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凤凰之说

“祥和(王成字)，那道士找我什么事”。胡老爷子刚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王成过来，随即开口问道。“老爷，紫阳道长有点神秘，说只能说与有缘人”王成面露无奈状道。王成赶紧推脱，这可不是自己无能，而是人家很神秘。我位卑职低，这些事不是我能知道的，这个您一定要知道啊！王成心里祈祷着，总算老爷子没有继续询问，让王成松了口气。能做一府主事，也是有点能力之人。精明过人，或口才上佳(溜须拍马，能使主人欢心)，或是远方表亲，这些都是能力，难道没听过举“贤”不避亲之说吗？但王成是两面人才啊！既属于那种口才上佳之人，有属于表亲之人，能没有“能力”吗？显然不可能。而就是像王成这样的两面人才也不能套到话，可见老道的社会经验丰富。“走，进去看看，我也很迷糊啊！”胡老爷子淡然道。他可不相信这老道没事会自己来找抽，毕竟人老成精，不是简单的说说的。胡老爷子心知自己过去了，他总会说，也就无所谓了。虽说提前知道点，可能会预先做好准备，但他一大把岁数了，这点淡然还是能做到的，没什么事会使自己失态吧！“老爷，那道士穿的破破烂烂，肯定是过来骗吃骗喝骗钱的，要不把他直接给轰出去”，王成可没忘刚才吃的憋屈，“算了，先看看这个道士会说点什么再说”，胡老爷子可不想在今天自找晦气，拒绝了此意。“是，老爷”，王成看到胡老爷子拒绝了，赶紧堆砌一脸的笑容。王成变脸那真叫快啊！遇人变人脸，遇鬼变鬼脸，王成绝对是炉火纯青之辈，造诣高深。谁都知道不变不行，但就是他能做的那么好。不能触了老爷的眉头啊！，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随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客厅，上了台阶，胡老爷子双手作揖，显得很诚恳的。哎，梦改变对人的态度，他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对待一个邋遢之人呢。怪，只能怪今天的梦好，心情自然就好了。“道长此来，有失远迎，请海涵……请坐”胡宗盛对着站起来紫阳道长客气道。然后径直走到了主座慢悠悠的坐下。胡老爷子坐在主位，悠闲地看着站着的老道，品着上好的龙井，没有一点焦虑，显现出了他的威势，不再显得那么和善，很自然，他这是要给老道压力呢，用自己多年形成的威势威逼老道。老道两眼精光，也站着看了会儿胡老爷子，虽然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既然你想让我屈服，那我就装给你看呗，老道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应对之策。“胡老爷客气了，此来只是祝贺您的，胡家即将显赫”老道坐下说道，他可不想干站着看胡宗盛的脸色，但又不能表现出他急于求成。“此话怎讲，道长可有什么根据，可别是来调侃老夫的”胡宗盛话中略带阴冷的语气。胡老爷子心情好，但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的忽悠他，就看这老道怎么说了。人老了，但精于此计的他还是知道这老道不会空穴来风。没根没据，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要遭罪了。即使有，也还要有好的口才，既能吊别人的胃口，也能说服别人信了自己的话，那就要水平了。年轻人还好忽悠，人老成精，可不是仅仅说说而已啊！既然过来了，应该知道是自己做主，那就值得深思了。“此地过于喧闹，必须找个安静地方，这样我才能心平气和的掐指算算”，老道带着高深的语气说道。他可不希望说道中途被别人打岔，再者这事闲杂人怎么可以让他们听到呢。胡宗盛明白这老道嫌人多眼杂，所说之事要么过于神秘，要么惊世骇俗。但他还是真想错了，俗话说得好，就是老道想高调装bi，这样才能体现他所说之事的价值。“祥和，你让他们都下去”。丫鬟下去之后，老道又看了眼王成，意思自然是要王成也下去。但他的眼色别人就不见得看了，再没有得到主人的确切命令，只能站着。王成假装没看见，但脸色却阴了下来，被这老道给气着了。颇显不耐对老道说：“道长，老爷最近挺忙的，等下还要去见万知府，不知你有什么急事，要是急需救施，不妨说出来听听。老爷也经常捐施救济寺庙，善事做了不少呢”。这话是胡宗盛交代过的，王成也就扮起了黑脸，红脸就交给胡老爷子了。胡宗盛静静的看着，也不吱声。“哦，王主事别误会，就是看到有只凤凰落到附近，找有缘人借点香火钱，看到贵府宅基就来看看。既然王主事认为不是，的确，也看得出来王主事是个有能耐的人，贵府既然王主事做主，看来贵府可能不是有缘的，贫道再出去看看，走访别家找找有缘人”，紫阳道长话里带刺，顺着王成话嘲讽胡宗盛。王成可被他讥讽话给气着了，自己怎么能做老爷子的主呢，这不是自找没趣。虽说老爷子知道，但不能不反驳，这样老爷子肚子有了憋屈，只能找我们这些下人发火。正准备要跟他理论，胡老爷子发话了。“祥和，你先下去”。胡老爷子可看清楚了，这老道嘴可厉害着呢，再跟他打嘴仗，指不定还要吃亏呢，免得自己因此生气。王成听到胡老爷子发话了，只能退到一边，但还是不甘心啊！“老爷，道长初来此地，有些事情不知道，要不我给他介绍下，顺便看看此地风俗人情，指不定会有道院请道长过去坐镇呢”。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火，就看能不能引起冉冉大火，只要老道发火，那他可就装不下去了，还会被打出府，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正在意淫着呢，却被那熟悉而又威势的声音给打断了。“祥和，我看道长就是想跟我借点香火钱，我跟他说说。祥和是我信任之人，道长，你看呢……”。胡宗盛当然知道这是说老道不明白底细，可能会是刺客。他在这里得罪的人也有，刺杀也有可能。但考虑到凤凰的事，也就释然了，并且还有两个保镖在暗中。他们是两个哑子，从小就被收养在胡家，并且还是亲信中的心腹，听到了也无所谓。老道坐在那一声不发，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只是被压制住了，谁让他脸皮厚呢，依然笑呵呵的。胡老爷子可坐不住了，老道不说话，那是不给自己面子啊！可又不能在这会儿发火，只能给王成使了个脸色，让他去外面守着。说不好，消遣自己，那就不管是不是修道之人了。“道长，人老了，精神跟不上了，这些人在府里是老人了，但重在忠心，道长别介意”胡宗盛笑呵呵的说道。大有一言不合之后，让那些忠心之人收拾他呢，“胡老爷客气了，贵府天降富贵，荣耀后辈”老道开门见山。也不拖泥带水，直溜溜的。“哦，还有这等事”胡宗盛一愣，故作惊讶状道。一般要说服别人，先要吊起别人的胃口，还不能被当骗子给赶出去。“胡老爷可能不知道祥云聚集，凤凰降落贵府，贵府即将出现使令府富贵的女子”，老道还是那般直达主题，说出了富贵的源头，毫不造作。胡宗盛也就是昨晚做了个凤凰的梦，不然还真把这个老道给轰出去。一个不懂得说服别人的人，哪怕你说真话也很难瞬间让别人信服。古代皇帝杀功臣，一是忌惮臣子的威望；二是怕后代降服不了那些桀骜不驯的臣子；三是阻碍了对全国的绝对掌控等等。故而皇帝杀臣子，受到猜忌是重点，只要有人弹劾。心理的一种偏向，就决定了杀或不杀。老道的说话方式脱离了轨道，没有与胡宗盛有所寒暄，直达主题，引起了胡宗盛的兴趣，看他怎么说下去。“按道长所说，不知是何富贵”胡宗盛期望的看着老道。“龙凤祥和，亘古不变，不知胡老爷认为是何富贵呢？”胡老爷子静静地在那想了一会儿，富贵谁不想求，只要有门路就好办，有钱虽说好办，但不一定会办到。端着陶瓷茶杯品着幽香的龙井茶，有点心动。“道长，那不知该怎么迎接富贵呢？”声音很小，但老道还是听得到的，看着心动的胡老爷子，说不出的兴奋啊！只要心中的欲望呈现出来，一切都好办。“一切随缘，顺其自然”老道深沉的道。听到此话，老道又有点失望。有缘没分的事情多的是，自己可不希望富贵的机会从身边溜掉。老道一句没水品的话，把胡老爷子给愿望又给打到了谷底。“道长，有句话听过没”胡老爷子认为还是持之以恒的好，把此次谈话说清楚的好，不然自己心里始终是个疙瘩。“胡老爷有话直说”。老道神情还是那样淡然，他就不信把胡宗盛从愿望的峰顶打到谷底，会让他失去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只有在快绝望的时候得到圆满解决，自己得到的好处才会最大，他是深得此道之术。老道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深以为然的说道：“事在人为”。胡宗盛看着老道淡然的神色，有点疑惑。不知道他这话怎么前后矛盾呢？“道长，你这话怎么讲”。“贫道云游此地来到贵府就是有缘，能进入贵府是人为，能得赏钱就是富贵，贫道不抢不偷所谓正道也”。“好，好，非常好……”听到老道这番话，胡宗盛却是兴奋得连续说了三个好字，满脸欣慰。他明白了老道意思，一切凭心性做事，该争的争，不该的要放手。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明白，一点就通。但胡宗盛没注意到的事，老道听到此话一脸的轻松，好像就是来糊弄别人的。“呵呵呵……”客厅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成看到胡宗盛带着老道出来，赶紧迎了上去。“祥和，备宴”胡宗盛走出客厅看到高高的太阳对着王成吩咐。“是，老爷”。王成施施然的退了下去，准备今天的宴席。看着胡老爷子事前事后的心情，王成只能感叹口才没那老道好啊！酒席桌：“道长请”胡宗盛一边走一边打着“请”的手势。“胡老爷，请”把老道请到首席之位，胡老爷子那个兴奋。谁让老道解了他肚子的疑惑呢。酒席铺天盖地而来，老道算是有口福了。“道长，鄙人敬你一杯，解我之惑”语气带着客套，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胡老爷客气了，贫道只解有缘人之惑”老道语气委婉，略带戏谑。“贫道也不是见人就解惑，得遇到有缘人呢，你给赏钱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寒酸吧，我是来者不拒”老道想着有点痴迷，带着微微的笑意。酒过三旬，宴过五味，胡宗盛亲自把老道送到门口，还夹带着三千两纹银。算是老道的报酬吧！“道长一路走好”，胡宗盛双手作揖，向老道告别。“胡老爷，请。自此一别恐怕很难再见到向您这样富贵之人了”。老道恭维话那是随手拈来啊！说完，老道径直向城门方向走去。只是胡宗盛不知道的是，老道走出城门之后走向了一个人迹稀少的村落。把自己的伪装拆了之后露出了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的男子的脸庞。看着远处稀落的村庄，男子一脸的愁容。“不知道这是在帮他(张成)还是她(胡妍，注：该男子后面会说到，敬请各位大大手下留情)，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啊”男子自语着进入了村落。胡宗盛送走老道回到客厅，越想越不对，在大清那有汉女为凤(指国母，皇后级别的)的，也许老道说的是贵人之类的吧！胡宗盛这样想着，疑惑随即消融，想着该是哪位女孩子呢？想通之后，胡宗盛就发现了一件事，如果女儿或者孙女成为贵人(胡宗盛认定是入宫成就富贵的)，总不能随意提拔自己的儿子吧！总要有点资历，随即定了让三子在军中发展的想法……