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祸兮福所依

一间黑暗的密室内：“少爷，我们的人已经传回消息，那小子已经出了秦州，朝着凌阳县方向去了。最快今天未时到胭脂山附近，我们可以在那边抹掉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年轻人对着坐着的瘦弱的男子说道，顺便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恩，不错，有进步，以后有事多动脑子，别用我们的人，那样容易引火烧身的。铁老大联系好了吗？让他尽快出手，这是报酬。完事之后还有一半”，说着话，瘦弱男子给了那个年轻人一个木盒子。年轻人两眼直冒金光，但瘦弱男子好像没注意到，继续着他的命令。“少爷，铁老大已经联系好了，他专做劫人的勾当，我现在就把钱送过去”。年轻人说完话就向外走去。“等下，我还没说完呢”，瘦弱男子瞪了一眼年轻人，吓得年轻人直打哆嗦。想到瘦弱男子的狠辣，年轻人又有点害怕，不知道留下这几十两银子会不会被咔嚓了。但想到钱的诱惑，又一次故作镇静。“见到铁老大后不要暴漏你的身份，也不要让其他人见到你的真面目，完事后什么也不要说，把那两个小贱人给我带回来就行了。听明白了吗？”瘦弱男子向年轻人说出了注意的事情，但脸色有点阴沉，让矗立着的年轻人不寒而栗。“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看着年轻男子出去后，瘦弱男子那股阴狠的脸色立时暴露无疑，默默的看着前方的墙壁，迷失在自己的迷宫中。一处静谧的房间里，静的有点怕人，还好是白天。两个男子坐在一张矮脚桌的两边，像是在喝酒，又像是在叙旧。满脸胡腮的男子看着俊俏的男子有点伤感，还好他现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的表情过于心酸。然而那俊俏男子就不一样了，满脸泪花，脸颊上还闪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父亲，孩儿无能，请你责罚我吧！”俊俏男子双手离桌扑倒在地上向坐着的男子请罪。“不、不……正儿，你起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成儿离开胡府也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成儿估计早殁在胡府了，真要是那样你姑姑也就真会去寻死了”。胡腮男子边说边扶起这个让自己时时牵挂的的儿子，说不出的心酸。坐回座位，胡腮男子对着那俊俏男子说：“正儿，你也不要在这里自责了，以后也不要会胡府了，就留在为父身边，你母亲也想你了，吃玩饭就过去看看你母亲吧！自从你母亲知道了你的处境，也是担惊受怕。”“二弟、二弟……”，叫“正儿”的男子正想跟自己父亲告个别，回去问候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诉说述说心中的酸苦。谁让他才十六岁呢，说来也算是人小担子重。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杨正说不出的欣喜，给自己父亲作揖之后走了出去，还未走到门口，就见一英俊男子推门而入，来人正是杨正的大哥杨烈，兄弟两喜极而泣，双双各在对方胸口顶了两拳。“父亲，孩儿听到二弟回来了，就有点高兴，一时忘了礼数，还望父亲责罚”。杨烈双腿跪地，向着自己的父亲杨雄。“子和(杨烈字)，你跟正儿多年未见，也算是久别重逢，越过礼数也算正常，起来吧！”。“正儿，你先去见见你母亲，今晚你们兄弟俩聚聚，别让你母亲等的久了”。杨雄看着杨烈对兄弟的护佑之情，转过身、背着俩兄弟故作威严的姿态对着杨正说道。“是，父亲。父亲、大哥，正儿这就去见母亲”。杨正用衣袖抹干眼泪，向着杨雄、杨烈弯腰作揖之后转身走了出去。杨烈远远的看着杨正，直到消失。杨烈那处手绢檫了下脸颊，转而焕发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父亲，凤凰已经放飞，不知道那只祥龙什么时候腾飞。”杨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雄。然而，杨雄却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中。“子和，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个故事吗？”“父亲，孩儿记得那是四年前。你说过我们杨家出人头地就在阿成，可是阿成现在才12岁，即使他有那个命，可也要等到几十年后啊！”杨烈一脸的无奈之色。“不错，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见不得光的人，自从你姑父因罪入狱，牵连甚广，九族之内就我杨家苟且活了下来，杨家是漏网的鱼，你姑姑也一样，只要被朝廷发现，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我不会允许杨家就这样落魄下去，也不能让你们兄弟俩过着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杨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恨，对朝廷的，也是对张家的。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家族突遭变故，无法让人泄恨，只有亲自毁了满清的江山，才能让杨雄得到少许的慰藉。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也不要怨你姑姑家，现在阿成就是我们的希望。十年前，也就是你姑父入狱前三天，有个道士给你姑父的儿子看过相，据说那道士曾言‘阿成贵不可言，十年后有一灾，只要能躲过去，那是飞龙在天之相。’所以我们还有希望，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成见，知道了吗？”“明白了，父亲”，其实杨烈也没怎么怨恨，只是不能接受现在自己地位的凄寒而已，自从十年前没了母亲，都是姑姑当着母亲的角色，让自己心里多少温暖点。“好了，你去准备下，由你去接阿成回家，认祖归宗”。看着杨烈出去后，杨雄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吼叫道：“难道你想一辈子过着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吗？”一下子杨雄的斗志又提了上去，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焕发，活力突显。“少爷，过了胭脂山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凌阳县地界了，应该酉时之前就可以到附近最近的客栈了”官道上一辆马车上的少女对着少年说道。“哎，真他娘的远，这么多的山，还这么大，要是有火车那该多好啊！”说话的自然是张成，他也够郁闷的，两匹矮脚马拉着五个人的车，怎么跑也跑不快，只能就这样走了。“少爷，那个火车是什么呢，也是像马一样的车吗？”旁边坐着的小玉开口问道。“那个也差不多，就是比马车跑的快点，以后要是有机会会我也让你们坐坐”。张成自知又失言了，可不能在这样解释了，他一路上给魏娟和小玉说了很多趣事，还有一些前世的科技。那可是解释了老半天，愣是没明白，而且说起来还费劲，现在自己还口干舌燥呢。说来也是，有些科技产品是说不明白的，前世的人只说原理，产品描述那也很费劲的，但这个时代的人原理根本不懂，说了也白说啊！张成不知道的是她们可是当那些科技是神话中的东西。“少……少……少……少爷、少爷……，不……好……了，前……前面有人打劫”，两个少年惊慌失措的从外面探进头向张成汇报自己看到的。说话还结结巴巴的。他们再怎么壮实，胆子却不大，也怕这样的状况。“好了，娟儿、小玉你们呆着车里，不管听到什么就是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张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也没那两小子那么紧张，毕竟大场面没见过，小场面是见过的，也过了那个见到恶人就紧张的年龄。张成本想再跟两女交代点事，却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掀开帘子，却看到不一样的场面，张铁跟张全已经被几个几个左右架起来动弹不得，而且车上还有两人在驾车。“你们这是干嘛？给我停下，听到没，**的听到没，给我停下。”张成的楞劲又上来了，一边说一边还用小胳膊、小腿踢打着旁边的赶车人，正在火头上呢，却被那赶车人推了一把，一时一个后后仰坐，坐在了车厢地板上，头撞在了小玉的膝盖骨上，立时把张成疼的醒悟了过来，不能这么莽撞。小玉虽然膝盖也有点疼，但还好能忍住。张成可是听到了，外面还有个男子在笑呢。车外男子转过身，却是对那赶车人道：“你们只管赶车，不用管他”。张成听到这话，立马坐起来，再次掀开帘子，注视着那骑马的男子，那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衣裳纯黑，蹬着长靴，面如冠玉长身而立，貌赛潘安，剑眉星目间颇有点玩味的感觉。张成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者张成。张成见他傲然而立，面带微笑，感觉他是在调笑自己，立马换了个笑盈盈的表情道：“尊贵的客人，你太客气了，怎么敢劳驾你亲自护卫呢！真是太感谢了，本来是由我亲自送你的，你看你做的这事，有点不地道了，这不是抢我的事吗？要不咋们换换，你坐车，我来骑马。”“哦，这个就免了吧！还是我来护送你吧！就在不远处，很快的。”男子还稍带指了个方向。张成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茫茫的大山，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他所说的目的地。“我说呢，原来贵兄是藏龙卧虎啊！只是不知道贵兄在此修炼了几载了”。张成玩笑的看着那男子。“其实呢，修炼是一种境界，只是最近修炼时缺点引药，下山来寻。只是不巧，恰巧碰到你像贤弟这样的上佳药引，故而甚是欣慰，哈哈哈”。那豪爽的笑声，听得张成毛骨悚然，拿自己做药引，这使张成有点怀疑。看他们不像图财的样子，那就只能是图“人”了，张成可是看过电视剧中拿童子做药引的，虽然不知道这个世道会不会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但他还是有点担心的。这时张成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的，超越的思想及见识现在居然造成了自己的心里波动。在这个时代虽然还没后世那么民主化，但吃人肉那可是要受道德谴责的，虽然没人监督，但根深蒂固那根道德神经一般人是不容易突破的，除非那些臭名昭著的狠人。张成眼睛一抬，恰好看到男子偷窥的眼神，看着他急急忙忙转过去脸庞，顿时明白他是在调侃自己、取笑自己。张成顿时那个气啊！也冒出了一个怪怪的想法。“贵兄，停一下，别走这么快啊!你不知道啊！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你看我妻子还在车里呢。怀孕两个月了，要不你等几个月，我儿子出生了，你再拿去做药引，怎么样”张成说的那个诚恳，还带着谄媚的笑容，看我不恶心死你。张成恶狠狠地想着。男子的确是恶心到了，但也把车厢里的魏娟给说愣了。这是哪跟哪啊！谁怀孕了，谁是他妻子。而且，他心还这么狠啊！那男子听的恶心，只能胡乱的回答着，“要的、要的”。“不知贵兄怎么称呼，说了半天咋们还真是知己，要不咋们来个义结金兰啥的。”张成套着近乎，还是想知道他们劫自己的目的。“在下杨烈，字子和，长安蓝田人氏”，杨雄立马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稍带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对他们并无恶意。“原来是子和兄，小弟张成，字益飞，这厢有礼了”，张成双手作揖，说出了这句文绉绉的话，颇有点文士的味道，其实也是张成模拟前世电视剧中古人的说话方式，不是张成矫揉造作，而是在胡府那段日子说话颇有点放肆，而受到了不少惩罚，故而有点邯郸学步的想法。“子和兄，今天的天气是不错，要不咱们到前面的集镇去喝点小酒，难得咱们两兄弟有缘，岂可错过此等善缘”，张成希冀杨烈能够迎合自己的诉求，希望总比没有强。“益飞贤弟此言差矣，能够遇上像贤弟这样的年轻俊杰，是应该把酒言欢，你看天色虽早，按你的脚程到最近的集镇也要两三个时辰，寒舍就在不远处，上去咱们兄弟聚聚，贤弟请了。”张成听到此言，自觉离开希望渺茫，只能跟杨烈胡扯了，顺便探听点点虚实以及他们的目的，看着杨烈和善的面貌，自觉心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