法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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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已是腊月二十九,三天来这老头都未露面,急需提升实力的秦无殇按耐不住,便决意去讨要奖赏的丹药。
穿街过巷来到军营外的一处僻静小院,秦无殇敲了敲紧闭的院门,院子里传出秦老头的声音:“是谁?”他也不搭言继续敲门,过了一会儿方才有脚步声传来。
院门打开,秦冲一见门口的少年立刻明白他的来意,这老头立刻板着脸斥责道:“别以为夺了第一名就能懈怠,你现在还只是一个修者,要勤加修炼早日进阶武者。没事不要到处乱转,更不要打扰我老人家清修,好了你快走吧!”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就想关门。
秦无殇从他的话语里已经听出来了,这老东西是想赖账。当下赶忙伸脚卡在门缝里。“秦教头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么?”
“我说过很多话,怎么都记得!”秦冲挥挥手:“你赶紧去修炼,别打扰我!”
“比武的‘真元丹’教头也不记得了?”秦无殇笑问。
“什么真元丹?我这里没有!”秦冲老脸一红、冷哼一声。
“不记得那就好!”秦无殇收回门缝中的脚笑道:“我这人爱说话,心里藏不住事,秦老教头赖弟子的帐这事我一定会漏嘴说出去的。不过,要是传到罗教头和都统那里的话,秦教头可是脸上无光啊!”说完,他转身便走,嘴里还在嘟囔:“嗯!这事一定不能说出去!不过,怎么就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呐!”
“小子,你给我回来!”秦冲气哼哼道:“你小子好胆量,竟敢威胁教头?”
“我哪敢威胁您呐!”秦无殇嘻嘻笑道:“只是我这人爱乱讲话,一不小心说出去那可就····!”
“别说了!”秦冲气道:“我现在就给你拿来,省得你诋毁老夫的清誉!”
“你个老不羞!还说什么清誉?”秦无殇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不多时,这老头回转,将一个小巧的玉瓶递了过来,“这里面装的就是‘真元丹’,没事不要乱打开,别让药效流逝。”
秦无殇也不答话,接过玉瓶便拔掉了瓶塞,一个淡黄色的药丸随即滚了出来。
“你怎么不听话!”秦冲慌忙阻拦:“这药····!哎~!哎~!不能吃!”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颗药丸已经被少年吞了下去。
“这药有点辣!”秦无殇砸吧砸吧嘴问道:“为什么不能吃?这药不就是让吃的么?”
“唉呀~!”秦冲跳脚叫道:“这药能增加修为是不假,可吃了之后会有杂质涌进经脉,给以后的突破、进阶造成妨碍,你这孩子怎么就吃了呐!这可麻烦了!”
“竟然有这事?”秦无殇脸色大变:“秦教头,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您竟然不事先说清楚。这药已经吃了,要是挡隔了我日后的修为该怎么办?我们家族还指望我进阶通玄强者来光耀门庭呐!你这做教头的这不是坑害弟子嘛!”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秦老头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误人子弟可是不轻的罪责,别说这糊口的教头做不成,说不定还要被宗门抓去做大牢。
“这····!这可怎么办?”秦冲顿时面色惨白、惊慌失措起来。
“我这一辈子都被您给毁了!”秦无殇顿足捶胸,只差一点就要痛哭流涕了。
“这是老夫的失误!”秦冲可怜巴巴地望着少年:“药吃下去,也不能吐出来,只要你不说出去,我给你些补偿可好!”
愁眉苦脸的秦无殇思索良久才点了点头。秦冲慌忙道:“咱们进屋说,我有多年的积蓄,还有一本收藏多年的地阶秘籍·····!”
·····
稍时,秦无殇垂头丧气地走出院子,后面秦冲接连叮嘱:“千万不能说出去!已经给你补偿了,千万别让怕人知道!”
听到关院门的声音,秦无殇捂嘴窃笑:“看把这老头吓得,又说好话又赔银子,不过这老不羞的积蓄还不少,竟然有五六千两,不过嘛!现在都归我了!”
怀里揣着大把的银票,秦无殇在街上信步闲逛,心中无比的畅快:“这丹药影响日后进阶突破?管那么远做什么,自己只要能进阶武者、突破至中期就够了,等到那时候,就溜回去找母亲,带母亲到一个偏远的地方住下,再讨个媳妇,生几个娃娃,自己做个小买卖养家糊口,这日子多舒心自在。不是情势逼迫,自己才不想踏足武道,在这里每日要苦闷地修炼,真是让人无比的厌烦。”
“至于那个救自己的神秘人,自己永远止步在武者中期,他也一定不会来找自己,这样正好,省得受人差遣!”正在得意间,丹田处猛然传来涨热的感觉,这是药力发作的表现,当下慌忙回转军营。
····
大年三十的午后时分,秦无殇没费多大气力便成功打通十二处穴道进阶武者,用心神感应到丹田处由气体演变成的水液,他自然是心花怒放,猛然觉察到经脉里还有未吸收完的淡黄色药力,心中暗忖:“既然已经进阶武者,那就先将身法所需的经脉疏通、穴道打通,也能增强身法。”说做就做,他立刻盘膝坐定,开始疏通身法需要的经脉。
从三十午后折腾到大年初一的晌午,秦无殇已经将身法所需的经脉疏通完毕,穴道也打通了十七处,只剩下最后一个‘会阳穴’尚未打通。
‘会阳穴’位于人体腰股,在真气运转的线路中是一处紧要的穴道,只要疏通经脉、打通这个穴道,便能连贯腰腿间的另外十七处穴位,从而能够完整地运行身法的真气运转线路。
此刻,秦无殇正在对这个阻碍进行全力一搏。
一股弱小的水液在丹田中缓缓涌动,秦无殇用意念驱动它加速流动,从丹田至胸口再到腰部,真气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竟然飞速奔腾起来。
“嗯!估么着差不多了!慢慢打不通你,小爷就不信来一次猛攻还能无效。”秦无殇起先也是慢慢疏通,折腾了许久这‘会阳穴’依然如故,恼怒之下便想出这个歪点子来尝试。
‘无知者无惧’,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经脉损伤是每个武道中人都极为惧怕的事,轻则影响日后突破、进阶,重者经脉破裂真气溢散,造成‘走火入魔’。旁人疏通经脉、打通穴道是慎之又慎,唯恐损伤筋脉,而他不知道利弊,就由着性子胡来,若是让别人知道他这样冲穴,一定会对他顶礼膜拜,佩服得五体投地。
将一块破布塞进嘴里,也顾不得理会那布上的古怪味道,秦无殇心中大喝一声:“给我冲····!”真气自胸口飞速奔向后颈,而后直线冲下。沿途的经脉、穴道被奔流的真气冲击得‘突突’乱蹦,还有一种火烧般的感觉。
‘会阳穴’犹如有着一层看不到的壁障,将所有外来之物阻挡在外。那股细弱的真气此刻仿佛是一条飞驰的电蛇,狠狠地噬咬过去····!
“唔····!”虽然口中有布塞着,秦无殇还是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他两眼一翻,四肢一阵抽搐,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瞬间便昏死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声怪叫惊醒了屋内其他正在修炼的少年,大伙点燃油灯慌忙跑来。
‘会阳穴’真的被真气猛烈冲开了,畅通的‘会阳穴’竟然将经脉里的真气和药力全部吸走,只留下丹田处那几滴可怜的水液。吸收完药效的这个穴道猛然变得明亮起来,明亮得恍若一颗璀璨的星斗。
在他冲开穴道的同一时刻,白天的晴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颗星辰,那星光异常闪亮,似乎要与曜日争辉。
也就在这一刻,昏死过去的秦无殇不会知道,冲开这个穴道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知道日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形,想必他宁死也不会触碰这个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